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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好。」他轉過頭, 急急解釋,「那處不乾淨, 往後莫要如此了,當心染上什麼病症。」
月嫵在他肩頭親一下,又在他喉頭處親一下,最後吻落在他唇上,與他額頭相抵,啟唇輕語:「不會的,我方才聞見了,沒什麼氣味。」
「小嫵!」他低斥一聲,被月嫵纏著脖子勾去了褥子裡。
黑暗逼仄的里,他們的氣息交纏在一起,月嫵搖了搖他的脖子,輕聲誘惑:「我以後不會這樣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方才是什麼感覺?」
「……」他沉默一瞬,回想起方才直衝腦門的酥麻感,忍不住又有了感覺,良久,啞著聲胡謅,「並未有何感覺。」
月嫵微微抬腿:「騙人!沒感覺,那這是什麼?都燙著我了。」
他又沉默,如實道:「有感覺,只是我形容不來。」
「那你喜歡嗎?」月嫵放輕了聲音,如羽毛一般輕柔。
溫慎又沉默,而後點了點頭。
月嫵一把掀開被子,深吸幾口氣,緊緊抱住他,嗔道:「那你還說不要我這樣?」
「我……」
他正要解釋,被月嫵打斷:「我覺著是乾淨的,我願意這樣的。」
她親吻他:「溫慎,我願意的。」
「小嫵,唉……」他輕輕嘆息一聲,扣住她的後頸回應。
到無法呼吸時,自然而然分開,她還抱著溫慎的脖子,眼神更加濕潤濃稠,緊緊黏著他:「溫慎,我愛你。」
她忽然緊緊抱住溫慎,似乎要與他融為一體:「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溫慎被勒得幾乎要窒息,但還是輕輕撫摸她的後背,輕聲回應:「小嫵,我也愛你,我也愛你。」
她漸漸平靜下來,手臂慢慢鬆開,靠在他的懷裡,牽著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在地願為連理枝。」
「在地願為連理枝。」溫慎重複一遍,在她發頂上親了親。
她又往他懷裡鑽了鑽,抱住他的腰,含糊不清道:「夜深了,要睡了。」
「睡吧。」
「還沒吹燈。」
「我會吹的,你安心睡就是。」
翌日,她起得稍遲了一些,等醒時溫慎已走了。她匆忙吃了兩口飯,牽著羊往學堂里趕,惹得小羊咩咩叫了一路。
溫慎正在站在學堂中間,舉著書冊,一一向學生提問。他穿了一身灰布衣裳,身姿挺拔,神色專注。
她悄悄躲在門口看了好久,直到聽到有人喊,才依依不舍離開。
「家裡的活兒剛忙完,今日來得晚了一些。」周天氣喘吁吁,周芳看著倒還好。
「不晚不晚,我也才到不久。」月嫵擺擺手,腕上的銀鐲子晃蕩幾下。
周天一眼瞧見:「這是新買的首飾嗎?」
月嫵抿了抿唇,眼中帶笑:「我昨日生辰,我相公買的。」
「夫子昨日生辰嗎?我們都未祝賀!」
「我自個兒也忘了,反正生辰每年都要過,你們明年再祝賀我也是一樣的。」
「那怎能一樣?」周天高聲反駁,「旁的我也不會,就針線活還看得過去,不如給夫子繡個手帕吧。」
周芳在一旁附和:「那我給夫子繡個香囊,往後那些幹了桃花瓣可以放進香囊里,掛在床頭。」
月嫵拱手行禮:「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兩人都笑著應下,一同往老路上行去。
剛講過新字,正在反覆認識中,周天忽而嘆息一聲。
「可是有何煩心事?」月嫵問。
周天搖了搖頭:「只是想到我娘已在給我相看親事,心中有些煩悶。」
月嫵驚訝:「你不是還有兩年才及笄嗎?」
「不到兩年了。不過,這對我爹娘來說也沒什麼區別。」周天扯了扯嘴角,露出與年歲不相符的哀傷,「真羨慕夫子能與丈夫琴,琴什麼來著。」
「琴瑟和鳴。」周芳在一旁補充。
周天又笑了:「對,琴瑟和鳴。而我不知將來會嫁給何人,面對何樣的一家人。」
「不能自己選嗎?」月嫵皺眉。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兒輪到自己做主。」周芳微微嘆息一聲,「不瞞夫子說,我早被爹娘催過一遍又一遍了,也知有人在私下裡說些不好聽的話,心中雖鬱悶,但也只能當做沒聽見罷了。」
月嫵不解:「可嫁過去的又不是他們,為何由他們做主?若是我,我想做什麼,想選什麼,任何人都干涉不了!」
「若是選錯了呢?那可是會要命的。」
「若是選錯了,那也是我該的,我自己受著。更何況難道他們不會選錯嗎?至少若是我自個兒選錯了,我死得也能明白些,而不是怨怪到他人身上。」月嫵仰著頭,神情堅定。
其餘二人皆笑,笑完又忍不住感慨:「夫子說的還是有理的,只是我們恐怕是爭不贏父母的。」
「不論爭不爭的贏,總要去爭一爭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