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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真微微起身,笑著迎她:「早聽見你們來了,天冷,還請諒我不敢起身出門迎接。」
「不用不用,溫慎說你剛生產完,身子虛弱。」尤其是瞧見蕙真形容憔悴,月嫵連坐都不敢坐了,「生孩子是不是很辛苦?」
蕙真伸手將她牽至床邊坐下:「還好,現下已好多了。」
她抿了抿唇,那些好奇的問題都不敢再問出口了,恐言行有何不當之處,惹得蕙真更不舒服了。
聊了一會兒,她不敢再叨擾,出了門。
外間沒人,溫慎和謝溪行已出門說話了。
「那日生產時,孩子太大,蕙真差點去了半條命,因而即便是孩子滿月,也並未請你來慶祝。」
「原是如此……好在現下無事了。」
月嫵眉頭皺得更緊了。
出了謝府,她立即抓住了溫慎的袖子:「溫慎,我不想生孩子。」
溫慎想起那夜,有些想揶揄她,但又想起是在街上,只能暫且按下:「不想生便不生罷,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微微放心:「我看嫂子她好憔悴。」
「我聽溪行說了。」溫慎嘆了口氣,「聽起來是很兇險,不生也好。」嫂子康健,尚且如此,小嫵嬌弱,如何能受得了。
溫慎說話算話,月嫵信他。
直到進了書鋪還書,發覺少了那本她藏在抽屜里的書冊時,她才恍然想起,是自己一直纏著來著。
「我忘帶了。」她不敢和溫慎對視。
溫慎只道:「忘了便忘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再多付一期的銅板,下回來還便是了。」
當然不是這個原因,月嫵只是有些擔心那些內容被溫慎看到罷了。
那書上寫得實在是……她看嫂子給的那本小冊子時都未曾如此面紅耳赤過。
「你瞧瞧還有沒有想借閱的,若是沒有,咱們便往鐵匠鋪去。」
「沒、沒。」月嫵連連搖頭,再不敢亂看書了。
溫慎看她一眼,並未多說,去完鐵匠鋪,他們還要去拜訪宋夫子,更何況路上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恰逢夫子休假,見他前來,喜笑顏開迎了出來,還順手叫人去備飯,非要留人小酌幾杯。
溫慎拒絕不能,只能應下:「今日來拜訪,是因學生快要弱冠,想請夫子賜一字。」
「原是如此。」宋夫子捋了捋鬍子,略微思忖,「我觀慎字倒是與謹、微等字相襯,卻又覺得你已做到慎行二字。」
溫慎並未回話,只垂首傾聽。
「唯言語一則上還未做到,故而……」宋夫子朝身後小童招招手,立即便有紙墨奉上,他提筆緩緩在紙上寫下一個言字,「我看你只需做到慎言便好,不若便以言作字,或少言,或無言,或不言。」
「夫子所說甚是,學生以後定會謹言,以免禍從口出。」溫慎鄭重聽訓。
「你看看,你喜歡哪個?我倒一時也分辨不出來了。」
溫慎微微抬眸,看了看紙上的字,又抬眸看一眼坐在一旁的月嫵:「不知夫人覺得哪個好?」
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月嫵很是喜歡:「不言好。少作少數之意時,聲調與溫字相接倒是有些怪了;無言,聽著像是無顏……因而還是不言二字好。」
宋夫子微微點頭:「如此看來,確是不言為好。」
「不言謝先生賜字,往後定銘記先生教誨,再不口無遮攔。」宋聲起身行大禮。
宋夫子起身相扶:「我知你,你也並非口無遮攔之人,有時只不過心直口快罷了。只是世道如此,容不得心直口快之人。」
「多謝夫子教誨。」
「起先聽你言不願在書院讀書,我還恐你從此失了做官的機會,天底下失了一位好官。可後來一想,好官豈是那般容易做的,像如今這樣留在江陵留在蓮鄉,盡己所能幫扶眾人,倒是能兩全其美了。」
溫慎莫不應是。
在此吃罷飯,兩人趁天色未暗告辭里去。
溫慎飲了些酒,傍晚風又起,一股子酒味飄散而來:「我瞧你那會兒神情恍惚,可是出了何事?」
月嫵離他稍遠一些:「無事。」
「何故躲我?」他逼近一步,脫了披風扔在屏風上,又逼近一步。
他早有些受不了這忽冷忽熱的態度,今日又飲了酒,還恰好是晚上,上前一步便將月嫵的腰縛住了,復問一句:「何故躲我?」
「有酒氣。」月嫵皺著鼻子,別開臉。
溫聲彎了彎唇,鬆了手,以茶漱口,又問:「現下可好些了?」
「好些了。」月嫵沒再皺眉,脫了棉衣坐在炕上,彎身要除鞋。
溫慎看著她,沒忍住上前將她按倒,垂首吻上她的唇。
她沒躲,但也未主動。
溫慎心中有些委屈:「為何這幾日不要我摸了?」
「你說不圓房的。」
「我……」溫慎不知如何回答了。
圓房之事得在等等,可可…親一親摸一摸總不礙事,只是他不知如何開口。
「小嫵…」他再次吻上去,手也緩緩在她腰間撫摸,「小嫵,能摸嗎?」
月嫵輕輕應一聲,微微起身,解開腰間系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