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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意棉嘆了聲。
姜蘿道:「好啦,別想太多,至少皇后娘娘人還好,不至於磋磨咱們不是?」
那是,皇后娘娘也不常見到她們,哪裡有磋磨她們的必要?
林如錦也被請來,不過她對這些不感興趣,聽她們說了兩句,便以照顧貓為由告辭。
姜蘿看著她背影,切了聲:「不知道她在清高什麼,也沒比咱們好到哪裡去。」
崔惠兒坐在一旁,心思涌動。方才她們說的話,崔惠兒聽見了,不過她並不後悔,她進宮是為了更好的前程。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得為自己找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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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春一覺睡醒,已是黃昏時分。她腦袋昏昏沉沉,稍一動彈便覺周身酸痛難忍。
昨夜的記憶點滴浮上心頭,她猛地怔住,愣在當場。
她雖然意識不清醒,但記憶還完好。
臨春瞪大眼睛,昨晚……
她扯過被子,整個人埋進被衾中,羞憤欲死。
正當自己發瘋時,那道嗓音悄無聲息出現在寢間裡:「醒了?」
第50章 第 50 章
臨春動作一下僵住, 暗自懊惱,他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走路沒有聲音?
好煩啊,一點也不想現在看見他, 或者說, 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他們昨晚做了那種事, 還不止一次, 那些記憶歷歷在目, 感官清晰, 深刻到無法磨滅。
她都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不久之前,她還在計劃離開。可一夕之間, 天翻地覆。
從前那些小磕小碰都好說,可到匕首嵌過玉瓶這一步, 那是不同的。倘若沒到最後一步, 日後她離開皇宮,她至少還是清白之身。可現在, 不是了。
她與謝明崢有了夫妻之實。
縱然是情勢所逼,她也不能怪謝明崢, 畢竟要沒有謝明崢,她可能已經死掉了。在所謂清白和性命面前, 肯定選性命。
可是……
現在這樣, 以後她出宮要怎麼嫁人啊?
更重要的是, 現在變成這樣,謝明崢得到了她的身體,更加不會放她離開了。
嗚嗚嗚嗚, 完了,一切都完了。
臨春腦子一團亂麻, 什麼都沒辦法思考,只委屈得想哭。在她心裡,那種事與親吻一樣,都應該和喜歡的人做才行。
謝明崢看著她的情態,在床頭的紅木圓凳上坐下,道:「活蹦亂跳,看來已經休息好了。」
「沒有。」臨春終於出聲,悶悶一句反駁的話,「一點也沒有休息好。」
她現在渾身都疼,從脖子到腳,沒有一處舒服的。只不過方才情緒太過激動,一時忘卻了那些酸疼之感,這會兒又捲土重來。
怎麼那話本騙人,說什麼那種事多麼多麼快意舒爽,什麼嘛,簡直跟騎一天馬有得一拼。
當然,好像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的確是騎了一夜的馬。
臨春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面頰頓時羞紅,趕緊把腦子裡的髒東西甩掉。她向謝明崢抱怨:「我現在一身都疼,都怪你。」
她講話時黏黏糊糊的,聽來更像撒嬌。
謝明崢很受用,欣然承認自己的錯誤:「嗯,對,都是我的錯。」
他這麼坦然地順著自己的話接下來,倒讓臨春一時無話可說。她怔住,看了眼謝明崢,覺得他今天有點奇奇怪怪的,好像很高興似的。
臨春拿眼打量謝明崢,從他眉目輪廓里發現了他的欣喜,於是更不高興了。他當然高興了,他都得到了自己的身體,他又什麼不高興的?
臨春把嘴一撇,委屈更甚。
她的人生怎麼這麼慘,親爹還沒出生就死了,現在後爹親娘也死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人。越想越難受,鼻頭一酸,豆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小聲啜泣著,而後漸漸化作嗚咽,聲音越來越大。
「哇嗚嗚嗚嗚……」
謝明崢眉心一跳,忙不迭哄人:「怎麼了?哪裡難受?哪裡疼?請太醫好不好?」
他伸手用指腹替臨春擦眼淚,早猜到她現在的反應。
臨春瞪他一眼,分明看見他勾起的唇角。她都這麼慘了,他還笑?
臨春登時哭得更凶了。
謝明崢替她擦眼淚根本擦不完,默然一瞬,決定轉移話題:「餓了麼?要不要傳膳?小廚房燉了你愛喝的銀耳蓮子湯。」
「要喝。」她哭聲中抽空回答。
碧雲與朱弦二人在門外候著,不曉得裡頭情況,光聽見自家娘娘的哭聲。
「這是怎麼了?娘娘得知自己做皇后了,喜極而泣麼?」碧雲不解猜測。
朱弦搖搖頭,旋即聽見裡頭人吩咐傳膳,趕忙退下去傳膳了。
臨春兀自哭了會兒,自己止住了眼淚。事情已經發生了,哭當然無濟於事,她只是要發泄一下情緒,情緒發泄完了,自然就不再哭了。
方才帕子被她不知道哭到哪裡去,一時之間找不到,她正打算直接用袖子擦,便見眼前遞來一塊帕子。
臨春瞥一眼謝明崢,道了聲謝,接過帕子,擤鼻涕。
想不通,不想了,先吃東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