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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忙行禮:「公主言重了。」
眾人把姐弟二人讓到東屋炕上坐著,寒暄幾句,退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慕雲檸雙手捧著弟弟粗糙了許多的小臉,仔細打量他的眼睛,許久,重重嘆了口氣:「真的什麼都看不見嗎?」
「看不見。」慕羽崢點頭:「不過顧神醫說,一定能治好的,阿姐不必擔心。」
慕雲檸又去檢查他的腿:「腿呢,可還疼?」
慕羽崢晃了晃自己斷過的那條腿,輕鬆道:「不疼了,早就好了,你看。」
慕雲檸又牽著他下地,把他的拐棍遞給他:「你走幾步,讓我仔細瞧瞧。」
慕羽崢便聽話地拄著小拐棍,穩穩噹噹地走了一圈,沒有過分小心翼翼,竟也沒有撞到東西,臉上竟然還帶了些炫耀:「阿姐你看,崢兒走得好不好?」
慕雲檸心酸不已,伸手攬著他的小肩膀,到炕那坐了:「走得好著呢,過來我們說說話。」
慕羽崢伸手抱住她的腰,依賴地偎在她懷裡:「阿姐,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無大礙,再養幾個月就好了。我在青山寨上吃得好住得好,沒受著苦。」慕雲檸言簡意賅地把自己在青山寨的情況說了說,這些,先前廣玉都跟慕羽崢說過,可自家阿姐說的,又不一樣,每一個字慕羽崢都認真聽著。
聽完,他難過地說:「阿姐,我聽顧神醫說你傷到了臉,我想摸摸你的臉。」
慕雲檸便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額角上:「一道疤而已,我都不介意,你傷心個什麼勁兒。」
慕羽崢輕輕觸摸著那道猙獰的傷疤,心如刀割,聲淚俱下:「阿姐以前那麼美都不好嫁,如今傷成這樣,往後怕是更難嫁了。」
這話正戳慕雲檸心口,她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把小男孩的手拍開:「你阿姐找男人不靠臉,你在這哭哭啼啼做什麼。」
慕羽崢一想也是,擦乾眼淚,鄭重道:「阿姐不在意,那崢兒也不在意,日後待我登基,阿姐看上哪個男人,若他不同意,我將他搶來給阿姐就是。」
慕雲檸連番被刀,抬手就在他背上來了一巴掌:「你又知道他不同意了。」
這一巴掌可比方才那兩巴掌輕多了,可還是拍得毫無準備的慕羽崢從炕上掉到了地上,慕雲檸連忙伸腿一擋,算是沒讓人撲在地上。
她不但不反省,還不滿地挑剔道:「怎麼,傷了一條腿,瞎了兩隻眼,就成了個小廢物了,一巴掌都挨不住?」
慕羽崢弱小又無助,摸摸索索地又爬回炕上坐著,無奈嘆氣:「阿姐,你這隨手就打人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改。」
慕雲檸看了看自己的手,無辜道:「我也不知為何,一見你就想動手,對別人我可沒這樣,你說,你是不是該從你自身找找毛病?」
慕羽崢忍了一會兒,開心地笑了:「那可能因為我是你親弟弟。」
看著男孩臉上開朗的笑容,慕雲檸眼眶發紅,心酸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她的崢兒真的是好樣的,小小年紀,遭此大難,竟還如此樂觀,沒有一絲頹廢。
見慕雲檸半天不回話,慕羽崢伸手摸她胳膊:「阿姐?」
慕雲檸抬手摸摸他的頭:「阿姐在的。」
慕羽崢想起方才進門時她說的話,好奇問:「阿姐,我剛才進門的時候你那樣罵我,你知道我是因何中的毒了?」
慕雲檸臉色凜然:「上回顧神醫來山寨,我問了他此事,他說那毒無色無味,食之可令人雙目失明,他猜測,是有人將此毒下在你的吃食或飲品之中。」
慕羽崢不解:「那就是在驛館的事了,可那人若有機會下毒,為何不再狠點,乾脆下個能致命之毒,直接取了我的性命豈不更好。」
慕雲檸同樣費解:「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慕羽崢接著問:「顧神醫可說此毒何人能制?」
慕雲檸回答:「顧神醫說此毒罕見,配法精妙,少一分無用,多一分致命,且毒發時間又掐得很準,不是一般人能配得出來的,他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但是還不能確認。」
慕羽崢分析道:「你我二人的吃食,都是經過細心查驗,方得入口,所以下毒之人,必定是我身邊親近之人。」
慕雲檸仔細回想:「那日,除了護送你離開的兩人,你身邊親近那幾人全都戰死在了驛館。」
慕羽崢滿腹疑惑:「所以,這人下毒致我失明,卻又沒有逃走,而是跟隨我們一同戰死?那他為何要下毒給我?」
慕雲檸不想浪費時間做毫無根據的推測:「不知。外爺已經在著手調查,等將當日所有隨行之人都查個底朝天,總能找出蛛絲馬跡來。顧神醫這邊先把你的眼睛治好,之後他會去找他懷疑那人確認,兩相著手,定能把那幕後之人揪出來。」
慕羽崢點頭,又問:「阿姐可知,本該接應我們的五千親衛去了何處?」
慕雲檸嘆氣:「怕是已經不在了,等過陣子我身體好些了,我去找找他們。」
五千驍勇善戰的騎兵親衛,悄無聲息地銷聲匿跡,這等大手筆,讓姐弟二人細思極恐,神情凝重,齊齊沉默了。
如今兩人,一個重傷在身,一個眼瞎腿瘸,想再多也無用。
慕雲檸伸手摸了摸慕羽崢的臉,轉移了話題,「你這臉怎麼糙得跟樹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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