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頁
皇上眯著眼:「那丞相想要如何?」
這老匹夫是當了多年丞相,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份了吧。
丞相原本是有些怕的,可見御林軍沒有搜到什麼,這二人此刻也想要服軟道歉,那定然是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會拿那件事出來說,那他反而可以乘勝追擊。
得罪丞相府,沒道理可以全身而退。
哪怕不能讓這二人人頭落地,重罰流放也是免不了的。
這麼想著,丞相挺直背脊,雙手平放到身前,做了個臣禮,抑揚頓挫地道:「皇上,臣要歷數五皇子夫婦的兩大罪狀,皇上容稟!」
話音落下,大廳眾人倏然一靜。
皇上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放在扶手上的手緊緊攥起,內心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這種被人逼迫的感覺,讓人很不適。
「你說,朕且聽著。」
「罪狀一,無故調遣御林軍化為私用!」
以公用化為私用,輕則下罪入獄,重則斬首流放。
丞相所說的罪狀是依照剛才皇上自己的說辭立的,二人是出於胡鬧,所以調遣御林軍,原本這是皇上為了給二人脫罪的藉口,卻沒有想到如今卻被丞相當做了一樁罪行。
皇上的眼中已然有了冷意。
他目光定定地看著丞相,心中暗暗發誓,哪怕丞相身無塵垢,哪怕他沒有錯處,一旦有機會,他一定會將其狠狠拉下馬來。
「罪狀二,誹謗朝臣,牝雞司晨。」
這是在指監察百官本是皇上派遣給夜逸白的差事,花顏汐卻作為代勞用以攻擊朝臣,這話往嚴重了說,就是在動搖國本,影響國運。
丞相說完之後,再度鏗鏘有力地說道:「皇上,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請皇上聖裁!」
說著,重重地將頭磕下。
官員們齊齊看著丞相的背影,只覺得此刻的丞相身姿偉岸,雖然跪著,卻是個頂天立地的人。
在皇上明顯想保二人的情況下卻還是站出來以一人之力陳情。
皇上未必心裡就有這二人,可到底是皇家的人,代表著皇家的臉面,如今丞相卻是想要挑戰皇權。
是人都有慕強心理從眾心理逆反心理。
頓時,當即有不少官員頓頓跪下,高呼:「請皇上聖裁。」
那聲音,猶如洪鐘,重重地打在皇上的心上。
扶手上的倒刺深深地扎進了男人的手心裡,他卻感覺不到痛意。
望著跪在地上黑壓壓的人,那種窒息感再度襲來。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他初登大寶,朝廷各種大事忙的焦頭爛額,眾大臣逼著他充盈後宮,雨露均沾,逼著他交出各種利益。
那時,他放棄了最愛的女人。
第443章 逼他放棄自己的兒子
十幾年過去了,他以為他已經穩住皇位,足以能夠護住所有。
可這些人,如今卻又來逼他,逼他放棄他最愛的兒子。
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他這皇位要來又有何用,縱然能夠青史留名,又有什麼意義。
打定了主意,皇上的聲音已然低沉下來:「你們想要朕如何?」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官員們齊齊看向了丞相。
丞相清了清嗓音,開口道:「按照律法,藐視律法,誣陷朝臣,理當刺死,五......」
丞相的話還沒說完,再度被人打斷。
「父皇,五弟他心智不全,所思所想皆只是憑心出發,萬萬沒有藐視律法的意思,至於弟妹,也只是護夫心切,求父皇寬恕。」大皇子夜辰宵立即道。
「父皇,今日之事是由丞相府的大公子所引起,若說錯處,那丞相也有管家不嚴之責,況且今日兒臣親眼所見,若非丞相不重視五弟將其放到後院偏廳,也不會出現這等誤會。」是大皇子夜絕塵。
「父皇,丞相所說的罪狀並不相符,五哥是您親口授意監察百官,若是他畏懼朝臣又如何能夠擔下此責,再者,也是父皇您親口下令同意弟妹協同五哥,丞相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夜絕塵道。
皇上心中的戾氣散去了些,看向了朝臣:「幾位皇兒說的有理,丞相剛剛所指罪狀,是在指責朕嗎?」
「臣不敢」丞相卻不畏懼,如今他有百官擁護,又有何懼:「皇上初衷是為了大楚社稷,可五皇子妃的所作所為卻是違背了您的初衷,無證據查抄府邸,若是不嚴懲,豈不是讓臣等寒心?」
「寒心?朝廷上下一心匡扶社稷,僅僅因為此事就寒了心?那丞相的心寒的真快。」一直沒有開口的西伯侯開了口。
丞相聽了這話,卻沒反駁。
「丞相說這麼多,無非是因為他們得罪的是你,你這樣行事,不也是為了公報私仇,公為私用,若說五皇子夫婦有罪,你是不是也得同罪論處。」
楊家人也終於忍不住,開始齊齊發聲,雙方你來我往,扯著家國大義的旗維護著自己想要維護的。
皇上聽得厭煩無比,打斷道:「都給朕閉嘴。」
隨後,皇上再度看向丞相:「丞相剛剛的話還沒說完,繼續說,你說五皇子夫婦該被賜死,然後呢?」
丞相沒想到皇上會直接點了自己的名,沉吟片刻,繼續道;「雖罪當賜死,可念在五皇子心智不全,與常人不同,至多被人教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應當貶為庶人,流放嶺南,至於五皇子妃,雖是監督之責卻看護不力,且有教唆之罪,當被削去皇妃頭銜賜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