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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輪子外面用的是牛皮包裹,經過長年累月的磨損,確實很有可能斷裂。
「既然知道這馬車不牢固就該早些替換,若是傷到人如何是好。」花顏汐厲聲道,並沒有因對方是宮裡的人便有所收斂。
那車把式心中有些不服,表現在臉上卻沒有說出來。
一個無用的皇子妃,竟然也敢吼他。
花顏汐正準備給他點厲害的,就聽到對面響起了焦急的聲音:「夫人,您怎麼樣了?血,你怎麼流了這麼多的血......」
聞言,花顏汐立即跳上了馬車,馬車內,男子的懷中抱著懷孕的婦人正手足無措。
「快幫我把她的衣服解開,我診斷一下。」
「你是?」男人遲疑地道。
「我是大夫。」花顏汐沉聲道。
聽聞是大夫,男子也顧不得疑惑為何這名大夫如此年輕,趕緊替自己的夫人解著衣帶。
花顏汐從空間裡面拿出聽診器,放到婦人的胸口聽了會,又挪到腹部。
「夫人受到衝擊,原本的腹痛加劇,腹中的孩子如今情況很不好。」花顏汐沉聲道:「必須馬上進行救治,否則很可能一屍兩命。」
「馬上?可是這裡距離皇宮還有一段路。」男人擔憂地道。
「來不及了,您抱著夫人下車,進旁邊的客棧,我來接生。」花顏汐皺眉道。
這婦人看上去年紀將近四十,這個年紀懷上身孕本就危險,孩子在腹中營養不夠,就算是沒有這一撞也很難足月生產。
好在此刻已經有六個月,若是順利的話,還能救下。
男人立即將人抱起下了馬車,下人已經開好了一間上房。
花顏汐對著掌柜說道:「去後院燒熱水,多燒點,再多拿兩套乾淨的被單過來。」
「是是是。」
吩咐完之後花顏汐又道:「找個人去五皇子府說一聲,讓一個叫翠兒的丫頭把我的箱子拿過來,就說是五皇子妃的意思。」
掌柜見花顏汐身著宮裝,又自稱五皇子妃,又見剛剛抱著人進去的人衣著不凡,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吩咐小二去拿東西,自己親自去了五皇子府。
此刻,因著剛剛的意外,馬車依舊橫在路邊,聚集了不少的好事人。
當時在場瞧見這一幕的好事者便開始給人說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天啊,怎會如此恐怖,那女人被抱下來的時候衣裙上都沾了不少血,還懷著身孕,這馬車怎麼這麼缺德,事先也不檢查一下,這下害了人,也不怕糟報應。」
「那馬車主人就是剛剛那個宮裝的,看著像是宮裡的,只怕就算出了事也要大事化小,可憐了那位夫人。」
「你們沒看出來嗎,這馬車上面刻著字呢,這是西伯侯府的馬車,那馬車上的應該就是西伯侯夫人,若是夫人真出了事,倒霉的就是那個車主了。」
那車夫此刻尚未離開,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早已經嚇得雙腿發顫。
馬車是他駕駛的,原本上面早已經撥了銀兩讓他重新換塊牛皮,可他拿到錢之後便拿去賭輸了,一時沒錢換。
之後他見上面的人沒發現,便抱著僥倖心理,一直拖了幾個月,沒想到現在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若是五皇子妃回頭說是他的責任,他只怕是腦袋不保。
想了想,車夫心頭便生出了主意。
於是,他對著路邊的人道:「瞎了你們的狗眼,知道我馬車上坐的是誰嗎,是五皇子妃,皇上的親兒媳婦,你說誰倒霉,我看你才倒霉。」
「什麼,竟然是五皇子妃,那個傻皇子的五皇子妃,早就聽說她為人潑辣不講理,沒想到車夫也是這般蠻橫。」
「不錯,原本我還覺得市井傳言言過其實,沒有想到就連一個車夫都這般無禮。」
「剛剛我瞧見那五皇子妃帶著人進客棧了,依稀說是要給西伯侯夫人接生,她一個剛嫁人不久的,懂怎麼生孩子嗎,可別是想著趁機把人害死吧?」群眾小聲地議論道,臉上全是擔憂之色。
那車夫見眾人的火力都集中到了花顏汐身上,又繼續道:「我可不是五皇子府的車夫,我是宮裡的御馬監,我駕車十幾年了,從未犯過這樣的錯誤,若非是五皇子妃路上讓我駕馬飛馳,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聞言,眾人對花顏汐越加不滿,紛紛聚在了客棧面前,開始討伐花顏汐。
西伯侯府的人剛從藥鋪裡面拽了個大夫過來,自然聽了個清楚。
此刻,花顏汐正在房中為婦人做二次檢查。
此處本就臨街,再加上外面熙熙攘攘的,很是吵鬧,然而婦人此刻已經吃疼受不住昏了過去。
「主子,大夫來了,阿達已經拿著您的腰牌去宮內請御醫了。」下人說著,在男子耳邊說了幾句話。
男人眼神驟變,看向花顏汐:「你是五皇子妃?你不是大夫。」
花顏汐卻是道:「我是五皇子妃,也確實是個大夫,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衝突的地方嗎。」
男子這會卻顧不上跟他理論,直接對著一旁的大夫道:「大夫,請您看看拙荊,她適才在馬車內被撞到受了驚嚇。」
大夫放下箱子,連忙上前診治。
隨後,大夫面色凝重地搖搖頭:「夫人腹中胎兒已經沒了氣息,此刻尚未足月,夫人此刻的氣力也無法將死胎產出,大人孩子都沒救了,這位老爺還是將夫人帶回去辦身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