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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對大桓這塊廣袤肥沃的土地沒少心懷覬覦,就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揣著狡猾貪婪的小心思,企圖瓜分一口。
若是它們聯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雙方利益一致時,匯聚蛇鼠一窩,成就烏合之眾。
天慶帝不可能沒有防範,尤其是普駱甘接收了裴靖禮和蒙天石父子,它想做什麼,豈不是一目了然?
無非是想扶持二皇子登上寶座,以換取屬於它的利益。
因著種種顧慮,天慶帝對太子的決斷必須慎之又慎。
若有差池,就是在葬送大桓的未來。
而此時,裴應霄的應對方法,就是裝作渾然不覺。
一如往日,維持著太子的溫吞形象,不疾不徐,和煦依舊,還一頭扎進了小兒女新婚燕爾的情境之中。
看上去太過無害,哪有半分野望與仇怨。
這個偽裝的面具裴應霄戴了太多年,早已深入人心,足以為他爭取不少時間。
哪怕天慶帝趨向於相信【太子已經知曉當年陸家事】,他也不見得會認為,太子一定要為了陸家報復他這個父皇。
別忘了他姓什麼,誰才是他爹,難不成還偏幫外祖家?
況且他教導了這麼多年的帝王心術,也頗為自信,太子能夠看明白其中利害。
陸家不除,裴氏江山世世代代都要受到掣肘,被他們左右皇權。
天慶帝認為自己是在挖腐去淤,刮骨療毒,於長遠之計來看,利大於弊。
大桓失去了幾位將帥之才,也沒關係,東隆早已元氣大損,他們便是有心趁機發難,也派不出兵馬了。
何況除了姓陸的,朝中難道沒人了麼?
天慶帝當即提拔了蒙天石和岑秉郡二人,他不覺得自己有何過錯。
當然,事情絕不能外泄,否則武將心寒,文官口誅筆伐,朝堂必亂。
曲凝兮自己琢磨了一通,裴應霄回來後,便拿話問他。
「殿下可需要我配合?」她尋思,大臣們在文淵閣議事時,可以送些糕點小食過去。
送給太子,幾位大人跟著嘗嘗味,很快就能把話傳開。
裴應霄得知她一心相幫,逕自伸出手來,輕掐她軟乎乎的臉頰。
「晚瑜心悅於孤,想送東西就大大方方的,何必拿這些事情做由頭?」
他笑眯眯的望著她,那眼神不加掩飾,流連在她紅艷艷的唇瓣上。
曲凝兮幾乎都要習慣了,這人時不時就要提醒她『愛慕他』這一件事,無非是想聽好話,或是等著她主動。
她倒是乖覺,抬高了雙臂,攬上他的肩膀,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色肌理。
曲凝兮努力抱著裴應霄,把自己柔軟的身子貼了上去,一邊問道:「殿下需要我送,我就送。」
明晃晃地往文淵閣送吃食,是一些后妃想要博取賢惠名聲會做的舉動。
曲凝兮沒想過做名聲,甚至性子使然,她其實有點害怕在人前作秀,但是若能幫上忙,秀一下也沒關係。
裴應霄把人摟在懷裡,低頭親了親,淺嘗輒止,道:「不需要,不必做到這種地步。」
他本就想回來用飯,若說有什麼需要去達成的目的,他來做就夠了。
曲凝兮聽了,眨巴著眼睛看他:「那我需要做什麼?」
「你麼……」他垂眸,與她四目相對,她生得明媚嬌艷,這對眼瞳卻清凌凌,黑亮如星辰,「你想著怎麼避暑就好,往後不准再長痱子。」
初夏來臨,枝頭上的蟬鳴比誰都早,清晨夜間還好,白日已經熱了起來。
可是……曲凝兮愣愣的看他:「你怎麼知道我長痱子?」
去年有一回她暈倒了,得他援手,是融月嫻青二人幫忙,但是但是——居然連這種事情也要稟報他麼?
曲凝兮反應過來立即羞紅了臉,一半是不好意思,一半是氣呼呼。
那會兒她不得不束帶纏胸,發生了點狀況,可跟他有什麼關係,兩人之前八字沒一撇,他怎麼能知道女兒家這種私密事情!
「殿下你太過分了。」曲凝兮目含控訴。
裴應霄不知悔改,「孤就是知道了,那又如何?」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旁人我也不想知道,就逮著晚瑜一人了。」
曲凝兮說不過他,現在都已經成婚了,翻舊帳也沒用。
裴應霄牽過她的手,帶著去了始風苑,這院子裡栽了一棵非常高大的古木。
粗壯的樹幹需要幾人合抱,樹冠高聳如寶塔。
都說樹大招風,夏日時候這里不說多麼涼快,但起碼樹底下大片蔭涼之處,示意活動。
裴應霄道:「今年多半沒工夫離京避暑,不如在此給你扎一個鞦韆如何?」
曲凝兮聞言,抬頭打量樹梢,枝葉繁密,一眼也望不到頭。
高大的樹木遮蔽之下,果然涼快,微風陣陣。
她點頭道:「好。」
她小時候喜歡玩鞦韆,不過膽小,不敢盪地太高。
後來院子裡的鞦韆年久損舊,拆除之後沒有弄個新的上去,算下來已有幾年沒玩過這個。
裴應霄給她裝一個鞦韆,偌大一個東宮,不過是不起眼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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