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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五皇子,生母是宮中女官,生下皇子後才得了個美人的封號。
這些年來他們在宮裡如同透明人,五皇子雖說日日不落地去了皇家學館,但功課平平,並不出眾,只會點卯。
如今十三歲了,言行處事還一團孩氣,多說幾句話都能臉紅。
天慶帝此舉,大臣們所感是因為二皇子出事,這才留意到底下的其他兒子。
不過,他往日裡有所偏頗,孩子大了再想悉心管教,恐會太遲。
在曲凝兮看來卻是不然,陛下多半有了危機意識,才匆忙想做些什麼。
五皇子的年歲略小了些,不論是學識能力或是人脈威望,拍馬都趕不上早已成人的太子。
但天慶帝別無選擇,還是把他拎起來,企圖能把他教成個好模樣來。
若有個萬一,大桓除了裴應霄和裴靖禮,還能有個託付之人。
至於底下的六皇子,堪堪十歲,還要更小,出身倒是不錯,只是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以往,天慶帝的心裡一點都不著急,他大抵覺得自己長命百歲,有足夠的功夫去挑選培養一國儲君。
但顯然,他做得不太好,疼愛出來的二皇子是個糊塗蛋。
這會兒又對太子生出了嫌隙,他還有哪個繼承人?
曲凝兮暗自留意著宮中的動靜,裴應霄這段時日早出晚歸,瞧著頗為繁忙。
蜀中一帶迎來汛期,連日降雨導致河岸線暴漲,沖毀了河堤,將農田淹了大半。
這等天災,人力所不能改,朝中為此犯愁。
不能光靠賑災,當務之急是疏導河道,以免洪水造成更大的損失。
誰知內閣的決策尚未頒布下去,就聽說有兩個村莊被激流給衝垮淹沒了。
天慶帝因此震怒,不僅向下施壓,還在朝堂上當眾苛責太子。
並開了金口,要把他派去蜀中,為抗洪出一份力。
聖旨不容辯駁,當晚裴應霄回來,告知曲凝兮要離京一趟。
這種節骨眼,她聽了自然揪心。
曲凝兮的眉頭都皺起來了:「陛下對你生疑,你這一走,尚京恐會生出變故……」
裴應霄自然心中有數,笑了笑,道:「他不確定木倉幸是否活著,正在到處找。」
「那怎麼辦,會被發現端倪麼?」曲凝兮掰著手指一算,道:「許環馬上進京了,但殿下還是需要多爭取一些時間才好。」
用許環來讓木倉幸改口,這件事本就存在許多不定性,還得防止他臨時變卦。
偏偏這節骨眼,蜀中暴雨連天,救人如救火,半點不得拖延。
「他想調查木倉幸的死沒那麼容易。」
裴應霄緩緩抬眸,深邃的墨色眼瞳,視線幽幽:「孤有的是法子,讓他自顧不暇。」
他們隱忍了許久,眼看著要到緊要關頭,豈會容許獵物掙扎逃脫?
等了太多太多年,都快要按捺不住了……
曲凝兮怔然望著他,這一瞬,心底的所有不安被一掃而空。
以前,她看這人高深莫測,覺得可怕,現在卻認為他運籌帷幄的風範,有一種令人安定信服的力量。
歲月是很可怕的,能淡化美好,能磨滅意志,甚至是淹沒恨意……
他本姓陸,卻貫上裴的姓氏活著,小小年紀可曾有過動搖的時候?
覺得前路困難重重,身邊無人撐扶,不如就此放棄,當個徹頭徹尾的裴氏太子樂不思蜀?
裴應霄是不同的,他無比清醒,也具備旁人所不及的堅定。
蜀中的汛情刻不容緩,朝堂上欽點了人手,只容許一天的休整時間。
戶部尚書愁眉苦臉,去年又是雪災又是地震,已經支出去不少銀兩。
偌大一個大桓,國土遼闊,每個地方都有不同事情發生,哪哪都要錢!這樣下去都要入不敷出了!
戶部火急火燎的,但礙於太子殿下是這一趟的主使官,他就是捏著鼻子也得準時把款項拿出來。
東宮這邊,裴應霄做了臨時部署。
他給曲凝兮兩個選擇,一是在宮裡等他回來,這一趟蜀中他非去不可,於公於私都不能推脫。
二是偷偷跟隨他一起去,在東宮留一個易容的替身。
「這時節,南邊早已炎熱,且是雨水多絳的季節,路上濕熱難耐,並不好受。」他出言提醒。
「我、我跟你一起去。」曲凝兮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說完後,她的腦袋才轉動起來,細細思量其中利弊。
太子此行又不是去遊玩,明面上太子妃不宜跟隨,傳出去了人會說她不識大體。
那麼,偷偷跟去,有替身在確實可以,但這一去並非三五天就能回來。
這要是其他府邸有人辦宴席,大婚大壽什麼的,或者宮中太后娘娘召見呢?
即便不召見,身為皇家孫媳,也該時常主動去長暉宮請安,這是無需明說的規矩。
曲凝兮想了一圈,立即遲疑起來:「我怕會露餡,壞了你的大事……」
「你若留下,恐會被扣押為質。」裴應霄語氣淡淡,實話實說。
曲凝兮一驚:「你不是說不著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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