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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非沒有緣由。
天慶帝收到密信了,他派去湯平和洛西的人手,也傳回了消息。
這座皇城,不定哪天就會亂起來。
曲凝兮身邊他安排了不少暗衛,但還是要告知她:「這段時日減少外出,就在家里窩著吧。」
外界認定太子對太子妃一往情深,若是事變,最想要扣押下來的人質,首選當然是曲凝兮,而後是陸焰花。
陸家這個獨苗苗,走哪都是惹眼的存在。
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尚京,實則已經暗流洶湧。
曲凝兮明白,「我惜命得很,哪裡都不去。」
不過……「安永侯府會有危險麼?」
她的祖母爹娘小弟都離開尚京去了祁北,沒那麼快回來,但是府中還有幾位姨娘和她的庶妹。
裴應霄轉念一想,道:「過幾天,把你妹妹接進宮來陪著你。」
至於那些個姨娘,無足輕重,誰會用姨娘來威脅太子妃?
「好。」曲凝兮嘴上應了,眉間卻是蹙著。
她這短暫的人生,哪裡見識過這等大場面,她完全不知道未來的路會如何。
難免會為此擔憂牽掛。
但是心裡堅信裴應霄會獲勝,這位太子爺在朝中上下,早已滲透個徹底。
去年天慶帝倒下,朝堂井然有序,就該看出來了。
還有一點,就是至關重要的兵力。
定宣大將軍岑秉郡,肯定是站在陸家這邊的。
曲凝兮沒有確認過這件事,她之所以篤定,是因為京中隱隱流傳著對定宣大將軍的中傷之言。
岑秉郡說是陸家舊部,但實則當年與陸家並不親厚。
他上位接手了另一半兵權後,或許天慶帝對他尚且存有顧忌,並不如信任蒙天石那般。
而街頭巷尾,都在指責岑秉郡的忘恩負義,這麼多年,他遠在千里,對陸家不聞不問。
人來不了就算了,祭拜等事全無上心,當真是人走茶涼,世態炎涼。
去年底,岑秉郡回京了,還是護送著太子殿下一道趕回救駕。
但是事情平息後,他與東宮並不親近,就連陸家都不登門一回。
暗地裡早就有人嘀咕了,說是岑秉郡嫉恨當年沒有被陸家重用提拔。
之後他急急忙忙去討伐西北咸泰,平定咸泰後,安頓好民眾,趕在太子大婚之前返回尚京。
這下子,手頭沒有忙碌的大事,也該走走人情了,他偏不。
定宣大將軍竟然跟陸家完全割席一般。
眾人冷眼瞅著,背後感覺不齒,倒也沒有多意外,這麼多年了,看他所作所為便知。
他就是沒將陸家放在眼裡。
而曲凝兮猜測,岑秉郡或許是在裝模作樣,給旁人看,給陛下看。
一裝就是十幾年,奇怪麼?
曲凝兮見識過身邊裴應霄和陸焰花二人的偽裝,已經不覺得奇怪了。
血仇跟前,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咬牙堅持。
他們都在等,等一個公道。
上天是不開眼的,也不會降下雷罰處置惡人,唯有自身拾起武器去報復,才能討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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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應霄派了不少人去湯平,明察暗訪,還真被他找到了兩個人。
湯平遭受過敵軍屠城,後來陸家軍把它奪回來,士兵駐守多年,才讓這座苦難的城鎮逐漸恢復生息。
倖存的百姓和軍士家屬們,讓它不至於成為一座空城。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湯平的人口增長了許多。
但要調查當年的事情,還是輕而易舉。
所有人的切身之痛,哪會輕易抹平?
白縉主要負責此事,他找到了兩位女子。
她們當年被迫委身於木倉幸,無名無分,被一同圈養在小院裡,活得豬狗不如。
後來,陸家軍打了過來,湯平守不住時,木倉幸棄城撤離,她們也跟著被丟掉。
兩人都還很年輕,自然不甘願尋死,她們相互扶持,在湯平活了下來。
手裡有陸家軍給的一筆銀錢,二人開了一家釀酒鋪子,全賴軍爺們照顧生意。
陸家軍治下有方,倒沒有因為女子的身份被人騷擾,後來歲數大了,更是不愁這些,她們還收養了三個因為戰事失去父母的孩子。
白縉命人找上她們,用的說法是要給木倉幸寫一本書,將他的罪責細細錄入。
兩個鬢邊發白的女子,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願意配合。
她們芳華之齡慘遭毒手,摧毀的何止是軀體。
這麼多年,都在不斷努力邁過心裡那道坎,發生了這種事,就連身邊人的同情都仿佛是二次傷害。
白縉尋到這兩人還不夠,他細細打聽其他受害者,企圖從中挑選出適合造假弄出一個孩子的人選。
不料,這二位女子被送到尚京,猶豫過後,告知他有一個人,與她們一道被糟蹋丟棄,還懷孕產子了。
白縉聽聞此事,馬不停蹄地稟報了裴應霄。
宜蘭和趙青雨二人起初沒說這件事,是拿不準這些貴人是否真心要給木倉幸寫書。
這會兒到了尚京,越看越真,她們當然巴不得這種惡人遺臭萬年,這才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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