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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神色一動,想說什麼卻忍住了,轉眼看向施菀。
施菀回答:「他們在我們藥鋪里,那裡沒地方供人休養了,你又是姑娘家,在那兒不方便,就把你送到了這裡,這是縣衙,正好有一間空房。」
「那他們還好麼?有沒有……」小姑娘也知道自家房子塌了,很可能家人就被砸死了。
施菀回答:「你放心,你爹娘都沒事,你弟弟和你一樣受了傷,在藥鋪里養著,等你好一些,就帶你去見他們。」
小姑娘這才放下心來,還要問什麼,施菀先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姑娘回答:「王來弟。」
施菀沒再問了,給她把了脈,問她:「飯吃得下嗎?」
小姑娘點頭:「吃得下,有白米飯,還有豆乾,有魚湯,還有炒肉,大娘說是縣太爺吃的飯,真好吃。」
施菀笑起來:「縣太爺這兒還有雞腿呢,你在這兒好好養著,天天有的吃。」
正說著,卻聽身後枇杷道:「知縣大人。」
施菀回過頭,便見穿一身綠袍官服的陸璘正從門外進來,站在了床邊。
顯然他聽到了自己剛才的話。
她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變話題道:「你看縣太爺來了,便是他吩咐人給你送飯的。」
小姑娘躺在床上,不知該怎麼辦,半晌才小聲道:「縣……縣太爺……」
陸璘溫聲道:「聽見大夫來了,所以我來看看,你晚上想吃什麼,可告訴我,我讓人去做。」
小姑娘不好意思了,垂下眼,臉上一片通紅。
施菀倒是問:「你要吃些清淡的,雞絲粥怎麼樣?」
小姑娘紅著臉點點頭。
陸璘回答:「我稍後讓人去做雞絲粥。」
施菀回頭道:「大人,我現在替她扎針。」
陸璘明了,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施菀替小姑娘施針了出來,見陸璘還在院外。
見了她,陸璘示意她隨他往前走,到離小姑娘遠一些的走廊里,陸璘問:「她如今神智清楚,是不是證明除了腿傷就沒有大礙了?」
施菀搖搖頭:「腿上最怕傷口瘡瘍,但好在我時時看著,也有大人買的藥可以防著,會好一些,只是我把脈看出她胸口被重物壓過,怕受了內傷,這便可大可小,也許能養好,也許突然就發作……她的傷太重,我就算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最後也只能聽天命。」
陸璘看出她神色憂心,安慰她道:「不必太過緊張,她從昨夜到今日一切都好,不會有事的。」
施菀點點頭。
後院悄靜,一隻黃色蝴蝶飛了進來,在青石磚縫的野花周圍飛著,倒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兩人都不由看向那隻翩翩飛舞的蝴蝶,施菀想起來,自己從未和他這樣平靜地談話。
這時長喜從旁邊廚房過來,見了陸璘,說道:「公子,快來看,咱這縣衙後院也有條裂縫。」
「是麼?」陸璘看著後院的房子,說道:「我怎沒見到?」
說著跟著長喜往那方走,施菀也跟了過去。
走到一處角落,長喜指著牆避道:「你看,就這兒。」
那正是他所住的房間的一角,的確有一條細小的裂縫,長著青苔,但縣衙的房子是磚塊砌的,這樣的細小裂縫,倒不算什麼。
長喜說道:「公子,我們還是搬出去吧,這多危險,萬一這房子也像太平山腳下那房……」
「那是因為垮山。」
「那也嚇人啊,夫人要是知道大人住這樣的房間,還不知怎麼擔心。而且這後院也濕氣重,一下雨,牆都是濕的,還有蟲,滑滑的那種,我今日早上就見公子浴房旁邊有一隻,給掃走了。」長喜說。
施菀聽到這裡,默默一聲也沒吭,卻有些想笑。
她也知道陸璘一向愛乾淨,肯定受不了這個。
果然,陸璘的臉色僵硬了一會兒,最後道:「那你去找找吧,看是否有合適的。」
說完轉過頭來,正好瞥見施菀臉上最後的那抹笑意。
撞到他的目光,施菀及時恢復一臉正色,說道:「來弟情況還算穩定,我與枇杷就先回去了,若有什麼事,大人可派人去馨濟堂或是我家中叫我。」
陸璘點點頭,問:「我叫馬車送你回去?」
施菀搖頭:「也沒多遠,馬車反而巔,我們走走便到了。」
說完,回屋叫上枇杷,兩人回去。
陸璘看著她背影離開後院、穿過走廊,再拐道彎就完全看不見了,才動身繼續去前堂辦公。
傍晚時,散衙後他回房間,長喜已經將前一日的衣服收好疊在了床上,旁邊放著那方手帕。
陸璘過去拿起手帕,在窗邊一看,發現手帕上有些黃黃的泥印,果然沒洗掉。
那是一副素白的布帕,原來是乾淨平整的,現在染上了洗不掉的泥印,也因系袖口而變了形。
再將這手帕還給她似乎不妥,但他手上也沒有女子能用的手帕。
他將手帕暫且收好,想著後面再想辦法。
第二日,出門去檢視糧倉,回來時正好經過一家繡坊。
陸璘讓劉老二停下馬車,自己獨自進了繡坊,問掌柜:「可有女子的手帕?」
掌柜見他穿著富貴,連忙道:「有有有,說著就將的摞手帕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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