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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菀懷著焦急,不時看向門外,果然,陸璘一直沒來。
直到陸夫人已經用過早飯,丫鬟正將碗筷收走時,外面才來報導:「夫人,二公子來了。」
施菀不由鬆了一口氣,隨後才想起悄悄整理自己的衣裙,將鬢角的幾縷碎發往後攏了攏。隨後又意識到似乎那幾縷碎發在耳前更好一些,她又將碎發撥了回來。
沒一會兒,陸璘來了。
一身白色深衣,松綠色外衫,清雋舒朗,芝蘭玉樹。
施菀又覺得呼吸發緊,心跳加快。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每每見他,都像第一次他出現在她面前一樣,她總是震驚且無措的。
第3章
直到他向陸夫人請安,又向大嫂蕭氏請安,朝田氏回禮,她才從緊張中回過神來,悄悄看他的神色,發現他面色無虞,並不像才與公爹起爭執的樣子。
當然,就算有爭執,他也是這般平靜清朗的樣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
各自行過禮後,蕭氏與田氏為避讓,便向陸夫人道別後離去了,房中只有施菀這個兒媳還在。
那兩個兒媳走後,陸夫人便立刻讓陸璘坐,看著他紅了眼睛道:「一出去便是好幾個月,人不回來,信也寫得少,你是忘了還有個家了?」
陸璘說道:「兒慚愧,讓母親擔憂了,只是皇上病重,據說體每況愈下,德春宮必須儘早完成,日以繼夜,一刻也不能耽誤,兒主持此事,自然要以身作則。」
陸夫人嘆息,打量他道:「看看,你都瘦了多少了,你父親也是,就不能給你安排個別的差使?」
陸璘回道:「此事也將要完工了。」
「那這次能在家待幾天?」陸夫人問。
陸璘回答:「明日正好有同僚辦喜事,我告了一天假,後日下午走。」
陸夫人終究落了淚下來,拉著他道:「看看,在家都待不到兩天。」說完,抬頭看他:「要不然,你這次再去,把綠綺帶過去,身邊一個照應的人都沒有哪裡行?你身邊就她讓我放心。」
聽到這話,施菀心底湧起一股揪心與難受。
婆婆一直想將綠綺抬為陸璘的姨娘,這是她很早就知道的事。
她嫁陸璘,是因十多年前陸家爺爺與她爺爺的口頭之約,隨後陸家爺爺便去了外地做官,多年後她因家中出事找上門來,陸家才知道有這回事。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讓陸璘娶她,甚至想過,將這婚事推到庶出的老三身上,但陸爺爺不同意,執意信守承諾,讓兩人成婚。
陸夫人心疼這個最耀眼的兒子,卻無可奈何,而綠綺是她最喜歡的丫鬟,她覺得讓這丫鬟當陸璘的姨娘陪著他,總能稍稍寬慰一些。
當初陸璘離家去做宮使,陸夫人就讓他帶著綠綺一起去,陸璘說主持建造德春宮的一應官員都在統一的官舍居住,一人只有一間房,帶女眷多有不便,此事便作罷了,而如今,陸夫人再次提起。
也就是說,綠綺若跟著去了,便是日同食,夜同寢,真正算他房裡人了。
就在施菀心裡想著這些時,陸璘的聲音響起:「不必了,母親無須擔憂,我這幾個月不是好好的麼,剩下的工程興許半個月就完成了,不用再興師動眾。」
陸夫人還想說什麼,陸璘先轉移了話題:「大嫂何時懷孕了,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陸夫人輕輕敲了他一記:「你這孩子,家裡的事什麼時候上點心,你走時我不是提過她大概有喜了麼,你這就忘了?正好六個多月,再過兩三個月就生了。」
「那母親又要添孫了。」陸璘說。
陸夫人面露喜色:「她這肚子看著是個男孩,你大哥兒女雙全算是已經繼了香火,倒是你……」
這話說了一半,陸夫人便沒說了,陸璘也沒將話題繼續下去,只關心道:「暑熱過去,這幾日天涼,母親在家記得顧惜身體。」
陸夫人嘆息地點點頭,臉上爬上幾分愁悵,不知在想什麼。
施菀垂著眼,緊攥著自己的衣袖。
自那件事後,陸璘惱恨她,再也沒進過她的房。
她深知自己做了錯事,可當初……她太無助,太著急了。
她尋到陸家時,陸爺爺已在病中,得知此事,悔恨自己忘了婚約,便讓兩人立刻成婚。
陸爺爺想在西去前完成自己的承諾,陸家也想辦一樁喜事,興許能給老爺子沖沖喜,於是婚事就這麼倉促地辦了,陸爺爺打起精神坐了高堂,到了晚上,便又病急,臥倒在床不省人事。
那一晚,陸家人心惶惶,兵慌馬亂,請大夫的請大夫,找人參的找人參,陸璘更是穿著新郎官的喜服在爺爺床邊守了一整晚,並未進新房。
後來陸爺爺醒過來了,但顯然已是無力回天,繼續纏綿病榻,而陸璘心憂祖父,常去侍疾,又有朝廷新派的官職,諸多雜事,當然……也有他不喜歡她,其實並不想與她有夫妻之實的原因,這一點施菀自然是明白的,總之,他們成婚半年,還未圓房。
那時施菀無措又著急,不知該如何是好,後來又聽說若陸爺爺過世,陸家子孫便要回祖籍守孝,按朝廷法令,子輩守孝三年,孫輩守孝一年,一年時間,不許婚娶歡笑,更不許聲色玩樂,也禁房事。
若是那樣,圓房更加遙遙無期了。
她一念之差,在陸璘的茶水裡放了自己做的催情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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