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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內的長喜和石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將房中補上蠟燭,守歲守歲,必須要守到天明的。
一夜大雪,將屋外照得白皚皚的,仿佛天也要亮了。
石全整理著桌上的雙陸棋道:「快來快來,到你了。」
長喜又打個哈欠,無力地靠坐在榻上:「算了吧,太累了,休息一會兒。」
石全一巴掌將他拍醒:「裝什麼裝,剛才贏我錢的時候怎麼那麼有精神,這會兒我手氣來了就累了,起來!」
長喜無奈,只好坐起身來,捨命陪君子。
……
正屋內,施菀早已疲憊睡去,陸璘抱著她,仍是意猶未盡。吻上她額頭,發間,唇角,而後靜靜看她,又將她往懷裡攏了攏。
守歲的夜向來漫長,而這有生以來從未領略的極致的歡愉卻又如此短。
本想一直這麼抱著她,看著她,等她醒來,卻在天將亮時還是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不知是什麼時辰,天早已大亮,睜開眼,她還在他懷中,仍是之前側身縮在他懷中的姿勢。
她睡覺可真乖。
又忍不住親吻她一下,門外卻傳來長喜的聲音:「公子,公子?」
「公子,德安府知府派人來送禮了。」長喜一邊著急,一邊卻又儘量壓低著聲音說得小聲。
陸璘百般不願起身,卻知道德安府派人來,他總要露個面的。
「我去一去,就回來。」他極輕地說道,撫了撫懷中人兒的鬢髮,再次親吻,才將被子全挪到她這邊,幫她裹好,然後下床去穿衣服。連洗漱也沒在房中,就直接出門去了,在門外和長喜吩咐道:「把水打去廂房,我去廂房洗漱。」
「誒,好。」長喜去了,他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
施菀從床上睜開眼,緩緩撐起身來,一件件從床上地下找到自己的衣服,慌不迭穿好,然後趁著沒人,從角門出去,去往後門,悄悄拉開門栓出去了。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世界,好在因為天冷,這條巷子又僻靜,一個人也沒有,施菀戴上斗篷的兜帽,低下頭將臉完全遮住,匆匆回了自己家中。
燒了水,她解開衣服坐入浴桶中,這才癱軟無力地呼出一口氣。
對這種事,她本就不是毫無經歷,而且還是和同一個人,但……他是她從沒看到過的樣子,柔情纏綿,卻又狠厲霸道,幾乎將她揉進身體裡,卻又一次一次在她耳邊呢喃「菀菀,最後一次」,然後又一次次騙她。
她從不知這件事可以這麼狂烈,又這麼……死去活來。
但以後再不能這樣了,不該隨他去他那裡,不該和他獨處一室,更不該在那種情形下還喝酒。
除夕之夜縱然孤寂,但她早該習慣的,行醫救人是她選定的路,這條路本就是孤獨的。
她躺進水中,再次長長出一口氣,才覺心中平靜一些。
……
陸璘送走趙知府家中管家,又迎來楊釗府上公子,客氣幾句,將他也送走再回屋內,卻已不見施菀的人。
床上空空如也,她衣服都不見了,顯然是自己穿好衣服走的。
回家去了麼?
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別的……
他臉上不由浮起一抹笑,毫不猶豫出了後門,往雨衫巷而去。
門鎖開著,她果然是回來了。
他抬手敲響了院門。
隔了很久才有腳步聲傳來,門栓被抽開,她只將院門開了一道口,抬頭看他一眼,又很快垂下頭去,然後道:「陸大人,有事嗎?」
陸璘怔了一下。
她換了衣服,不再是昨日那件,頭髮完全盤在腦後,發稍上還帶著濕意。
所以她是剛沐浴完……連身上的痕跡都才洗去,卻已經叫他陸大人了。
他看著她回:「我來找你,你不告而別,我很意外,怕你是怪我莽撞,生我的氣。」
施菀語氣間有些不自然,略有些結巴道:「沒有,什麼事也沒有,陸大人先回去吧。」說完就要關門。
陸璘伸手將門抵住。
這時隔壁傳來開門聲,陸璘道:「先讓我進去。」
怕他在這兒被人看見,施菀終究是開門放他進來。
進了門,陸璘從背後將院門關上,立刻就伸手扶住她肩:「菀菀……」
施菀後退了一步,正色道:「陸大人有什麼話就說吧。」
陸璘的手懸在半空中,很久才放下,然後問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施菀回道:「男女授受不親,陸大夫有話就說,沒話就請回。」
陸璘靜靜看她,「但昨天晚上我們不是才……授受了一整晚麼?我以為我們不再是不相干的人。」
「昨天是我們喝多了吧……」她說著抬起頭來:「昨天那個甜酒不是普通的酒是不是?它其實是容易醉人的,而我酒量向來不好,不知道陸大人拿出那酒來是有意還是無心,但我也並不想追究。」
陸璘有些愕然,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我刻意灌醉你,然後趁虛而入?其實你並不想和我發生昨晚的事?」
施菀撇開臉:「我自然不想,昨晚你來找我,而我的確一個人有些孤單,也加上……我們曾是夫妻,顧忌少了一些,所以我才和你去,但後面的事是我萬萬沒想到的。你是將要離任的知縣,我是個大夫,我絕不會想和你再扯上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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