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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喜與石全一同過來,將陸璘扶起,將他上衣解下來。
施菀解開他胸前的棉紗,拿棉紗接著,一點一點清理舊藥。
李由朝石全做了個眼色,和他一起離了房間,反正這房裡的人太多了。
後來長喜也出來了,只留五兒候在一旁,當然,嚴峻也在。
陸璘說:「聽說你們昨日開業?」
施菀點頭:「是的。」
「剛開業會忙麼?」
「有一些,但畢竟是新館,夥計也足夠,到下午也還好。」
「是與豐家一起開的吧?」他問。
施菀一邊替他上著藥,一邊回道:「是,大部分錢都是豐家出的,掌柜也是他們請的信得過的。」
所以,她和豐子奕到底怎麼樣了?
他想問,卻問不出口。這已經不是普通關係能問的問題了,問出了便是越界。
可他真的想知道,他如今傷著,又是平平靜靜問她,她應該會回答吧……
可是,傷著,和越界,有什麼關係?
如此猶豫許久,她替他綁完棉紗,又叫五兒來幫忙替他穿上衣服,再將他扶著躺下。
直到再次躺下,陸璘也仍然沒猶豫出結果。
倒是她替他拉上了被子,認真道:「我聽人說,刺殺大人的是張萬的兒子張豹?」
陸璘沒說話,她繼續問:「為什麼?因為……之前的案子嗎?他才對大人記恨?」
陸璘緩聲道:「不用想這些,不管是因為什麼,那都是我作為父母官該做的,無論徐家,楊柳店,還是施家村的事。只是以後我出門需要注意一些,不能太大意,給人可趁之機。」
一句話,將她的內疚與道歉堵了回去。
施菀最終點點頭,說道:「那大人平常在身邊多帶些隨從,隨時隨地顧著安危,多做防範。」
「嗯,我知道了。」陸璘說。
「好了。」施菀從床邊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陸璘眼看著那嚴峻收拾東西,眼看著她已經要轉身,不由開口道:「上次豐永年說讓豐子奕年底完婚,你如今和豐家合作了,是不是……也將要辦喜事了?」
問完,他強忍住心中的忐忑與緊張,只一副平常閒聊的樣子看著她。
施菀一愣,隨後笑了起來:「怎麼會,不可能的事。再說他也要去江陵府了。」
說完這話,她就帶著嚴峻走了。
陸璘將她最後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咀嚼。
「怎麼會,不可能的事」,這代表,她永遠不會和豐子奕成親。
「他也要去江陵府了」,這是說豐子奕不是短時間去,而是和豐永年一樣,可能多半時間都在江陵府。
豐家的生意的確越做越大,小小一個安陸縣城容不下那麼大的生意,他們將會以省城江陵府為重心了,說不定以後會將家宅也遷去那裡,那豐子奕這個豐家未來的繼承人,當然也要早早去江陵府學習、熟悉。
顯然,施菀是會留在安陸的。
所以,他們合作是合作,但人生的軌跡卻已不同,說不定施菀不是和豐子奕合作,而是和豐氏綢緞合作,如此才能有這樣大的手筆開下杏林館。
陸璘頓時振作起來,哪怕胸口帶有未癒合的窟窿,也覺得自己仿佛有無盡的力氣。
他早該想到的,施菀兩三年都沒答應豐子奕,怎麼會因為一個藥鋪就要嫁給他?她不答應,一定是決定好了,這輩子也不會答應。
陸璘在床上不由就露出一絲笑,那笑容越來越難以抑制,最後蔓延成極其欣慰喜悅的模樣。
第79章
門外,石全問長喜:「怎麼回事?」
長喜像沒事人一樣:「什麼怎麼回事?」
「少……少夫人呀!她是大夫?她和公子這是……什麼關係?」石全滿腦門問號。
長喜嘆了聲氣:「說來話長……總之就是,少夫人現在是大夫,和公子……」他想了想,說道:「沒關係。」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石全覺得他說了好像白說,又問:「怎麼之前一點音都沒聽到呢?」
長喜被逼急了才說:「少夫人的家鄉就是安陸,祖上也是做大夫的,她離開京城後回家鄉來做大夫行了。」
「原來如此。」石全恍然大悟,想了想,卻又很快道:「這你去請大夫,怎麼不換個請,這縣城裡就沒有別的大夫了?請她來……是不是有點尷尬?」
長喜沒好氣看了他一眼,心想:「你懂個屁!」
一旁的李由一聲不出,靜靜聽著兩人聊天。
他只知道大人和施大夫以前是夫妻,卻並不知道當初兩人關係怎樣,為什麼而和離,大人又為什麼在分離四年後突然對前妻情根深種,而施大夫又為什麼完全不為所動……
可惜,長喜也沒多說,只和石全道:「總之你以後在安陸,要記得對施大夫好,聽到什麼關於施大夫的消息,要回來稟告,遇到什麼能和施大夫扯上關係的事,就扯上去,比如有一天你病了,就去找她看病。」
石全十分迷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回想一番道:「但我記得以前公子好像不太喜歡二少夫人的?」
長喜「嗯哼」了一聲:「這樣的話就不要提了。」
這時五兒領著施菀與嚴峻從屋裡出來,長喜立刻上前道:「施大夫,這是診金,勞煩您了,下次換藥是什麼時候,大夫再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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