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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菀回過頭,他鎮住心神,緩聲道:「上次那個案子,多謝你,真相查出來了,死者腹中的胎兒的確是那四少爺的,他姨娘的確是因為他才向死者下手,那四少爺事前不知情,但事後知道了,也蓄意替姨娘隱瞞。姨娘應該會判死罪,四少爺也會因包庇兇手而施杖刑懲戒。」
施菀停了一會兒,平靜道:「嗯,謝謝大人告知。」說完朝他點點頭,再次轉身往雨衫巷方向而去。
陸璘啟唇還想說什麼,待要出口,她已經轉身走出好幾步。
長喜洗完了腳,從水坑裡回來,看看遠處施菀的身影,再看看一直望著遠處的陸璘,詫異道:「施大夫走了嗎?」
陸璘沒回話。
長喜現在也明白了,公子就是為了和施大夫說上幾句話才整了這麼大一出,可費這半天勁,有說五句話嗎?
長喜真替自己不值,看他和五兒將事辦得多漂亮,可惜公子自己沒本事。
回去路上,陸璘一句話也沒說。
她不願向他透露,他便使不上力,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等。
七月底,豐子奕姐姐豐子梅幼子周歲宴,在家中辦喜酒。
豐子梅嫁的也是商家,夫家姓洪,算是門當戶對,夫妻也和睦,然而婚後五年流產三次,第三次小產後人便病倒,月事綿延不止,豐子梅也日漸抑鬱,不用說再得子嗣,就連命也只剩半條。
當時兩家也起了齟齬,豐家認為洪家必定苛待女兒,以致女兒每每停胎小產,洪家則認為豐子梅身子不好,成婚五年也不能為家中開枝散葉,幾乎要到翻臉的地步。
後來洪家托人打聽到施菀,請施菀去給豐子梅診治,施菀去了,用三個月時間替豐子梅治病,又用三個月時間替豐子梅調養,隨后豐子梅便再次有孕了,期間也是施菀安胎,懷孕十月後,平安誕下一名男嬰。
如今這孩子已滿周歲,所以這周歲宴洪家也請了施菀,算是對她感謝。
施菀如今是大閒人一個,又有豐子奕的關係,歡喜地去吃周歲喜宴了。
洪家老爺是個喜好風雅的人,又是做石料生意的,便在自家院子裡布置了很多奇石景觀,配著流水、小池,假山,錦鯉,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施菀本是個無心交際的人,與主人家見過,同認識的人打過招呼,便自己去了個養著錦鯉的假山旁,聽著流水,乘著旁邊的樹蔭,倒是靜謐安逸。
就在她坐著看池裡的錦鯉發呆打發時間時,幾粒什麼東西被灑到了水裡,錦鯉紛紛游過來爭吃。
施菀回過頭,卻見是豐老爺,便連忙起身道:「豐伯伯。」
豐永年在她旁邊的石頭上坐下,將手上盛滿魚飼料的盤子遞給她:「要不要餵著試試?」
那裡面放的似乎是豆餅,麥麩之類,施菀伸手拈起一些,扔進水裡。
魚果然立刻過來覓食,一會兒就將魚料搶了。
豐永年說道:「餵魚就得大把大把的餵。」說著將一大把魚料扔了下去。
施菀說道:「我聽說,魚也不能吃多。」
「嗯,容易撐死,但它們跳起來吃東西的樣子太好看了!」豐永年說著將手裡剩下的滿滿一大盤魚料一齊倒了下去。
池中錦鯉果然瘋了,幾乎全池的魚都跳起來搶著吃。
這場面著實壯觀,施菀也看呆了,豐永年樂呵樂呵地笑,隨後道:「這池錦鯉是我賠給洪家的,上次我來,一高興,餵了十盤下去,許多給撐死了。」
施菀張口結舌,隨後笑起來:原來這就是大富商的快樂,雖然死了一池錦鯉,但下次依然這樣。
這時豐永年問:「聽說我們家那傻兒子要和你合作開藥鋪,這不是挺好的事麼,你怎麼沒同意?」
施菀早知道豐永年是專程過來找她的,卻沒想到他來找自己是要和自己說這事。
當著豐永年的面,她如實說出了心底的想法:「因為他遲早有一天會娶妻的。我不想有一天,他妻子說『你竟然和那個姓施的女人合開藥鋪,當我是什麼?三日之內,必須拆夥!』」
她說得生動,豐永年也忍不住笑起來。
然後問:「你真沒想嫁他嗎?你要是嫁他,這事不就解決了?」
這話問得委婉,但也能表明他這個做父親的立場,是贊同這樁婚事的。
施菀搖搖頭,十分乾脆地回答:「沒想過。」然後她看向豐永年道:「我想做大夫,做一輩子,永遠不會放棄。真和他談婚論嫁,那必然是要放棄行醫看診,回到後宅的,就算偶爾看病,也只是給家人看,給婦人看,而不會堂堂正正坐在藥鋪里當一個大夫,豐伯伯說是麼?」
豐永年臉上那和藹的笑緩緩消失,換上認真的神情,而後幾乎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施菀說道:「所以,我確實不是豐子奕合適的妻子,也因為我和他的關係,讓我有顧忌,不想和他合作。」
豐永年問:「那和我合作呢?或者說,和豐氏商鋪合作。」
施菀怔怔看向他,他緩聲道:「我兒子的眼光不錯,你確實是個好姑娘,我是真喜歡,甚至是欣賞。」
施菀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不由紅了臉。
卻聽豐永年繼續道:「但你說的也有道理,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這世道,我喜歡你,卻也不得不接受,你做不了我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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