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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交給石全時,石全當即就回絕,「撲通」一聲跪下,字字懇切:「公子,你放過我,這刀劍無眼,假刺殺這種事怎麼能做?我敢傷公子一絲一毫,回去可怎麼交差?」
「你不做,在我這裡就不能交差。」陸璘道。
石全絕望地叩下頭去:「公子乾脆殺了我吧,我也不想交差了。」
陸璘勸道:「你幫我做成了這件事,就留在安陸,我正好身邊缺身手好的自己人,月銀也會漲,與長喜一樣。」
這話還真讓石全動心了。
他是自小進陸家的,因為是習武的材料,所以現在進了護院班子裡做護院,若混得好,以後便能做到隊長。
但這得是十年之後的事,可跟在二公子身邊就不同了,那前程大了去了,二公子現在雖在安陸當小知縣,但誰都知道他遲早會回京城、遲早會高官厚祿,自己成了二公子的親信,那比普通的管事都要強。
「怎麼刺殺?是做做樣子?」他問。
陸璘回道:「做樣子,但為了逼真,還是要見血,就用張豹身上常帶的刀,扎我非致命處。」
石全立刻拒絕:「這不行,說是不致命,但誰知道會怎麼樣,公子可不能冒這麼大的險!」
陸璘道:「我會在胸口放一個厚信封,你提前訓練力道,確保見血,但傷口不會太深,如此便萬無一失。」
石全沉默了,半天才道:「真要這樣嗎?這讓老爺夫人知道了……」
非結果了他的命。
「這裡的事,他們不會知道。」陸璘肯定道:「既然是被刺殺,那就要做全套,傳去京城豈不是節外生枝?所以他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石全又是沉默,猶豫不決。
陸璘道:「我希望我身邊的人乾脆果敢,若你連這點事也畏手畏腳,那就算了。但你已知道我的打算,今日就離開陸家吧。」
「我……我願意!」石全心中一急,不由自主道。
陸璘直起身來,負手在後,看著他一錘定音:「那就如此定了。」
這樁安排,石全的任務最重,需要將張豹弄暈,再到吉慶樓成功刺傷陸璘。好在時間還有,縣城路線並不複雜,吉慶樓也能提前踩點,陸璘還能故意留下逃生路線給他,算是裡應外合,並不是太難辦成。
到八月十五,張豹果真乘渡船來探監張萬,甚至還在監獄內當著獄卒的面罵陸璘,差點和獄卒打起來,然後離開監牢,去了個小酒館。
吉慶樓的晚宴在晚上戌時開始,陸璘沒叫陪酒的青樓女子,只叫了舞樂,他主動朝趙襄敬酒,趙襄好不高興,與陸璘關係又親近幾分,儼然當自己是陸家自己人。
張豹並沒喝多少酒,帶著微醺,往青樓而去。
張家被人告了那麼大一圈,家底早就空了,他爹張萬沒再做捕頭,他也沒能耐在街上混,手上自然沒多少錢,要找樂子,只能去一些不上檯面的青樓。
其實以前那楊柳店還不錯,不少年輕姑娘,現在楊柳店沒了,只能去那胭脂樓,老的老,丑的丑,價格還貴那麼多。
這又是陸璘幹的好事,將楊柳店查封了,他摸了摸身上的匕首,只恨沒機會,要不然他真要結果了那狗官。
胭脂樓和酒館隔了些距離,要走一大段僻靜小路。
張豹搖搖晃晃,一邊唱著「俏冤家,想殺我,今日方來到……喜孜孜,連衣兒摟抱著……」一邊往前走。
到黑暗處,前後無人,石全從背後過來,一把按住他腰間匕首,一把將一塊浸了麻藥的布帕捂住他口鼻。
張豹醉酒之下反應不及,又是被偷襲,頓時便沒掙開,待反應過來,麻藥卻已開始見效,使不上力,沒一會兒,人便蔫了下去。
石全又將他捂了一會兒,確認他倒下才鬆手,早已候在一旁的長喜與他一起,將人拖到了角落。
很快石全從他身上翻出匕首,和長喜道:「我先走了。」說完,將這兒交給長喜,自己往吉慶樓而去。
等到了燈火通明處,才能看清他貼了滿臉的絡緦胡,幾乎將臉都快遮沒了。
他進吉慶樓,店小二問:「這位客官可是用飯?有桌嗎?」
他沒回話,伸出手來,比了個一。
店小二看見他右手手背上的「龍」字刺青,不由怵了怵,道:「那客官這邊請。」說著領他前去空桌上坐下。
中秋夜,吉慶樓幾乎要滿座,店小二招呼了一下又被別人叫走了,待回頭,那手上帶刺青的大鬍子卻不見了。
石全按陸璘的安排潛進官員們進行酒宴的雅間外。
從這裡,能透過窗口清晰看到裡面的二公子,他要從窗口迅速翻進去,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直衝到公子面前,將匕首扎入他左胸心臟偏上的地方。
不會致命,而且公子提前在裡面放了封家書,隔著三四張對摺的紙,他之前也在家演練過無數次,甚至買了豬肉來訓練,能確保匕首扎穿信封,再往身體裡扎進一寸多到兩寸的樣子。
這是公子給他吩咐的,但他覺得那太多了,準備到時力道再放輕一些,只扎一寸。
深吸幾口氣,平穩好心情,就在舞曲進行到高潮、所有人都看向中間的舞女,而陸璘往窗戶這邊投來目光時,他小跑兩步從窗口翻進去,飛快掠至陸璘身前,一刀刺向信封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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