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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宿國的國力雖然只是中等水平,但宿國的財力相當驚人,可是財政大國。要不然蜀國的叛賊是如何用金銀珠寶賄賂周先王,為他冊封的呢?
談起宿國的財力,便不能不談起宿國的經濟,宿國大司農閔長辰主管農務和稅務,宿國的商賈尤其眾多,乃是整個大周的經濟樞紐中心,商業相當繁榮。
閔長辰在公孫夙的叔父還做國君之時,便在宿國做大司農,因著他的一套手腕,宿國兵變,賊子上位之後,也沒有與財幣過不去,整個朝廷大換血,閔長辰的大司農之位卻屹立不倒,一直保留到如今。
梁羨興致勃勃的道:「聽說你們宿國很有錢很有錢,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公孫夙自豪:「不是我吹牛,我們宿國那可是……花錢如流水,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每天造作的那點子錢,都趕不上國庫賺進來的財幣!那些財幣啊,用繩子穿著堆在倉庫里,繩子都要發霉,每年看管倉庫的小吏,都要把財幣拿出來翻曬,你知曉有多辛苦麼?累也累死了!在我們宿國,都沒人願意做管理倉庫的小吏,因為曬錢可是苦差事兒。」
梁羨微笑道:「公孫,你聽說過凡爾賽麼?」
「煩、煩什麼?」公孫夙一臉迷茫。
梁羨咂嘴道:「孤辛辛苦苦護送公孫你回國即位,這回去之後,不得給孤點好處?孤也不直接管你開口要錢了,咱們梁、宿兩國,是不是要通通商?」
「放心!」公孫夙拍著胸脯道:「回去我便讓大司農安排上,與你們梁國多多通商,減免防稅,如此一來,兩國的商賈自然會勤加走動的。」
他說著,打起車帘子往前看,道:「到了到了,快到了,前面便是了,我宿國迎接使者的規模也不是吹的,那館驛是用金子和花椒塗抹的牆壁,冬天保暖,夏日清涼,關鍵還好看。」
好傢夥,金屋藏嬌的金屋都比不上呢,區區一個宿國邊城的館驛,竟裝修成如此大手筆,果然有錢。
「孤倒要見識見識金……」屋。
不等梁羨說完,立刻目瞪口呆,戳了戳旁邊的公孫夙:「這就是你說的金屋?!」
公孫夙:「……」
隊伍已經進入宿國的邊城,輜車停靠在「驛館」門口,而傳說中用花椒和金子塗抹牆壁的金屋,就像一個破廟,在微風中「吱吱哇哇」的亂叫,哐當一聲掉下來一隻瓦片,差點砸到了馬匹。
「卑臣拜見君上!卑臣拜見梁公!卑臣拜見天子特使!」
宿國的大行一溜煙兒跑過來,大行相當於外交官員,負責接待各種使團。
宿國大行依次扣頭,恭恭敬敬,挑不出一點兒刺來。
公孫夙板著眼道:「你還知曉孤乃國君?!這館驛是如何回事?孤堪堪回國,你們便拿這樣的破屋糊弄於孤麼?」
下馬威來的如此之快……
宿國大行連連扣頭:「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請君上息怒啊!其實……其實這些年,那賊子即位之後,揮霍無度,這裡又是小邑,實在沒有財幣修繕,館驛便……便如此了。」
「放肆!!」公孫夙怎麼能不知這是下馬威呢?
這些人怕是覺得新君即位,會動搖他們的權利,所以故意給公孫夙顏色,讓他知難而退。
梁羨攔住公孫夙,笑道:「宿公,無妨的,咱們也就在此處小住兩日,補充補給罷了。」
公孫夙咽不下這口氣,梁羨低聲道:「不必與他置氣,先回都城重要。」
公孫夙點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麼。
眾人在破舊的館驛下榻,吃食也是一團糟,稀湯寡水的,甚至有的還餿臭發酸,根本無法入口,氣的公孫夙七竅生煙。
「這些蛀蟲!等孤回去之後,必然要好好整頓,看他們如何猖狂!」
白清玉道:「那行人果然是閔氏的族人,想必是那賊子留下來的勢力。」
已然被斬殺的宿國叛賊乃閔氏宗族的族長,而今日負責接待的行人,也是閔氏族人,他們的族長完蛋了,閔氏人人自危,覺得公孫夙會回來算帳,自然想要先下手為強,為難公孫夙了。
白清玉道:「這些人不過是小嘍囉,螻蟻罷了,如今閔氏最大的勢力來自於朝中的大司農,閔長辰。」
之前也說過,閔長辰從公孫夙的叔父在位之時,便在做大司農,叛賊上位之後,他的位置並沒有被換掉,除了閔長辰的手段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因著閔長辰也是閔氏族人,且地位舉足輕重。
梁羨點點頭道:「若是想要穩住閔氏,這個閔長辰才是關鍵。」
公孫夙揉了揉肚子:「我太餓了,咱們出去找找吃的罷。」
這麼一說,梁羨也覺得肚子裡咕咕在叫,總不能苦了自己的胃罷?便道:「走,叫上淬火,咱們去吃點東西。」
公孫夙撇嘴道:「別叫他別叫他,咱們自己去就好,大不了給他帶回來一些。」
梁羨挑眉,公孫夙還在和淬火單方面鬧彆扭,他也沒有多說什麼,於是公孫夙、梁羨和白清玉三個人便離開了館驛,出門覓食。
「放開我!!放開我!」
剛出門沒走幾步,便聽得叫囂之聲:「你們可知我爹是誰?!說我用假*幣?怎麼可能,放開我!」
梁羨順著聲音看過去,便看到街口的攤位前,一個年歲不大,衣裳灰撲撲,臉上也曾的滿處都是泥土的少年難民被兩個彪形大漢牽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