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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馮巫……」姚司思剛說到此處,白清玉突然道:「來了。」
梁羨完全沒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但姚司思立刻噤聲,沒有繼續說下去,很快跫音而至,是馮巫本人走了過來。
馮巫雙目閉合,傳說他是一個盲人,但他並不需要旁人攙扶,也不需要拐杖,走路平穩,步履生風,愣是比旁人還要穩健許多。
馮巫一身白衣飄飄,走到眾人面前,對梁羨拱了拱手,便從他身邊經過,似乎並不想要過多糾纏。
只是在馮巫路過姚司思之時,突然頓住腳步,他慢慢睜開了一雙銀白色的眼眸。
馮巫在姚司思的耳邊輕聲道:「不要靠近我,亦不要與我有任何瓜葛。」
說罷,瀟灑的揚長而去。
梁羨看向姚司思:「你們識得?」
姚司思一臉迷茫,呆呆的道:「不識得,莫名其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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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緋聞八卦【2更】
☆白清玉心儀於梁公已久☆
所有的特使隊伍全部在會盟營地安頓下來, 會盟便要如期舉行。
首日會盟,需要在築壇歃血為盟。
歃血並非用諸侯自己的血液,而是用牛血, 滴在玉敦之中, 然後扣合玉敦,將血液保留起來,對玉敦起誓, 旅行盟約, 絕不叛變。
當然了,便算是對天起誓, 再加上簽訂盟書, 很多會盟說破便破,許多盟約說撕就撕,畢竟君王們長得都是鳥嘴,說出來的話不可信。
饒是如此, 歃血為盟這樣的儀式也不可缺少,一方面是彰顯禮儀氣度, 另一方面也是加一層保障, 歃血為盟還說翻臉就翻臉,若是不歃血, 豈不是立刻翻臉?
繁瑣的儀式之後,眾人撤離築壇,來到會盟營地中心的幕府大帳,天子落座,其他諸侯也跟著落座。
泉虞國的席位上, 卻只有泉虞國的大司馬, 不見特使馮巫。
周子彥微微蹙眉:「泉虞司馬, 不知你們的特使何在?方才祭壇歃血,貴國的國師便不在場。」
泉虞國的大司馬哈哈一笑,道:「周王您有所不知,我們泉虞國的國師,他不奉鬼神。」
說到此處,馮國國君立刻喝斥:「大膽!你竟說出如此有違天常的狂妄言辭!」
泉虞國的大司馬又道:「確實如此,我國的國師不奉鬼神,馮巫與鬼神,應當是平起平坐的地位,為何要像咱們這樣來侍奉鬼神呢?不過請周王放心,國師很快便來。」
很快,其實是一個虛詞。
過了整整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梁羨坐在席上,感覺屁股都坐得酸疼無比,這個時候馮巫才姍姍來遲。
馮巫還是那樣白衣飄飄,一頭黑髮披散下來,映襯著慘白的面色,灰敗的嘴唇,還有俊逸的面頰。
他閉著眼目,準確無誤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微笑道:「當真對不住,讓周王與各位諸侯久等了,昨日裡馮多飲了兩杯薄酒,因此睡過了頭,還請諸位不要介懷。」
「你!」馮國國君指著馮巫的鼻子,但咒罵的話還未開口,被馮巫「對視」了一眼,那雙銀白色的眸子,沒有任何瞳孔,在幕府營帳的燭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嚇得馮國國君一個字兒也不敢多說,硬生生住了口。
周子彥道:「既然使者到齊,那麼寒暄也便不必了,開始會盟罷。」
此次會盟的重點,無非便是狄人想要贖回自己的狄人王子。
狄人王子乃是泉虞國國王的獨子,也是唯一的繼承人,因此對於泉虞國來說至關重要。
嘭——
黎漫一拍案幾,冷笑道:「看來你們泉虞國,毫無會盟的誠意,你們的王子還捏咕在我軍的股掌之中,而你們泉虞國的特使,一個兩個毫無誠意,不割地、不進貢、不賠償?敢情你們這是來這裡觀光的麼?」
馮巫淡淡一笑:「黎公說笑了,我們想要贖回王子,那是十二分的誠心,奈何周王的會盟條約,都太過於苛刻,這些割地賠款的條約對於窮困的泉虞國來說,實在無力承擔。」
黎漫更是冷笑:「會說漂亮話的人多如牛毛,孤還是頭一次見你們這樣的。」
黎漫一時找不到何事的措辭,梁羨接口道:「哭窮。」
「是了,正是哭窮!」黎漫道:「特使不愧是馮國的公子,你這哭窮的技藝,與馮公可是一模一樣了。」
黎漫的嘴巴一點子也不饒人,馮國國君還在場,他完全沒有避諱,弄得馮國國君一會子臉紅一會子臉黑,但因著國力懸殊,什麼也不敢多說,只能自己忍了。
馮巫幽幽一笑:「畢竟是血親,多少也要學一個門路,不是麼?」
白清玉叩叩敲了敲案幾,道:「泉虞特使,二位不要忘了,除了你們的王子之外,天子手中還俘虜了你們泉虞國的諸多將士,合起來少說千人。」
日前狄人偷襲黎漫與周子彥,梁羨用時光倒流卡片回溯,將這些兵馬全部擒獲扣押,現在他們的手中不只是有狄人王子一個人質,還有許許多多的狄人士兵。
白清玉繼續道:「再加上侵犯柳國的泉虞俘虜,少說三千人,難道這三千將士的性命,你們也滿不在乎麼?」
「呵呵……」馮巫輕笑,悠閒的道:「馮是來會盟的,不是來贖回俘虜的,周王若是覺得這些人浪費口糧,一口氣殺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