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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梁羨浮誇的一笑:「吃味兒?孤只吃肉。」
白清玉沒有法子, 只好起身下了輜車, 行露見到他眼睛立刻亮堂起來,期期艾艾的道:「白君子……行露不是、不是故意衝撞的,還請白君子不要介懷,行露這就離開……」
說著,「勉強」站起身來,「哎喲」一聲便要跌倒,白清玉一把將人扶住,淡淡的道:「既然是被輜車所撞,白某人理應負責,請登車罷。」
行露驚喜萬千:「當真?會不會……會不會給白君子添麻煩。」
「怎麼會?」白清玉也是「裝腔作勢」的一把能手,這些年來混跡朝廷,學會了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毫無破綻且彬彬有禮的道:「登車罷,白某扶你。」
「多謝白君子。」
梁羨坐在車裡,連連冷笑,讓你叫行露上車,竟然說了這麼多句,平時也沒見你如此油嘴滑舌。
白清玉扶著行露上車,行露乖巧的坐在白清玉身邊,時不時羞澀的抬起眼皮,偷偷看一眼白清玉。
梁羨翻了個白眼,剛要開口說話,卻在此時,輜車的軲轆壓在石頭上,登時一個劇烈顛簸。
「當心……」白清玉本想去扶梁羨,哪知手剛伸出去,行露啊呀一聲,柔弱萬千的倒在白清玉懷中,那架勢仿佛白清玉伸手是專門扶著他的。
白清玉臉色一暗,當即想要將人推開,但又想到行露細作的身份,硬生生止住動作。
梁羨定眼一看,好傢夥,真是好傢夥,行露依偎在白清玉懷中,真是嬌的嬌,俊的俊,說不出來的登對匹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梁羨氣的站起來,一個躥升跳下輜車。
白清玉朗聲道:「君上,去何處?」
梁羨道:「太顛簸了,孤怕顛懷了腦子!走著回去。」
白清玉看著梁羨氣沖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輕笑一聲,說好了不吃味兒呢?這還不算吃味?
梁羨氣沖沖回了館驛,閔芽驚訝的道:「誒?行露?」
行露一副被蹂*躪過的悽慘模樣,一瘸一拐跟著走進來,閔芽關切的道:「行露,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行露連忙搖頭,怯生生的道:「小君子,你別錯怪了梁公。」
梁羨:「……」關孤什麼事?
行露道:「是……是行露不小心衝撞了梁公的車駕,被剮蹭了一下,梁公和白君子好心,讓行露搭車,這才一併子到了館驛。」
「你受傷了?」閔芽追問:「傷得重不重?我叫醫官幫你看看……」
「別,不用了……」行露悲切的道:「行露地位卑賤,不值什麼的……」
他說到這裡,又期期艾艾的道:「小君子,行露……行露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小君子與閔君子吵架,都是因著行露而起,小君子還是對君子服個軟兒便是了,難不成……難不成還真的要與行露成婚?」
閔芽險些給忘了,昨天閔芽信誓旦旦的說,若是閔長辰娶親,自己就和行露成婚,他險些將這句氣話忘在腦後,經過行露這麼一提醒,可又想起來了。
閔芽氣哼哼的道:「我偏不,憑什麼我服軟。」
行露還要挑撥離間,梁羨已然搶先道:「行露,孤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行露似乎有些懼怕梁羨,或許是因著三十個金蛋子的問題,怯生生的道:「梁公請講。」
梁羨負手而立,笑眯眯的道:「前天你說大司農在女閭喝花酒,是也不是?」
閔芽立刻沉下臉來,行露眼眸微微轉動:「前天……行露不太記得了。」
「什麼不記得?」閔芽道:「就是這麼回事,我記得,清清楚楚!」
梁羨又道:「可是……今兒個孤才見過了大司農,大司農說他昨日剛到,堪堪一到邊邑,便來館驛尋閔芽,壓根兒沒去過女閭,前天那個時候,大司農還在路上,行露,這你如何解釋?」
「什麼?」閔芽大吃一驚:「阿爹是……是昨日才到的?他一到了就來找我?」
梁羨點點頭:「正是如此,今日孤特意詢問了大司農,大司農便是如此作答的,敢問行露,你前日是如何在女閭看到大司農花天酒地的呢?」
「這……這……」行露支支吾吾,他被點破了真相,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道:「可能……可能是行露看錯了,興許是有什麼人,生得與閔君子很是……很是相似。」
梁羨皮笑肉不笑的道:「最好是看錯了,若是有心之失,豈不是太過難堪了,你說對不對?」
行露哪裡能聽不出來,梁羨話裡有話,當即支支吾吾的道:「梁公,時辰也不早了,行露便不叨擾,先告退了。」
說罷,急匆匆離去,走得還挺快,腿腳利索起來,完全不像是被輜車剮蹭的模樣。
閔芽奇怪的道:「行露為何要與我說謊呢?」
梁羨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知閔長辰這些年是怎麼養的兒子,竟是把閔芽養得如此不諳世事。
梁羨道:「這個行露,心思深沉,你往後與他來往,要多留一個心眼兒,別他說什麼,你便信什麼。」
閔芽雖不理解,行露為何要騙自己,但還是點點頭:「我聽阿羨哥哥的,准沒錯。」
梁羨看著閔芽乖巧的模樣,拍了拍他的小臉蛋,道:「芽兒真乖,不像某些裝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