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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羨乾脆一拍板,先讓姚司思進了虎賁軍,以後再慢慢提升官銜,最主要的是先把人搞到身邊兒來,有句話說得好啊——近水樓台先得月。
梁羨立刻招來了士大夫,讓他們當面草擬詔板,道:「朕要令大司馬的孫兒姚小君子入宮任職虎賁,虎賁營中可有空缺?」
「這……」卿大夫們支支吾吾的道:「這虎賁營中,的確有一陛長空缺。」
陛長是古官名,隸屬於虎賁,也算是個虎賁小頭領,每逢初一十五的朝參,虎賁陛長都會戍衛在治朝的朝會大殿之中,執戟而立,代表著皇家的威嚴。
能在朝會拿著兵器上殿的,那必然是國君的心腹,因此別看虎賁陛長的官階不大,但能任職虎賁陛長的全都是有頭有臉之人的子孫,陛長便是一塊敲門磚。
梁羨道:「陛長好,現在便草擬詔板,封姚司思為虎賁陛長,即刻進宮任職。」
「只是……君上。」卿大夫有些支支吾吾:「詔板的確、的確可以草擬……只是君上想要將詔板昭告天下的話,還需……需要丞相的金印。」
是了,梁羨險些忘了。在這個大梁,白清玉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權相,先君駕崩之時,因著梁羨年輕,還不過十七歲,便託孤給白清玉,讓他輔佐梁羨。
如今的梁羨還未「親政」,簡單來說,需要下達什麼指令之時,不僅僅需要梁羨的國君大印,還需要丞相的紫綬金印,若是沒有丞相金印下印,便算是國君的命令,也離不開大梁宮!
卿大夫們還以為梁羨聽了必然生氣動怒,畢竟哪個國君想要受制於人?那隻梁羨一點子也不生氣,反而笑道:「原是如此,那敢情方便,孤親自去找丞相。」
梁羨從燕朝路寢宮出來,出了路門,直奔南面的治朝,治朝除了朝會大殿之外,還在應門之內設有政事堂,供大梁的官員們在宮中處理國家大事。
白清玉乃是一國宰相,白日裡必然會在政事堂。
正是午膳使臣,政事堂里的卿大夫們全都去用膳了,白清玉踏入政事堂之時,裡面冷冷清清,愣是一個人也沒有。
他徑直入內,走到政事堂最裡間,專門為丞相準備的小殿,探頭一看,白清玉並沒有去用午膳,他還坐在班位上,一隻手握著簡牘,一隻手微微握拳,抵在自己的額角,手肘支著案幾,竟是兀自在小睡……
天氣熱得緊,白清玉無有胃口,便沒有與卿僚們一同去用午膳,而是留在政事堂小歇,他合上眼睛,困頓慢慢席捲而來,拉著他沉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大梁宮燕朝路寢,乃是國君燕歇的寢宮,就是這樣肅穆莊嚴的寢宮,到處掛著紅色的綢布,案几上擺著兩隻大紅喜燭,喜燭的火焰明明暗暗的跳躍著,映照著路寢宮尊貴的東室。
東室的輕紗軟帳中,一個身段婀娜的身影披著大紅色的喜袍,他輾轉在軟榻之上,因著天氣的炎熱,慢慢將紅色的罩衫剝落下來,發出嘩啦一聲輕響,綿軟的罩衫落地,正好將紗帳打開一個縫隙。
透過曖昧的燭光,白清玉看的清楚,那身穿喜服的新郎官,正是梁羨!
「梁羨……」
梁羨走進去,聽到白清玉在睡夢中呢喃著什麼。
「梁羨……」白清玉又低沉的夢囈了一聲,隨著這聲夢囈落地,「唰!」白清玉清醒過來,毫無徵兆的睜開雙目。
梁羨打趣道:「丞相做了什麼夢,夢中竟還有孤不成?」
白清玉堪堪醒來,預知之夢中大紅喜袍的梁羨與眼前之人完全重疊,不由眯了眯眼睛,低沉的開口:「卑臣夢到……」君上要成婚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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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婚事
☆喜新厭舊,好色之徒☆
白清玉眯著眼睛,凝視著眼前的梁羨,很快反應過來,眼前的梁羨根本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的梁羨。
他瞬間收斂了表情,淡淡的接口道:「卑臣夢到……君上橫掃諸國,百姓安居樂業,歌舞昇平,東夷之國盡數來賀。」
梁國在一百七十四個諸侯國之中,地處東方,乃是東方最強大的諸侯國之一,白清玉這幾句顯然是在拍馬屁的敷衍了。
梁羨挑眉,如何能聽不出他在敷衍,但本也就是隨口問問,沒不要刨根兒問底兒,道:「丞相,孤前來政事堂,是有要事想讓丞相蓋印的。」
白清玉心想,能是什麼要事兒?往日裡也不過是今日想要修繕這個宮殿,明日想要營建那個宮殿罷了。
梁羨拿出詔板,詔板上已經用了梁羨的國君大印,唯獨空著一個角落,笑道:「丞相,孤打算著大司馬之孫姚司思入宮為虎賁軍陛長,你可有異議?」
「姚小君子?」白清玉著實吃了一驚,他還以為只是營造宮殿的小事兒,國庫還算充盈,若是梁羨想要擴充宮殿,白清玉打算不妨由著他,反正梁羨這個昏君也不過三年的光景,說不定宮殿還未建好,他人已然不在了。
誰成想竟然是關於大司馬之孫的事情。
難道……梁羨不著痕跡的眯眼,心中千迴百轉,難道梁羨想要拉攏大司馬?在所有人眼中,姚司思這個紈絝惡霸是沒有拉攏價值的,如今的白清玉也沒有看到姚司思的價值,所以白清玉第一個反應,是昏君想要拉攏大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