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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羨嘖嘖兩聲:「可惜,你遇到的對手是孤,便沒那般容易了。」
招了招手,梁羨笑道:「綁起來,帶走。」
白清玉叫來虎賁軍,將公子晦五花大綁,押解上輜車,帶回邊邑府署。
進入府署之後,白清玉並未離開,而是道:「君上是如何知曉,公子晦藏身在女閭之中?」
梁羨半真半假的道:「猜的,畢竟虎賁軍挖地三尺也未有尋到公子晦,必然是藏在一個不可能之處。」
可這天底下,不可能之處實在太多了,白清玉何其聰敏,一聽便知梁羨是在敷衍自己,怕是不會說實話。
白清玉轉變了話題:「君上完全可以當場正法公子晦,然沒有這般做,難不成……君上還想留公子晦一命?」
「無錯。」梁羨坦然的點頭。
「為何?」白清玉追問:「公子晦猶如野狗豺狼,舒國這麼多年都沒能將他餵熟,君上卻想將他養在圈圍之內麼?」
為何?還用說麼,自是因著系統提示了。
小系統提示:成功收服舒國二公子晦,昏君點數+50
公子晦乃是舒國的敗軍,對於外人來說,成王敗寇毫,他的存在已然毫無意義,但對於一個昏君來說,招攬一個毫無意義的人,合情合理,自然會漲昏君點數,一下子還能漲50點,合算的買賣。
其實梁羨還有另外一層考慮,對於旁人來說,公子晦一敗塗地,再無翻身餘地,猶如喪家之犬毫無利用價值,但對於梁羨來說,其實公子晦並非這般一無是處,這還要從太子昭明說起。
梁羨笑眯眯的道:「如今太子昭明已然回歸舒國,很快,太子昭明便會變成舒侯昭明,雖孤已然在他的身邊安插了舒國第一權相鄒安瑾做眼目,但誰能保證太子昭明那樣的偽君子,羽翼豐滿之後會做些什麼?或許連鄒安瑾都降不住他……」
白清玉似乎立刻明白了梁羨的意思:「君上是想……將公子晦留在身邊,用公子晦要挾太子昭明。」
「正是,」梁羨一笑:「還是丞相聰敏。」
公子晦雖不是舒國的嫡子,但也是舒國的血脈正宗,且還做過一段時間的舒侯,若是將公子晦留在身邊兒,這個消息傳到舒國,太子昭明必然戒備,仿佛時時刻刻的警告著太子昭明……
「若是太子昭明敢對孤有二心,」梁羨幽幽的道:「孤能送他回國上位,同樣也可以送他的好弟弟回國上位。」
公子晦的存在,便是一把懸在太子昭明心竅之上的匕首,只要公子晦存活一日,太子昭明便一日無法高枕無憂。
白清玉看著梁羨,心裡陡然咯噔一聲,曾幾何時,那個只知吃喝享樂的昏君,竟有如此深沉的謀算了?還是如此不顯山不露水,喜怒不形於色的謀算。
「丞相?」梁羨道:「發什麼呆?」
白清玉收回神來,道:「君上英明,只是……公子晦狼子野心,對我梁國亦是積怨已久,怕是不會輕易被收服。」
舒國和梁國一直是死敵,因著國境接壤,有許許多多的問題捯飭不清,公子晦自幼是舒國的公子,受到舒國的薰陶,可謂是從骨子裡厭惡梁國,想要收復這樣的狼崽子,可不容易。
梁羨笑眯眯的道:「狼……是可以變成狗的。」
公子晦被押送入府署的圄犴,第二日一大早,虎賁軍陛長姚司思親自前來提審:「公子晦,君上要見你。」
公子晦一言不發,壓根兒不多看旁人一眼,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被虎賁軍押解著離開了圄犴。
姚司思帶著他離開一座圄犴,但並沒有徹底離開圄犴,而是出了這個門,轉了一個彎兒,又進了隔壁的圄犴。
這座圄犴十足寬闊,黑石堆砌的屋舍,牆壁四周掛滿了刑具,中央一座鐵床,鐵床上斑斑駁駁都是陳舊的血跡。
公子晦冷笑:「看來你們的昏君,是要對我用刑了?」
「舒晦!」姚司思呵斥道:「不得放肆!」
「無妨。」一聲淺笑傳來,梁羨步履輕盈的踏入圄犴刑房,猶如他輕快的嗓音,他的面容也帶著溫柔的笑意,與這間壓抑的刑房格格不入。
梁羨道:「二公子你誤會了,孤並非要對你用刑。」
公子晦冷哼一聲,哪裡還有昨日繞指柔的模樣,已然恢復了自己的孤傲,用眼目橫了梁羨一記。
梁羨並不做一回事兒,也不生氣,輕輕撫掌,很快,又有人走入了圄犴之中,正是大梁第一權相白清玉。
白清玉身後還跟隨著五名虎賁軍,虎賁軍押解著五花大綁之人——國師陳金石!
陳金石見到梁羨,如喪考妣:「君上!!君上——饒命啊!都是他、是他!是這個奸賊引誘小人為他辦事!小人一時鬼迷心竅,這才……這才被奸賊利用!小人是無辜的,是無辜的!」
公子晦冷嗤:「陳金石!你這個廢物!與你這樣的庸狗合謀,算我看走了眼,自認倒霉!」
梁羨擺擺手,虎賁軍立刻將陳金石綁在刑房正中的鐵床上。
梁羨溫和的道:「陳大仙兒,你可識得此榻?」
陳金石被問懵了,刑床?自己怎麼會識得這種物什?
梁羨道:「丞相,你來給陳大仙講講這床榻的來歷。」
白清玉拱手道:「敬諾,君上。」
他說著,居高臨下的目視著被捆成粽子的陳金石,不夾雜一絲一毫的語氣:「先君在世之時,國師揚言我大梁北部可以開採出祥瑞的鐵石,用此鐵石鑄造丹爐,練就長生不老之丹藥,事半功倍。開慶六年,先君動用梁軍、奴隸超兩萬開採鐵石,礦窟坍塌,死傷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