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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榻上慢慢坐起,回想著方才荒唐的夢境,自言自語道:「又是……預知之夢?」
白清玉不知為何自己會做如此「無關緊要」的預知之夢,在夢境中,公子晦與梁羨吐露心聲,而那昏君口口聲聲對公子晦沒有心思,竟一口答允下來。
「呵……」白清玉冷笑一聲:「果然是昏君,想來誰對他吐露愛慕,那昏君都不會拒絕。」
梁羨胃疼了一晚上,第二日清晨醒來,這才覺得稍微好轉一些,他用過朝食,離開太室,在路寢宮附近散散步。
正巧看到了白清玉匆匆路過,白清玉身為一國丞相,可沒有梁羨這個甩手掌柜輕鬆,手中捧著幾卷簡牘,應當是準備往治朝的政事堂而去。
「丞相早……」啊……
梁羨抬起手來打招呼,話頭已經出口,對方想必亦聽到,但白清玉此人卻像是沒生耳朵,沒長眼睛一般,又或者梁羨誤觸了隱身功能一般,白清玉目不斜視的從旁邊走過去,看都沒看他一眼。
梁羨:「……」什麼情況,這麼忙麼?
梁羨沒當一回事兒,乾脆轉頭往燕朝的湖邊而去,湖邊樹蔭不少,吹吹小風也好。
白清玉出了路門,頓住腳步,轉頭往回看去,便看到梁羨朝著湖水的方向而去,那是……
那是預知之夢中,公子晦與梁羨吐露愛慕之意的地方。
白清玉眯了眯眼目,眼神明顯深沉下來,心竅莫名有些躁動。
說來也巧,公子晦從白清玉身邊擦肩而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因而根本沒有注意到白清玉,他手裡緊緊握著一隻草編小兔子,垂著頭,反覆的看,仿佛能看出包漿來。
白清玉的眼神更加深沉,公子晦拿著草編小兔子,同樣往湖水的方向而去,一切的發展,都與夢境一模一樣……
「姚陛長。」白清玉突然開口。
姚司思手上握著長戟,正帶著一隊虎賁軍巡邏,立刻站定下來,抱拳道:「丞相。」
白清玉明知故問道:「姚陛長可見到二公子了?」
「公子晦?」
姚司思今年不過十六,雖看起來兇惡了一些,但心思頗為單純,加之在姚司思心中,白清玉乃係高潔聖人,自然不會懷疑什麼。
姚司思搖搖頭,不疑有他,道:「丞相要尋公子晦,必有要事,卑將正好巡邏,這就替丞相去尋。」
白清玉一臉溫文爾雅的道謝:「多謝姚陛長。只不過……本相尋姚陛長,並非為了公事,但亦算是公事。」
姚司思險些給聽暈了,不是公事,又是公事,到底是不是公事?
白清玉道:「背後說人長短本是不該,但此事……雖是私事,卻干係到我大梁的國運和君上的聲譽,因此本相才會多嘴。」
姚司思越聽越奇怪,這事情應當與公子晦有干係。
白清玉壓低了聲音,道:「姚陛長或許不知,舒國二公子其實……喜好南風。」
「南風?」姚司思睜大了眼目。
白清玉又道:「依照本相猜測,二公子怕是傾慕於君上。」
「什麼!?」姚司思更是睜大了眼目,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差點脫框而出,急得胸膛急促起伏。
白清玉挑了挑眉,他哪裡能看不出來,梁羨這個昏君處處留情,前些日子撩撥了涉世不深的姚司思,如今又撩撥了野心勃勃的公子晦,姚司思與公子晦二人都對梁羨春心萌動。
白清玉便是故意將此事說給姚司思聽,這情敵見面,豈非眼紅?公子晦想要湖邊表白,怕是要過了姚司思這一關才行。
白清玉感嘆一聲:「君上的私情,本相本不該置喙,但公子晦非我梁人,倘或當真與君上傳出什麼暗昧的流言蜚語,唯恐朝廷大做文章。」
姚司思當即沉不住氣:「丞相放心,卑將這就去尋公子晦。」
說罷,風風火火,恨不能一路小跑的離開,白清玉挑眉看著姚司思進入路門的焦急背影,薄而有型的唇角微微挑起,將手中的簡牘交給寺人,讓寺人帶去治朝政事堂,自己也往湖邊去看熱鬧了。
梁羨來到湖邊,正如同白清玉的夢境一般無二,道:「二公子,你約孤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我……晦……」公子晦昨日一夜未眠,準備了一晚上的說辭,奈何他平日裡靈牙利齒,口舌生花,關鍵時刻見到了心頭愛慕之人,卻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期期艾艾的,反顯得不是那般聰敏。
梁羨見他支支吾吾,忍不住笑道:「怎麼的?二公子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不,」公子晦一咬後牙,面頰掛著一絲絲緋紅,聲音洪亮的道:「晦對君上,對君上心儀已久,斗膽敢問君上,是否可以接受晦的心思。」
白清玉來到湖邊,便聽到公子晦嘹亮的表白之聲,一切都如夢境一樣,便算是白清玉暗地裡「唆使」姚司思,可姚司思還是來晚一步,並未能阻止既定的未來。
梁羨一愣,沒成想昨日裡白清玉才「警告」了自己,那烏鴉嘴竟成真了,公子晦果然對自己抱著愛慕之心,這可叫梁羨哭笑不得。
梁羨本想立刻拒絕,哪知……
叮咚!
小系統提示:接受公子晦的表白,昏君點數+50!
這麼多?梁羨一時猶豫了,但為了昏君點數,也不好真的渣了公子晦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