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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又是叔叔!
「哦、哦……」姚司思魂游天外,混混沌沌,迷迷糊糊,點頭道:「卑將告、告退……」
他渾渾噩噩走出營帳之時,還聽到白清玉的嗓音隱隱約約的道:「這個叔叔好傻哦!呆頭呆腦呢!」
姚司思:「……」
寺人打來熱湯,營帳中很快熱氣裊裊,梁羨道:「自己把衣裳脫了,快去沐浴。」
「哦——」白清玉慢吞吞的退下衣裳,乖乖的邁入浴桶之中。
梁羨心裡感嘆著,帶孩子真累啊,自己妹妹小時候好像沒有這般皮,對比起來真是又乖巧又聽話……
他這般想著,一轉頭,正好看到白清玉埋入浴桶的畫面,心裡感嘆著,神他媽孩子,哪裡的孩子發育的這麼健壯!
白清玉流暢的肌肉,挺拔的脊背,在營帳的燈火中熠熠生輝,一股野性的力度之美撲面而來。
白清玉坐在浴桶里,嘩啦嘩啦的撩著水:「好暖和哦!大哥哥,一起來洗澡澡鴨!」
白清玉玩著水,水花四濺,弄了梁羨一身,梁羨道:「別撩水了,好好洗。」
「哦……好罷!」白清玉不情不願,皮是皮了點子,但還算聽話。
梁羨的外袍濕了,加之這些日子在外面鬧騰,一身的塵土,也想換一件衣裳,便乾脆袍子退下來。
「鴨!」
梁羨剛退下外袍,便聽到白清玉驚呼一聲,嚇得梁羨一個激靈,還以為白清玉被水燙到了,畢竟對方的神智只有三歲孩子那般大,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怎麼了,怎麼了?」
只見白清玉坐在浴桶中,兩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指縫叉開的老大,全然不會影響白清玉的視線。
他面頰通紅,耳朵尖緋紅,便是連脖頸也紅彤彤的,委委屈屈的道:「大哥哥,你……你在玉玉面前脫衣裳,玉玉好害羞……」
梁羨:「……」我……
害羞你還看?!
白清玉嘟著嘴巴,抱怨道:「都、都怪大哥哥突然在玉玉面前脫衣裳,玉玉想、想尿尿。」
梁羨:「……」絕交罷!就當從來沒認識過!
白清玉沐浴完畢,換上一身白淨的素色衣衫,只要不開口,判若謫仙美不勝收。
梁羨也換好了衣裳,狠狠松出一口氣,營帳之外,姚司思用試探的嗓音道:「君、君上,黎國國君想要見一見君上,此時正在幕府,不知君上可要見上一見?」
梁羨的確想要見一見黎漫,正好白清玉折騰也折騰完了,便朗聲道:「請黎公稍待。」
「是,君上。」
梁羨要去幕府見黎漫,轉頭看向白清玉,若是把白清玉留在營帳中,不知他又要搞出什麼花樣兒來,黎漫也算是知根知底兒的人,帶著白清玉也沒什麼。
於是最後梁羨帶著白清玉,一起來到幕府大帳。
黎漫坐在幕府大帳的席位上,面色隱露著焦急,似乎等的有些許不耐煩。
「黎公。」梁羨笑眯眯的走進去,寒暄道:「傷勢如何?」
黎漫站起身來,拱手道:「多謝梁公掛心,貴國的醫官已然包紮過了,不過是爾爾小傷,不足掛齒。」
梁羨點點頭:「坐,黎公請坐。」
黎漫坐下來,開門見山的道:「孤便不與梁公兜圈子,如今梁公已然取回了自己的兵馬,是不是該合計合計,如何奪回孤的營地?」
梁羨笑道:「黎公,萬勿著急。」
黎漫如何能不著急,畢竟梁羨已經拿回了自己的兵馬,若是他反齒兒,自己形單力薄,如何能抗衡?
梁羨笑眯眯的道:「黎公不必擔憂,公子晦還在柳國手中,孤是不會對自己人坐視不理的。」
黎漫蹙眉道:「不是孤擔憂,但有件事兒……梁公在葫蘆谷奪回兵權,又俘虜了如此多的柳國士兵,柳軍那裡無人稟報,很快便會發現葫蘆谷的變故,屆時柳國戒備起來,想要奪回我黎國的營地,更是難上加難。」
梁羨道:「其實這點子,孤已然考慮過,因此想了一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混入營地,且速戰速決的法子。」
「哦?」黎漫挑眉:「到底是何妙手,孤還要請教梁公了。」
梁羨道:「如此多的柳國俘虜,不利用可惜了,扒掉他們的衣裳,令我梁國的將士們穿上柳國的制式介冑,混做柳國士兵,豈不是能輕而易舉的進入大營?」
「確實是好法子,只是……」黎漫似乎還有擔心:「營地轅門之前還與哨塔,梁公也看到了,柳國的國君謹小慎微,心機深沉,他們對自己人盤查亦十分嚴格,梁國的士兵便算是穿上柳國制式的介冑,又如何能躲開柳國層層的盤查呢?唯恐還沒入門,便被識破。」
「無須擔心。」梁羨道:「這一點子,孤亦考慮過,孤自有令柳國士兵不加盤查,便打開轅門,開門迎敵的法子。」
他說著,似乎想要賣關子,並不告知黎漫,而是招手對姚司思道:「思思,你過來。」
「是。」姚司思走過去,站定在梁羨身邊。
這年頭沒有高腳的椅子,蓆子鋪在地上,因此姚司思走過去,必須要俯下身來,這才能聽到梁羨說話。
梁羨傾身在姚司思耳邊耳語了幾句,聲音很低,帶著笑意,姚司思一面聽一面點頭,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是欣喜,又是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