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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得到的,往往越是難以得到。
在二十五毫米炮彈的追趕下,那輛由四隻十四寸輪胎托著的通勤車發揮出令人難以相信的機動性能,在並不寬敞的公路上左躲右閃,像只奔突的兔子,閉開了所有炮彈,甚至沒被彈片打中幾下。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越是難以得到的,往往越想得到。
似乎是受到“不拋棄、不放棄”精神的鼓舞,陳永同以極大的耐心,一口氣打出了十多個點射。直到通勤車突然來了個急轉彎,被三發二十五毫米高爆彈追上,翻滾著騰空而起,化為一團在夜空中搖曳的火球,中尉排長才放開鼻息,出了口惡氣。
“雲豹”車隊停下來的時候,通勤車的殘骸已經散落一地。
“長官……”
“連結警戒,低速前進。”
戰車車隊再次啟動,速度控制在每小時十公里以內。行駛在最前面的排長座車將炮口對準了道路前方、第二輛戰車將炮塔轉向左側、第三輛戰車的機關炮指向右側,因為戰車車隊後面是運送兩個步兵排的車隊,所以第四輛戰車沒把炮口對準身後,而是隨時準備為前面三輛戰車提供支援。
很標準的排級進攻戰術,比教科書上的還要標準。
冷靜下來後,陳永同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那輛通勤車有什麼目的?
沒有目的的戰術行動。
偵察兵,還是誘餌?
雖然常識告訴他,缺乏車輛的空降兵有可能駕駛機場通勤車執行偵察任務,但是陳永同更願意相信後一種可能。
空降兵缺乏車輛,航站樓外的停車場裡肯定不缺乏車輛。
不管怎麼說,燒油的車輛,哪怕是摩托車都比機場通勤車更適合用來執行偵察任務。
想到這,陳永同立即把住潛望鏡。
遺憾的是,連接到車長潛望鏡上的是微光夜視儀,而不是紅外成像儀。
綠色背景光線下,一切事物都散發著一絲陰森恐怖的氛圍。
這只是視覺假象,在陳永同眼裡,只有灰度差別的單色視場很難準確分辨出事物的輪廓,也就無法看得很清楚。
“轉動炮塔,看看道路兩側。”
被排長踢了一下後,炮手依照吩咐,將炮塔左右轉動了幾下。
炮手的潛望鏡連著紅外成像儀,只是不能像車長潛望鏡自由旋轉,只能通過轉動炮塔觀察周圍的情況。
“動作慢點,把圖像放到戰術屏幕上。”
又被排長踢了一下後,炮手的動作輕了許多。
通過綜合戰術信息管理系統,陳永同能夠在面前的八英寸屏幕上看到紅外成像儀拍下的畫面。
除了前方跳動著的火苗,四周黑壓壓的一片,沒有絲毫異常情況。
難道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陳永同又讓炮手轉動炮塔,仔細搜索了一遍。
仍然沒有絲毫髮現。
這時,戰車車隊已經來到通勤車被炮彈擊中的地方,燃燒著的殘骸就在幾十米外。
陳永同讓駕駛員把車停了下來,猶豫著是否讓後面的步兵下車檢查通勤車殘骸,尋找共軍士兵的遺體。
遺憾的是,早已等得不耐煩的空降兵沒給他選擇的機會。
發現八英寸屏幕突然變亮,陳永同的第一反應是紅外成像儀出了故障。沒等他產生新的想法,一股溫度高達兩千攝氏度的金屬射流像切開豆腐那樣,毫不費力的切開了裝甲車的正面裝甲,穿過駕駛員的軀體,進入戰鬥艙後雨點般的飛濺開來。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快到讓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陳永同能夠感受到的,只是一次劇烈的震動,然後就看到炮手被突然冒出的火焰包裹住。
因為死亡來得太快,所以炮手走得非常安靜。
偵測到炮塔內的火焰後,滅火系統自動開始工作,用乾冰升華後產生的二氧化碳撲滅了火焰,也擠出了炮塔內的空氣。
嗆人的煙塵與突然湧上來的窒息感讓陳永同猛然清醒了過來。
手忙腳亂的解開救了他一命、沒讓他在潛望鏡上撞破腦袋的安全帶後,陳永同趕在神志模糊之前鑽出炮塔。隨著一股帶著硝煙味的空氣湧入肺部,陳永同感覺舒服了許多,精神一下放鬆了下來。
這只是短暫的放鬆。
看到從載員艙里躥出來的烈火,陳永同的神經馬上就繃緊了。瞬間的震驚之後,中尉排長壓住了心裡的恐懼,從炮塔里爬了出來。從戰車上滾下來後,陳永同順勢向右側排水溝滾了過去。
七年的軍旅生涯告訴他,戰車的滅火抑爆系統存在致命缺陷,大火很快就會引爆車上的炮彈與槍彈,再引燃油箱裡的柴油。
大火所過之處,誰都別想活命。
陳永同並不知道,一名空降兵戰士正在排水溝里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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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以少勝多(新書求票)
用槍托砸暈從公路上滾下來的台軍軍官,葉振邦翻身爬上公路,藉助第一輛裝甲車彈藥殉爆後燃起的熊熊大火,迅速逼近第二輛裝甲車。
他猜得沒錯,第二輛裝甲車的車長與炮手是右撇子。
依照所謂的“左手原則”,日常習慣用右手的人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第一反應往往是向左規避。航母將艦島設在飛行甲板右側就與這一理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