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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快點,我們得儘快趕過去。”葉振邦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兩根香菸,點上後遞了一根給陶安康。“局勢不太樂觀,把沒有完成整編的一三三團放在那麼靠前的地方,上面肯定對54軍不放心,說不定很快就會把我們拿去堵槍眼。”
“那我們不是趕著去投胎了?”
“真要如此,算得上脫離苦海,我們就該彈冠慶賀了。”
“是彈冠相慶,不是彈冠慶賀。”
聽到通信員的話,葉振邦忍不住笑了起來。上戰場前,他是班裡的“大學究”,後來來了個學醫的甄志明,現在又多了個學電子的任俠歌。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小子,排長說話,你插什麼嘴,我們要慶賀又怎麼樣?”
“我只是說說……”
“隨便說說就隨便說說,別這麼當真。”葉振邦把一根香菸遞了過去。
通信員搖了搖頭,像昨天晚上那樣,很有禮貌的拒絕了排長的好意。
“真是不識抬舉。”陶安康瞪了眼那個皮膚比他還黑新兵。“年輕人,這裡是戰場,不是大學殿堂,要命的不是香菸里的尼古丁,而是敵人的子彈。別以為讀了點書就很了不起,等你不由別人扶著抬著離開戰場,再來炫耀學問。”
見到陶安康說這話的意思,葉振邦再次笑了起來。
雖然粗魯了一點,但是陶安康這番話句句在理。
“要抽嗎?”葉振邦晃了晃手裡的香菸。
被陶安康臭罵一頓,任俠歌似乎明白了什麼,接住了香菸。
“要是能活到戰爭結束,再戒也不遲。”葉振邦替任俠歌點上香菸,“別吸得太猛,慢慢來,溫柔一點。”
雖然葉振邦提醒了,但是任俠歌還是沒控制住,第一口還是下去得太猛了。
毫無疑問,這個還沒拿到文憑的大學生非常要強,硬憋著沒噴出來,臉色由紅到紫、再由紫到青,直到快要窒息才張嘴喘氣。
葉振邦一把抓住任俠歌的胳膊,沒讓他跌到裝甲車的地板上。
“排長,我……”
“頭昏腦脹,還有種想吐的感覺?”
任俠歌點了點頭,快速喘了幾口氣。
“歡迎加入菸民大家庭。”葉振邦笑著拍了拍任俠歌的肩膀,“想咳就咳出來吧,沒人會笑你,幾天前我也這個樣。”
“幾天前?”任俠歌一愣,這下真的咳出聲來了。
“上戰場的第一天。”葉振邦長出口氣,“你比我們幸運得多,至少有人告訴你即將發生什麼事情。”
“排長,我……”
“不說這些了。”葉振邦回頭瞟了眼顯得有點內疚的通信員,“開始插話,不單是為了糾正我的用詞錯誤吧?”
“我……”任俠歌撓了撓頭皮,說道,“排長,我覺得沒有那麼灰心。”
“覺得?”陶安康也回頭瞟了眼通信員,“‘覺得’慣用的話,我們就不會在這裡,你也不會這麼快穿上軍裝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任俠歌把電台提過來放在葉振邦與陶安康中間,“我剛學會還不是很熟練,所以一直在練習。從我們天亮前回到駐地開始,敵人的無線電活動強度增加了好幾倍。”
“你能肯定?”
任俠歌點了點頭,說道:“雖然無法知道敵人的通信內容,但是能夠知道敵電台的工作頻率,也就能估算出有多少電台在工作。”
“你怎麼看?”葉振邦對陶安康問了一句。
“平靜了兩天,美軍該有所表示了。”
“美軍恢復轟炸,攻打台北的行動肯定會遇到麻煩。”
陶安康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樣的話,我們肯定會被派上去,不是不那麼灰心,而是更加灰心。”
“可是……”
葉振邦壓了壓手,打住了任俠歌的話,說道:“俠歌說得沒錯,確實沒那麼灰心。”
“你的意思是……”
“打不下來,派再多的部隊上去還是打不下來,只能平添傷亡、折損兵力。”葉振邦一邊說著,一邊點上第二根香菸,“在淡水港上岸的重裝部隊已經南下,表明攻打台北不再是主要目的,打不打得下台北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台北是牽制敵軍兵力的理想戰場。”
葉振邦點了點頭,表示支持任俠歌的判斷,說道:“我們與五十四軍是戰略部隊,而且傷亡慘重,即便補充了兵力,也以新兵為主。與台軍、日軍、甚至美軍打野戰,我們只有挨宰的命。”
“城市是最理想的防禦陣地。”陶安康也應了一句。
“盯著路。”葉振邦伸手拉了下方向盤,躲過迎面而來的卡車,“開慢點,我可不想向巴頓學習。”
陶安康驚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四處張望。
此時,羅耀武正在與陳必時討論攻占整個台北市的需要性
第八十六章 自釀苦酒(強推求票)
因為在7月31日夜間啟用新的通信系統,更換了敵我識別代碼,所以美軍到8月1日下午才逐步恢復作戰行動與通信指揮系統受到的攻擊沒有太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