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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柳丞相是帝王的人,一向不牽涉世家大族的紛爭,誰曾想,他對義勇侯府的大小姐上了心,他也很想會會這位謝大小姐。
周子文氣度清新俊逸,這般想著。
蕭忱伸手按了按額頭,耳根還泛著紅,臉色極其白皙,俊美如畫:「讓小廚房煮一碗薑湯,這幾日不要讓人給她做什麼荔枝飲、楊梅飲。」
原來是謝姑娘來癸水了,難怪會在屋內躺這麼久,李公公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老奴這就去。」
「姑娘,陛下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在帝王大步離開之後,翠兒走了進來,她還沒有摸清楚狀況。
謝燕在說完那五個字,精緻的小臉也透著紅暈,就跟被人欺負了似的,她輕聲解釋:「表哥他回去處理奏章了。」
「原來如此。」翠兒在謝燕身邊伺候這麼久,從來不懷疑自家姑娘的話:「其實方才陛下帶太醫過來,姑娘讓太醫給診一下脈也挺好的,小姐每次來癸水都這麼疼,可以讓御醫給調理一下。」
先前在義勇侯府,夫人跟老爺都當沒小姐這個女兒,又怎麼會關心小姐,府上的府醫也是個拜高踩低的,每次都敷衍了事。
宮裡的御醫是帝王的人,有陛下在,他診脈定會細心一些,也正好給姑娘調理一下,免得每次姑娘都疼的渾身冒冷汗。
「等下次再說吧。」謝燕臉色酡紅,一想到太醫診脈的時候帝王在旁邊聽,堅定的搖了搖頭。
她這幾日腦袋一直亂亂的,想將關係捋清楚,帝王卻不給她機會,而且一直在乘勝追擊,她都退無可退了。
「那姑娘這幾日就在床上好好躺著,等身子恢復些奴婢再去請御醫給姑娘診脈。」翠兒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妥協道。
因著「天子表妹」這個身份,宮裡的人對謝燕都是恭恭敬敬的,連帶著對翠兒這個丫鬟都客客氣氣的,所以請御醫並不是什麼難事。
謝燕身子不舒服,坐了一會頭昏腦漲,又躺著睡下了。
她睡著了,翠兒給她掖好被角,退下了。
殿外更加安靜,翠兒靜靜地候在暖閣外面。
餘光瞥到那金黃色的衣袂,翠兒直接跪了下去:「奴婢見過陛下。」
蕭忱想到小姑娘對貼身侍女的看重,「嗯」了一聲:「你們姑娘在裡面?」
「回陛下,姑娘已經歇下了。」
蕭忱眸光沉靜,負手而立:「朕讓朱太醫替你家姑娘診一下脈,你一起進來吧。」
原來陛下是讓太醫來給姑娘診脈,翠兒鬆了一口氣:「陛下請進。」
朱太醫眼觀鼻鼻觀心的跟著帝王走進去,他早就聽說陛下對義勇侯府的大小姐很不一樣,不料竟是真的,這位大小姐還真是有福之人。
「有勞朱太醫了。」
朱太醫配合的放低聲音,大氣都不敢喘,從藥箱裡拿出銀針跟絲帕:「陛下客氣了。」
蕭忱慵懶的桃花眼落在床榻上的少女身上,面容恬靜,臉色還是很蒼白,呼吸很淺。
片刻,朱太醫將絲帕跟銀針都放在藥箱裡,壓低著聲音;「陛下,借一步說話。」
「朱太醫但說無妨。」
「那下官就直言了。」當今帝王脾氣極好,朱太醫姿態謙卑的拱了拱手,道:「下官方才替姑娘診脈的時候,發現姑娘脈象虛浮,想來是體質虛弱的緣故,還需要多多調養。另外,以謝姑娘的體質,不易食過多寒涼的東西,還是得讓謝姑娘身邊伺候的人注意一些。」
身為後宮妃嬪,要為皇室開枝散葉,謝姑娘如今這體質,怕是不太容易受孕。
「那她臉色這般蒼白,可是正常?」蕭忱俊眉微鎖,問。
「正常,亦不正常。」陛下對謝姑娘竟然這般關心,朱太醫一臉的認真,在心裡醞釀許久,道:「謝姑娘體質特殊,所以每月這個時候都會格外難受,下官會開一副藥,謝姑娘連喝幾個月會好一些。」
「那便有勞朱太醫了。」
「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下官先行告辭。」朱太醫哪敢在帝王面前拿喬,扯出一抹微笑。再說謝姑娘身份不一般,將來若真成了天子嬪妃,他們指不定還要投靠謝姑娘。
蕭忱重新回到暖閣,骨質如玉的指腹在謝燕的額頭上碰了一下,才起身欲離開。
翠兒剛好看到這一幕。
陛下看向姑娘的眼神竟然這般溫柔,翠兒一愣,心下不由自主的琢磨,這是看表妹的眼神嗎。
繡著龍紋的金靴在距離翠兒不遠處停下,蕭忱嗓音冷淡:「此事不必告訴你們姑娘,等朱太醫將藥熬好了,只說補藥即可。」
難道陛下還怕姑娘會生氣,翠兒不解,卻謹遵吩咐:「是,陛下。」
「姑娘,您醒了。」謝燕再醒來,已經是後半夜了,連月亮都遮著不願出來,翠兒聽到動靜點了兩盞燈,走過來:「姑娘小腹還疼嗎?」
因著剛醒,謝燕未施粉黛,看起來清麗婉柔,格外的招人憐惜。
她的眼神很是迷茫,跟泉水洗過了一樣,謝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微微一笑:「好像不疼了。」
「那就好,奴婢這就讓人傳膳。」聽聞姑娘沒事,翠兒緊繃的心瞬間落了下去,她吐了口氣,準備喊人。
「我也不是很餓,不用傳膳了。」謝燕容貌清麗,輕聲阻止了翠兒,這大半夜的,她並沒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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