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我不後悔只是好怕
她的話太過決絕,像是永不再見的告別!
尉容終於有所動作,一下起身追上她,「林蔓生!」
「放開我!」蔓生揚手一甩,就要將他甩開,可是尉容並不鬆開。
兩人僵持在這片空無大廳,周遭的白全都落入各自眼中,尉容眼底,她仰起頭直視他,「尉董事,你還有什麼指示嗎?」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客套的稱呼。」尉容望著她說,「蔓生,我不喜歡。」
「你喜不喜歡,和我都沒有關係。」蔓生道,「還有,我讓你放手,你是沒聽見?」
她拒絕的徹底,尉容清楚察覺,「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保證,會竭盡全力。」
這算是什麼?
是憐憫是可憐,還是自負至極的許諾?
「你的保證,還是給別人受用吧。」蔓生不會再相信他的半句話。
「我等你。」他又是說,「不管什麼時候,無限期。」
「好,那我就記住了,多謝尉董事的關照。現在可以放開手,讓我走了?」
尉容這才垂下手,忽而他凝眸又說,「別太輕易相信陌生人,哪怕是最親近的,也同樣。你太容易受騙,會受傷。」
蔓生心裡仿佛被狠狠扎進一根刺,突然揪著疼了起來!
「謝謝你的忠告,我終生不忘!」蔓生望他一眼轉身就走。
可那一眼,卻讓尉容分明還捕捉到她極力隱藏住的脆弱,就像是一株無可依靠的浮萍。
不知過了多久,宗泉走近,「容少,那位林小姐已經走了。」
自家少爺竟然皺起了眉?宗泉道,「是不是剛剛那位小姐出言衝撞了您?」
尉容走向那片落地窗前,「小泉,我的煙呢。」
煙霧繚繞中,一切似真似幻,許久後,宗泉聽見自家少爺囈語般說了一句,「所以,我也傷到她了麼。」
……
公寓裡她離開的時候一般模樣,餐桌上的餐巾,是她新買的,還沒有來得及換。還有早起去超市的時候,買下的那隻陶瓷白方口杯,也都靜靜放在桌子上。
那一抹墨藍水墨,變得無比刺目,蔓生走過去,她一拿起就狠狠往地上砸!
「砰——」一聲中,杯子被砸的粉碎,陶瓷碎了一地。
仿佛像是一場夢,猝然而醒。
她這個夢中人,原來什麼也沒有留下。
……
「林經理,陳助理剛剛回來,他已經送大小姐回去了。」秘書進辦公室報告,林逸凡頜首,「知道了,下去吧。」
林逸凡拿出手機,撥通號碼,「姐夫。」
溫尚霖道,「逸凡,我已經和你姐姐見過面了。」
「姐夫,你上午的時候和我說的都是真的?」林逸凡不禁又問。
「當然。」溫尚霖應聲,「你既然還叫我一聲姐夫,我就會搞定這樁事情。」
林逸凡像是徹底放心,「其實大姐也就是鬧鬧脾氣,我看不是真心想要離婚。家裡這邊,可都是支持你和大姐重修舊好的……」
「哪來的重修。」溫尚霖卻是提醒,「我和你姐姐,一直都是夫妻。」
「是,你一直都是我的姐夫。」林逸凡回道,「那我就等姐夫的好消息了。」
「事成後我再聯繫你,還有,家裡那邊你也要是時候提一提……」
……
興榮豪庭外一輛私車停下,梁瑾央從車上下來。
突然,身側響起一道男聲,「梁小姐。」
梁瑾央見是一個陌生人。
對方則是上前報上名諱,「您好,我是溫氏嘉瑞溫總的特助溫明禮。」
這倒是讓梁瑾央緩了步伐,「溫總派你過來有什麼事?」
「這是溫總的請帖。」溫明禮奉上邀請函,「想邀梁小姐今晚一聚,當然,如果梁小姐不得空,那麼再定時間也可以。」
「梁小姐不用著急回復,不過溫總也說了,一定不會讓梁小姐您空手而歸。」溫明禮微笑許諾,隨即鞠躬,「那我先告辭。」
……
酒店套房裡秘書送上一杯清水,又將邀請函送上,「副總,您過目。」
梁瑾央往沙發里一坐,接過水杯來喝,她不疾不徐打開來瞧。
那邀請函上,很是明確的寫著邀約的地方以及受邀的賓客,不過卻不單單只是她。
還有另外一個人,那是——董事尉容先生。
……
城東的翠竹園是溫尚霖名下的產業,今日的園區很安靜,大概是已經封園,所以沒有遊客。
「兩位請。」是那位特助溫明禮前來接應。
來到園區內一幢獨棟公館。
奢侈華貴的公館深處推開一扇木門裡,溫尚霖已經在等候,「兩位到來,我這裡蓬蓽生輝,實在是榮幸。梁小姐,今晚的你還是那麼美麗動人。」
梁瑾央微笑,「溫總這麼會哄人,這宜城的女人都要被你迷住。」
溫尚霖笑著轉移視線,「尉董事真人不露相。」
誰能想到一個有這樣一張皮相的男人竟然會是身為數家上市公司的獨立董事?
尉容微笑,「只是旁人一時被蒙了眼,瞧見只有一些不重要的外在。」
梁瑾央笑道,「這可就怪不了別人,誰讓這個世上,有才又有貌的美男子少之又少?」
「哪裡會少。」尉容回道,「面前不就有一位。」
溫尚霖的笑容一淺,「不及尉董事。」
溫尚霖的確是人中龍鳳,人群里醒目非凡,生得俊武英氣,只是相比起尉容,倒也不是遜色,只是後者實在太人間難得幾回見。
溫尚霖作為主人招呼著,三人紛紛入席。
梁瑾央贊道,「溫總這裡的茶香真是怡人。」
「特一級碧螺春。」空氣里散開茶香,尉容微笑,「是好茶。」
「尉董事真是學識廣。」溫尚霖微微凝眸,還真是沒有能難住他。
「該不會特意請我們過來,就為了品茗吧。」梁瑾央挑開話題,「溫總,不如直說。」
「我知道近日梁小姐費了不少心力,才拿下項目需要的地皮。其實就這個事情,一早就可以來找我商量。」溫尚霖笑道,「還讓尉董事這樣勞心費神。」
梁瑾央道,「聽這話的意思,溫總手裡有可用的地皮?」
溫尚霖應道,「不然,今天我又怎麼會邀請兩位過來一聚?」
梁瑾央卻是狐疑起來,「只是現在又來談是不是太晚?」
「項目還沒有正式啟動,什麼時候談都不晚,你說呢?」
「那麼,溫總的意思是?」
「我願意拿出三百畝地皮傾囊相送給梁副總。」溫尚霖徐徐道出,讓梁瑾央一怔。
沉靜而坐的尉容,只是淡淡笑著聆聽,不曾再開口。
溫尚霖接著道,「希望梁副總將從林氏千金手中獲得的三百畝地皮交換相贈。」
竟然是為了林蔓生的地皮?
梁瑾央沒有應,又是問,「不知道溫總名下的地皮是哪一塊?」
「城北,梁副總最想要的那一塊。」溫尚霖語出驚人。
梁瑾央真是驚住,那確實是最佳的地理位置,「難不成城北那塊地已經由溫總做主?」
「巧了,我和這塊地皮的原主有些交情。」溫尚霖笑著說。
「但華豐和錦悅已經是合作關係。」
「地皮在梁副總名下,梁副總可以自由處置。」溫尚霖道,「至於錦悅,合作條款里沒有聲明,不准將地皮轉授吧。」
「這倒是沒有。」梁瑾央回道。
「梁副總,這筆買賣絕對物超所值。」他揚起唇角,已然是確信無比。
梁瑾央喊道,「尉董事,你看?」
「梁副總,剛才來的路上,不是說要參觀一下這裡?」尉容笑道。
梁瑾央應了,「溫總,麻煩了。」
溫尚霖派了經理相陪,梁瑾央起身的時候尉容又是道,「梁副總今天穿了高跟鞋,附近走十分鐘就好。」
他這是要單獨和這位溫總相談。
高跟鞋聲遠去,溫尚霖凝眸,「尉董事好本事,能讓堂堂一家集團的千金副總,這樣聽命於你,哪裡學來的技能?」
所有的細枝末節里,都讓他感受到真正聽從的人是梁瑾央。
尉容修長手指輕扣杯壁,「溫總這樣曲折的用心良苦,又是為了什麼?」
溫尚霖道,「以物換物,這是商場上的常事。」
「可沒聽說最近溫氏嘉瑞需要用地。」尉容笑應,「還是,溫總其實另有目的,比如說私人恩怨?」
「溫總究竟是盯著林氏不放,還是盯著哪一個人不放?」尉容放下茶杯,輕輕的擱置聲卻如確鑿,「這樣的好手段。」
溫尚霖冷笑著,「要論起手段,尉董事才是高手。自稱男公關,以北城江南館牛郎的身份假意接近,為了一塊地皮,這樣的無所不用其極,去對付一個女人,真是一流的操盤手。」
「溫總不知,有些雖然是假,但有些卻是真的。」尉容道,「比方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動了真心。我這張皮相,原來也會有人願意用所有財產來包養,也是該值得欣慰。」
溫尚霖一凜,難道說林蔓生開口提出要包養他!
忽然間,又想起今日午後她對他說:那又怎麼樣?沒有偷沒有搶沒有犯罪,他的心比任何一個人都乾淨!
所以,林蔓生,她真的動了心?
「尉董事,我希望你自重。」溫尚霖冷聲警告。
「這話從何說起?」
「心懷暗鬼接近一個有夫之婦,對於尉董事這樣有背景有身價的人而言,並不是一件值得宣揚的事。」他的男聲變得冷郁。
尉容依舊淡然,「自重這種話,真是不適合從溫總口中說出。畢竟,就算是有夫之婦,也輪不到溫總指教該與不該。」
「那我就更有資格。」溫尚霖直接迎上他,男人之間的較勁有時候關乎顏面,更關乎所有權,「因為她,林蔓生,是我溫尚霖的妻子!」
突然,就像是得以確認,一切變得再通透明了不過。
尉容唯有一句,「原來如此。」
溫尚霖一凝,他太過鎮定的神情,就像是早已知曉。
「蹬蹬」的高跟鞋聲在此時再次響起,恰好過十分鐘。
一進來就瞧見那兩人沉默不語,梁瑾央不動聲色坐回原位,「這裡真是個好地方。」
「梁副總這麼快就逛完了。」溫尚霖應聲。
「天黑的透了,穿了高跟鞋也不方便,下次還有機會。」梁瑾央又是扭頭看向尉容問道,「和溫總聊的怎麼樣?」
「梁副總,你說是城北的地好,還是腳下這一塊地好?」尉容卻突然問。
梁瑾央遲疑了下道,「那當然是這裡。」
這片園區去年才剛建成,用地方圓甚廣,而且還有許多未開發種植的林園,全天然的養生生態園,是宜城至尖的項目。
尉容道,「要換也不是不可以,用現在腳下踩的這塊。」
真是就地起價,溫尚霖眯起眼眸,「這裡可是新建,怕是不合時宜。」
「拆了就是。」他緩緩笑,抬眼之間的氣勢驚人,「這不就合時宜了。」
這樣的交換談價,絕對是狠狠擺了對方一道,絲毫情面也不留!
為保局勢不再惡化,梁瑾央道,「溫總,今天也造訪打擾許久,有關您的提議,回去後我會認真思考,再給您一個答覆,我們就不久留了。」
……
回興榮的路上,梁瑾央問,「讓我出去的十分鐘裡,你和他到底談了什麼?」
車子平緩往前方行駛,車窗外不斷掠過沿路的風景,尉容道,「只是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位溫總,他是林氏錦悅的長女婿。」
車子飛速過隧道,在燈光一明一滅中,梁瑾央麗容錯愕。
那個林蔓生,她竟然是溫尚霖的妻子?
只是須臾,另一樁被生疑的定論讓梁瑾央更驚心。
依照尉容的個性,他素來不喜愛去出席這樣的洽談會面。
難道說,他就是為了證實這一點?
……
清淨的早晨,林家餐桌上卻因為林逸凡的一番話而掀起驚天波濤。
作為林家大家長的林父,他本來尚算愉快的在看新聞報,此刻卻是「啪——」一下將報紙打在餐桌上,「什麼時候的事情!」
林逸凡道,「具體什麼時候轉讓的地皮,我也不清楚。只是打聽來的消息證實的確是這樣,我猜想,應該是那天晚上,大姐突然回來的日子之前。」
「肯定就是那天了!大搖大擺的回來,告訴我們已經找到投資商,結果不單單是把公司給賣了,還把手上的地皮也給送出去了!」林憶珊放下湯匙,不滿說道,「她憑什麼做決定,那是爺爺名下的地皮!」
林家祖父林道昌臨終前除了房產錢財外,還留下有一千餘畝地皮,那是屬於祖父私人所有的財產。
可是誰知,祖父卻早就請了律師,將所有的地皮都劃到林蔓生名下。
那位律師傳達了林道昌的遺言:我死後所有房產,銀行帳戶財產,全都轉授給我的幾個兒女。相關分配配額,會逐一告知。其中府城城內一千餘畝的所有地契,都轉到長孫女林蔓生名下。
這則遺言一出,當時眾人都愣住了,誰能想到一個從來都無聲無息的林蔓生,竟然能得到祖父這樣的關注喜愛?
「怎麼不能做決定?」林逸凡冷哼一聲,「她現在已經嫁人,那些地皮有實有據就是屬於她,她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就在當年祖父的遺言公開後,律師又道出後文:地契轉授給長孫女名下後,待其成年後作為嫁妝隨嫁。否則,不得支配轉讓出售。
祖父的最終遺言,將千餘畝作為嫁妝給林蔓生作為陪嫁,這委實讓人大感意外。可因為是數位律師親實作證的遺言,所以眾人也無法遲疑質問。
就這樣,林蔓生搖身一變成了有身價的長孫女。
之後林蔓生嫁給溫家成為溫尚霖的少奶奶,那些地皮順利轉授成功改寫到林蔓生名下。
近年來更成了炙手可熱的肥沃之地,奈何林蔓生都不肯變賣。哪怕後來林逸凡想要動用,甚至是林父親口開口,她都沒有答應首肯。
也為了此事鬧的家裡不可開交,姐弟兩人生了嫌隙交惡。
這也更讓同樣身為孫女的林憶珊嫉恨多年,「爺爺就是偏心!我也是爺爺的親孫女啊!她現在倒是好,敗完公司敗爺爺的遺產!」
林逸凡提起前日辦公室內林蔓生所說的話,「她明明白白跟我說了,所有權是她,只歸她一個人所有,她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哪怕是爸,他都沒有權過問!」
「說的是什麼話,現在是連爸爸都不放在眼裡!」林憶珊叫嚷道。
「這地皮本來就是老太爺的,他老人家想給誰就給誰。老太爺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大概也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高長靜給林父盛了一碗粥,放在他的手邊。
「家棟,你別生氣,還是喝些粥吧。」高長靜將粥端給他,又送上湯匙。
「簡直沒分寸!不像話!」林父卻真是動了大怒,那碗粥被他一揮,撒了大半!
高長靜急忙喚來管家收拾破碎的餐具,一邊責怪林逸凡不該在好好一個早晨說這些惹人生氣的事情。
「我看這件事情馮姨一定知道!這麼大的決定,她哪能不和她媽媽商量?」林憶珊又是提起林蔓生的親生母親。
高長靜道,「別胡說,她一直都是吃齋念佛的,不會去管這些。」
「就是因為成天念佛,什麼也不做,所以才閒的心思多!」林憶珊當下思量說。
這話卻是讓有人發出異議,那是林文和,飯桌上開口說了第一句,「馮姨才不會想這些。」
「文和,你從來也不會參與這些的,今天怎麼倒是開口幫她們?」林憶珊望向林文和,「難不成其實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實話直說。」林文和輕聲說。
「全都給我住口!」林父怒聲,他立刻命令,「江叔,立刻讓她給我滾回家!」
……
江叔不敢多言,領命就要派車去接人。可是他剛走出去,又折返回來喊,「老爺,是大小姐回來了!」
眾人一愣,沒想到林蔓生會回來的那麼巧。
再一回神去看,林蔓生已經從外廳走了進來。她一臉的素淨,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比起一貫的沉靜來,今日卻好似多了幾分寡淡的冷。
「你還真是來的巧,爸正要派人去接你,你就回來了!」林憶珊喊道,「大姐,你還不快點解釋,那三百畝地皮是怎麼回事!」
「林蔓生,你一五一十說清楚!」林父也是開口質問。
眾人全都落下筷子,這早餐已然沒了心思,紛紛看向她。
蔓生站得筆直,她仰起頭對上他們,「本來今天過來,就是想來告訴爸的。那三百畝地皮,我已經轉授讓華豐鐵企的副總梁瑾央,這確實是真的。」
「你拿了多少錢?」林父又是問。
「一分也沒有。」蔓生回道。
「真是免費送給了人家!逸凡沒說錯!」林憶珊道,「我說大姐,你是不是跟姐夫鬧離婚,鬧的腦子不好使了,所以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情?」
這麼蠢……
所有人都這麼說,她真的是蠢。
可是,蔓生這樣冷靜的說,「哪怕今天大家都反對,哪怕爸不同意,我也還是會這麼做!」
眾人此時驚愕的目光,像極了當年祖父去世時律師宣讀遺囑的時候,也是同樣的不敢置信。
只是在歲月幽幽中,蔓生突然就想起當她獨自前往律師事務所,簽署那份遺囑之時,律師只對她一個人說了祖父的臨終遺言:蔓生,爺爺把這一千多畝地留給你,希望你小心珍重。不管發生任何事,不管別人怎麼說,都切記不要將地皮轉讓出授。除非實在不得以,你自己自願的情況下。這是爺爺唯一的要求,你萬萬切記,不可違背。
所以,任是誰來勸說遊說,哪怕是天價,縱然是家人甚至是父親,他們想要打地皮的主意,蔓生都從未動搖。
直至今日——
在眾人的注視中,蔓生說,「我不後悔!」
話音一落,林父從餐椅里起身,他大步往林蔓生走過去。就在出奇不易中,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臉上,「你是想造反,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臉頰被扇的硬生生發疼,耳朵都在嗡嗡的響,蔓生不禁往後退去,眾人都圍上來周遭鬧作一團,就像是一場鬧劇。
「不好了——!」就在吵鬧中江叔奔了進來,他朝眾人喊,「不好了,馮夫人在醫院裡病危了——!」
聽到這一句,蔓生只覺得整個人都好似被掏空一般。
媽媽,那是她的媽媽。
媽,我不後悔,真的,可是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