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讓你找我是他拒絕
清早興榮酒店的套房內,服務生送來豐盛早餐,餐桌上兩人靜靜坐著在用餐。
沒有一點的聲響,就好像根本沒有人存在一樣。
直到湯匙輕輕放下,一道女聲響起,這才打破了寂靜,「一大早的,不要抽菸好不好?」
霍止婧扭頭看向他,前方座椅上的尉容沉靜坐在那裡,他正在看一份財經報紙,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讓人不想去細讀。只是因為就餐後,他手中的煙卻不曾離開,這讓她終於忍不住蹙眉出聲。
尉容垂眸,只是呼喊一聲,「小泉。」
宗泉很識趣,立刻為他拿來菸灰缸。
將煙掐滅在煙缸里,尉容回道,「你繼續用早餐。」
他的舉動倒是很迅速,沒有帶一絲的猶豫,就非常體貼的為她滅了煙,霍止婧朝他笑著點頭。昨天的一切讓霍止婧依舊心中存疑,對於那位林氏千金,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就當昨夜她告知他,林蔓生派律師送來地皮轉讓授權書後,他也沒有提起林蔓生一句,只讓她回房間休息。
直到最後,不過是微笑著說:既然到手,就收了吧。
可這樣簡單就得到,尋常時候當然是會開心,哪一個人平白無故得到自己想要的,會不高興?但現在這樣的情形下,霍止婧實在疑慮,只不過直到現在,錦悅那邊依舊安靜,一點消息也沒有!
霍止婧百思不得其解中,又是開口道,「這一百餘畝的地皮我收下了,你的注資又什麼時候到錦悅?」
這可是保利集團,任何一家公司都會想要和保利合作,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所以霍止婧還是堅信認定,林蔓生不會輕易放過。
「她說,她不想要了。」卻是突然,聽見尉容這麼說。
霍止婧一驚!
她竟然對他這麼說?
是真,還是故意?
「怎麼可能!」霍止婧不敢置信,頃刻間已經選擇相信後者,「她是故意的!如果她不想要,為什麼還派律師過來,把地皮授權?難道真是為了感謝你,在她身邊輔佐那些日子的回饋?」
又有哪一個女人,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
一個男人如此設局圖謀她,到了最後不過是為了她手中持有的地皮,她應該憤怒怨恨,甚至是爭吵指責,哪怕是歇斯底里也不為過!
但她居然選擇不要?
就算她真這樣說了,那也是為了——
「她是想讓你愧疚不安!」霍止婧所能想到的,也唯有這樣,「明知道要她手中的地皮,她還是大方的給了!而且還是無條件,連注資都不顧了,她就是希望你記得以前的一切,讓你動搖心軟!」
「這位林副總,真是好手段!」霍止婧再次感嘆。
手中的報紙靜靜看著,尉容的視線落在那些英文上,霍止婧的目光卻是盯著他,他一直都沒有出聲,反而是宗泉上前提醒,「容少,您上午還有約,時間差不多了。」
尉容頜首,這才輕輕放下報紙。
霍止婧蹙眉,一張漂亮的臉龐上有著不明朗的困惑,更是呼喊,「尉容!」
「我剛才說的你有聽見?」霍止婧再次追問,更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待,「事情是像我說的這樣嗎?」
淺嘗杯子裡最後一口咖啡,紳士還是一如既往的慢條斯理,餐巾優雅的拭過唇邊,他漠漠抬起頭對上她說,「止婧,有些時候的確是手段,有些時候未必。」
音落,他已經起身,宗泉立刻遞上外套,他穿上就從身邊走過,更是溫和的囑咐一句,「你多吃一些。」
霍止婧坐在原位,手中的湯匙輕握住,卻對於他的話語感到心緒煩亂。
再看向那隻菸灰缸,原先被玻璃花瓶擋住的煙缸,此刻定睛一看,才發現裡面原來不是只有一枚菸蒂。
一大早的,已經積累了不少。
他又是在什麼時候抽了這麼多的煙?
……
車子駛離興榮酒店,抵達一處山坡。
山坡上的瞭望塔,靜靜佇立著。
今日的塔頂,卻已經有人先一步在等候。
顯然是早就經過交涉,所以車子停下後,守塔人沒有再詢問一句,就讓他們一行入內。
塔樓的某一層,有對方的男助理停留,宗泉亦是停下步伐。
尉容繼續往塔頂而上,走過一重重的階梯,等到一登上頂處後,瞭望塔上男人朝他恭敬稱呼,「尉總!」
「現在,我該喊你一聲溫首席了。」尉容上前去,兩個男人肩並肩而站,眺望這一處的風景。
上午的晨光很好,只是天氣有些寒冷,即便太陽已經出來,可在這片都是樹蔭的塔頂,晨風更顯得森涼。
溫明禮笑著回聲道,「您就不要抬舉我了,我哪裡敢。」
「溫氏的董事會上,所有元老一致通過,承認你是嘉瑞的執行長,這哪裡是抬舉?我只是來道賀的。」尉容亦是低聲應著。
兩人望著前方閒談著,溫明禮的眸光一深,「別人不知情,也就不用多說什麼。可我心裡邊卻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有尉總,我又怎麼能夠有今天?是尉總讓保利集團在最佳的時候出擊,溫尚霖才會一蹶不振,我不過是正好撿了個便宜。」
尉容淡淡一笑,「真要算起來,如果不是你事先估算好,向我透口風,安排好一切,這最佳時機哪裡會有?溫首席,就不要客氣推脫自己的功勞了。」
「在我這裡,頂多也就算是苦勞。」溫明禮應了,一場戰役里,絕不可能會是一人得利,一人付出。以溫氏嘉瑞在這樣宜城有名望的企業,如果不是內外一起攜手,恐怕不會這樣會順利攪亂政局,「轉告尉總一些實時消息,具體的布局和安排可都是尉總挑大樑,最大的功臣就是尉總!」
其實縱然是溫明禮,也料不到這位尉氏容少的操盤能力會這樣的凌厲,就像是一下子狂風來襲後的暴雨,兇猛激烈讓人無處躲藏!
「尉總這樣深謀遠慮,怪不得錦悅能夠在你的手上蒸蒸日上,我那位堂嫂也直接勝任副總!」溫明禮打趣笑說,卻是在頃刻間,瞧見他側目瞥過來的目光,是一種冰冷鋒芒的驚心。
「瞧我總是沒記性!」溫明禮心中一駭,立刻說道,「林副總不是我的堂嫂,她早就和我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堂哥離婚分手!」
須臾,溫明禮見到他收回視線,聽見他說,「沒記性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這位堂哥!」
怎麼回事?
不過是一個林蔓生,就算曾經有過關係,卻也僅此而已!更何況,還另有所圖!
他堂堂尉氏容少難道會這樣在意?
……
「不管怎樣,今天我能當上執行長,還是全靠尉總!」溫明禮甩開不該有的疑惑,轉過身面向尉容求和一般的姿態。
董事會打壓下,溫尚霖絕對要為今天的失利負責,溫明禮更清楚的是,「尉總這次會出手的原因,我當然也知道。只是,懇請尉總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還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雖沉眸不偏不移,但現下已如明鏡在心,對於各自都一片清明,尉容道,「你希望我不要這麼快收手,繼續打壓,直到溫尚霖再也無力招架,從而讓董事會制裁。」
「尉總是我的良師益友,你剛才說的,就是我現在希望的!」溫明禮坦然承認,更是拋出利益相誘,「其實大可以注資嘉瑞,從溫尚霖的手中取得部分股權,為了安撫董事會,他一定會同意這麼做!」
尉容微笑,「嘉瑞的股份到手,保利的注資付出那麼多,對我個人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到時候,我和你聯手,就能讓他徹底下位!」溫明禮微眯起眼眸,他的聲音陰沉著,一如他這一刻的眸光,透著算計,「——我們可以刮分嘉瑞,把它一起做空再套現!」
刮分做空,徹底讓溫氏破敗,讓溫尚霖也打入永不超生的地獄!
陽光比起方才要暖上許多,已經不再是清晨的時間,只是風卻依舊冰冷,許是因為說話的人太過森冷。
「好手段!」一聲讚嘆的笑中,尉容也是側身看向他,英俊的面容在晨風中更為醒目,「你這盤棋,看來是從一開始就想要這麼下,設的還真是妙!只是,你也是溫家的人,就真的捨得家族企業這麼多年付之東流?」
溫明禮的確早就有了玉石俱焚的心,「拆了嘉瑞,我還可以有第二個第三個溫氏!」
「不過,不是以溫尚霖為招牌,而是以你溫明禮。」一下子,尉容回聲又是問,「只是你家的老夫人,她年紀這樣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這樣的變故?」
溫氏嘉瑞,也是幾代創立下來的基業,溫老太爺早逝,溫老夫人獨自帶大溫父,卻不想又意外喪身。現下要是聽聞嘉瑞不存在,那恐怕才是真正的打擊,只因基業不保下了黃泉也沒有顏面去見故人!
「老太太的承受能力,可好著呢。」溫明禮的笑容一隱,卻依舊決斷說,「尉總不必憂慮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好一句無關緊要!
眼波流轉間,卻沒有半點的起伏,尉容讚許一聲,「溫尚霖要是有你一半的心狠手辣,估計都不會讓你留在他身邊跟了他這麼久!」
這句話到底是稱讚還是意有所指?
溫明禮一時間分不清,他只是追問,「那麼尉總是否願意和我繼續同舟共濟?」
「我一向都欣賞有手段又有決斷的人!」尉容回了句。
溫明禮愈發得意的笑起,「合作愉快!」
……
午後宗泉緩緩開車重回興榮,只是車子剛一停下,酒店門口處卻突然不知從哪裡衝出來一個女人,「尉先生!」
宗泉一下攔住,「尉總,請小心。」
「尉先生……」女人就要往前,卻被酒店的安保人員阻攔,「是我,我們是認識的……」
尉容定睛一看,的確是認識,面前的女人不正是溫家的那一位,「是莊小姐。」
眾人一瞧是舊相識,於是也就放行,莊宜來到他面前,此刻真是卑躬屈膝到極點,懇求著他說,「尉先生,可以單獨聊幾句嗎?只要幾句就好!」
原本以為他會一口拒絕,誰知他還是如第一次見面那時一樣的溫和有禮,「好。」
……
興榮酒店一樓的會客室,宗泉將門緩緩關上,房間內只留下莊宜,以及端坐在前方的尉容。
他依舊是微笑著,可是一言不發的姿態,竟然氣勢驚人,讓莊宜始終都無法出聲!
這樣的壓迫感,讓人如此恐慌,竟然比表哥溫尚霖發怒的時候更甚!
直到靜坐良久後,還是尉容先開口,「莊小姐,不是要單獨聊幾句?」
莊宜這才有了反應,她方才記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尉先生!我知道是我不對,以前是我太沒有規矩,所以才對您這樣冒犯!對不起!請您不要放心裡邊去,我這次是真的誠心誠意來向您道歉的!」
道歉的話語說了無數次,莊宜幾乎已經到了詞窮的地步,可是面前的這一位,依舊只是微笑,卻不曾出聲。
莊宜此番到來除了為道歉,更是為了另一樁重要的事,雖然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可她還是艱澀開口,「我知道這很難,是我造次了,可是希望,我希望您能不能……」
「莊小姐。」莊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低聲打斷!
莊宜愣住,瞧見面容英俊高雅的他,對著她說,「我從來不記得你有冒犯過我,你確定是該來向我道歉?」
所以,他是在告訴自己:她該道歉的是另一位!
莊宜此刻轉念一想,除了他之外,還會有誰……
這個世上,也只有她一個!
……
錦悅副總辦公室內,林書翰在得知地皮已經不屬於林蔓生後愕然無比,「姐?你在說什麼?你手上的地皮,怎麼就會沒有了?」
「關於這件事情,我不想再多提。」蔓生不願意再多作解釋,只是告訴他,「你現在要明確的是,保利的注資,我手上已經沒有交換的實物。」
林書翰忍不住追問,「這樣好的情勢下,只需要那一百畝的地皮就能夠徹底解決困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也沒有!」蔓生堅決回道,「我希望你知道,沒有任何一件事,是絕對會成功的,不到最後時刻,誰也料想不到結果是好是壞!現在你立刻去港城,接手我之前洽談的海城酒店項目,錦悅這裡由我來頂!」
「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就去!聽見了沒有!」蔓生已然冷聲命令。
林書翰眼看沒了辦法,此時雖然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樣的打算,卻也唯有相信,「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出發!總部這裡,就交給你!」
林書翰這邊就要走,蔓生又喚住他道,「書翰!這次想辦法去找莫氏久遠合作,前期我已經鋪過路,今年久遠面臨危機,莫氏也會需要新型項目合作,特別是能夠提升知名度的!還有,你帶上程助理一起!」
「我知道了!」林書翰心中一定,已經記下莫氏久遠。
林書翰剛走不久,又有人急急的敲門,那是高進折回,他上前將打聽來的最新消息立刻告知,「副總!查到了——!」
蔓生一下抬眸,「是誰告密?」
高進卻說出了一個讓蔓生未曾想到的人,「——是二小姐林憶珊!」
居然會是林憶珊!
高進又是接著道,「憶珊小姐當天是由溫首席邀請,隱秘進入溫氏,之後在董事會議上被請進總經辦的會議室作證!和您以及溫總有關!」
剎那間蔓生像是理清思緒,不用再多加詢問,她都已經料到在這一場政變的局內,林憶珊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以自己和溫尚霖之間的恩怨作為證據,從而指證溫尚霖公私不分,以自己私利致公司於不顧!
……
在揮退高進後,蔓生拿起手機打電話回林家。
「大小姐,二小姐不在家,她剛出門。」接聽的人是管家江叔,他在那頭回道。
蔓生又是問道,「她去了哪裡?」
「二小姐去了步行街的藝術長廊,說是自己定的畫到了,今天要去取……」
……
原太路上這一整條室內步行街,蔓生當然也有來過。只是仔細一想,上一次前來究竟是什麼時候,竟然是去年初次前往拜訪韓老之前。只是當時,她的身邊還有另一個人隨行。
車子開抵步行街外的停車場,蔓生記著江叔告訴她的店址方位,找到了那一家畫廊。
立刻有店家熱情相迎,「小姐,歡迎光臨,來看畫的嗎?」
蔓生禮貌回道,「我來找人……」
她的視線遊走在畫廊里,熟悉的女聲從前方的轉角處傳來,蔓生也尋聲走了過去。
一過轉角,蔓生就看見林憶珊正讓店員將畫作裝裱。
「憶珊小姐,是你的朋友嗎?」店家明顯和林憶珊是熟識,所以出聲詢問。
林憶珊一下有些莫名,待她回頭一看,發現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女人居然是林蔓生!
「我是她的姐姐。」蔓生回了句,店家急忙招呼,「原來是憶珊小姐的姐姐,怪不得長得那麼像,都那麼漂亮!」
林憶珊卻是不悅道,「你去忙吧!」
等到旁人走開,林憶珊直接對上她問,「你怎麼會來這裡!」
「現在該我問你。」蔓生卻是注視著她反問,「你怎麼會去溫氏嘉瑞,還出席了董事會議!」
「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情!」林憶珊這才明白過來,「你又是從哪裡打聽到的!」
「你以為你能瞞得住?」蔓生微笑,「你這樣公然的出面,又是林家二小姐的身份,還天真的認為會沒有人知道?」
林憶珊抿了唇,她冷聲道,「我知道你現在有本事,也不用在這裡炫耀!」
「你去嘉瑞當證人的目的是什麼?」蔓生接著問。
「哈!你這次會來主動找上我,其實是因為你怕了?」林憶珊突然笑了,瞧見林蔓生凝重的臉龐,這讓她有一種久違的愉快感覺,「怕我和溫氏新一任繼承人為伍,然後你副總的位置,就會不保?」
「你以為和溫明禮走的近,他就會幫到你?」迎上她的冷笑,蔓生卻很鎮定,鎮定到連眉都沒有皺一下,「當年你接管項目,就是因為聽信了溫尚霖,才會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林逸凡也是因為從前幾次三番聽信他,又被他打壓,才會耿耿於懷,在今年的上市計劃發生困境的時候不肯退出!」
「溫尚霖置你們兩個都陷入過險境,到了今天,難道你以為和溫明禮聯手,就會有作為?就能夠翻盤?」蔓生的女聲沉靜無比,「造成錦悅現在的局面,如果不是溫明禮在背後為溫尚霖一起出謀劃策,錦悅能夠被打壓的這麼慘?」
「一個想盡辦法來對付自己公司的外人,你竟然還能去這個人的公司為他作證?」蔓生直視著她,她清冷的女聲變得異常的凝重,像是能夠穿破過銅牆鐵壁,「你是嫌錦悅敗的太慢,再來推波助瀾倒戈相向嗎!」
林憶珊被她犀利的話語說得怔住,但是很快她回神道,「你最會的就是推卸責任顛倒是非黑白!明明錦悅每次發生危機,都是因為溫尚霖針對你!現在錦悅要是敗了,也是你該負全責!」
「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的局面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憶珊更是反擊,「保利集團已經在全面打壓溫氏!保利的總經理,就是你身邊的尉董事!可惜,人家現在已經是高不可攀的尉總!早就不是你能夠指揮,聽從你的人了!」
有關海城保利的新聞商場上人盡皆知,林憶珊也不例外當然聽聞,她的確是萬分意外,那位尉董事,他竟然是這樣了不得的非凡身份!可轉念一想,他這樣一個讓人過目不忘的男人,若不是這樣的出生,才讓人感到驚奇!
不過,讓林憶珊更歡喜的卻是,「他能在你身邊輔佐你幫著你,原來一直在算計著你!不過你們總歸是有交情,開口求求他,讓他幫你,保利這樣大背景的公司,只要一句話別家公司都會樂於和錦悅合作!」
「還不快去討好他,這不是你一向都很善於做的一套!」林憶珊笑著,泄恨一般輕蔑道,「你會成功的,我的好姐姐!」
「當然。」蔓生卻應了,淡然的全盤接受她所言,「我一定會成功,你的吉言,我現在就收下了!」
「我今天來找你,沒興趣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和溫明禮私下往來。」蔓生已不願和她多聊,唯有冷聲道,「但是我奉勸你!林憶珊,溫明禮絕對不會為你所用!你小心被人當箭使,最後還落得悽慘下場!」
「你竟然敢詛咒我!」林憶珊氣的指著她怒罵,「林蔓生,你現在才是下場悽慘!你被人狠狠耍了一回,還以為他對你是真心真意,簡直可笑!」
卻就在這個時候,蔓生的身後又出現一個人,林憶珊不禁瞠目,更為大怒,「你站在後面鬼鬼祟祟的,要不要臉!」
蔓生扭頭一瞧,竟然發現是莊宜!
……
在此處遇見莊宜,蔓生轉念一想卻也好似沒有那麼意外,畢竟莊宜也是學畫的,先前更是在這一片步行街偶遇過,雖然那時相遇的場景並不如意。只是現在莊宜會出現在她們之後,到底是偶然,還是她刻意?
被林憶珊一罵,莊宜臉上有些無光,卻在這個時候,莊宜並沒有用激烈的言語回敬,只是望向林蔓生道,「蔓生姐,剛剛我在外邊瞧見你在店裡,就進來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一向任性霸道甚至是頤指氣使的莊宜小姐,竟然會這樣的低姿態?
莫要說林憶珊錯愕,林蔓生也有些不適應。
猶記得先前,莊宜會向她致歉,也是因為壽宴上老太太動怒,溫尚霖親自押著她來林家。可即便是當時,莊宜儘管向每一個人道歉,可心裡邊還是不甘願的,所以眉宇間還是可以讓人瞧見明顯的不悅情緒。
現在蔓生再瞧她,只發現她很是擔憂焦急的樣子。
「莊宜!你還真是臉皮厚,什麼時候我大姐真成了你的姐姐?大人面前裝裝樣子也就算了,現在都沒人了,你還在裝什麼?難道你姓莊,真是要將這個姓氏貫徹到底!」林憶珊嘲諷的話連番道出,莊宜聽的臉色一青。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莊宜終究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的姓氏維護,「我姓莊,難道也礙到你!」
「我在這裡和我大姐聊天,你闖進來算什麼事!溫家的規矩真是和從前一樣差!」林憶珊冷聲道,「你倒是好心情,還能出來逛畫廊,你表哥的公司都快要不保,還不快點回去安慰他!」
莊宜被她嘲諷的臉上更是一陣青白,蔓生則是開口道,「林憶珊!不是來取畫的?畫已經驗過,現在就給我回家去!還是,你希望我親自送你回家?」
林憶珊當然不願意她相送,更不想讓她回到林家後又向父親說三道四。眼見如此,林憶珊直接取了畫走人。
瞧見林憶珊離去,莊宜鬆了口氣,「謝謝你,蔓生姐。」
「剛剛是憶珊說話沒規矩,你別在意。」蔓生回道,更是瞧著她問,「只不過,你看見我在店裡,就進來找我,是有事?」
莊宜是慌忙的,卻也是急促的,像是豁出去一般開口說,「蔓生姐,你現在是錦悅副總,應該知道嘉瑞的情況,已經是一團亂了!」
外有保利集團打壓,溫明禮竟然又鬧了政變,反了表哥溫尚霖,這讓莊宜在溫家知曉的時候,更是覺得晴天霹靂。溫母大感意外斥責後動怒不已,老太太更是面對自家的孫子反目痛心疾首,溫家一片狼藉——
這些所有的事情,莊宜沒有辦法明說,「你一定也知道溫家更是大亂!」
蔓生當然知道,「可是莊宜,你找我也沒有用。」
「有用的!」莊宜卻愈發著急的拉著她說,「蔓生姐,現在保利集團的總經理就是尉先生!他現在是那家大集團的負責人!」
「莊宜,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蔓生凝聲道,「尉先生現在是尉總,他不會因為我一句話,就改變心意,不再打壓溫氏!」
「不是!真的有用的!」莊宜更是心急如焚,一下坦言道,「其實,我今天不是偶然到這裡,我是一直跟著你,從錦悅開車跟你到這裡的!」
蔓生現下真是驚愕,「你為什麼一路跟蹤我?」
「我只是想來向你道歉的!」莊宜這才如實說,「到了錦悅後,我才發現自己沒有你的手機號碼!我問了接待的前台,想要見你,但是見不到,因為沒有預約!」
就在當時,莊宜一時不得入內,只能開車等候在停車場外。想著如果林蔓生在公司,那麼總會有外出的時候,她就在這裡一直等。可是沒想到,並沒有過多久,就看見她開車出來,於是一路跟隨又到了這裡。
蔓生這才徹底明白,卻也更加質疑,「可你沒有什麼好向我道歉的!」
「不!」莊宜眼眶如此通紅,幾乎要哭了,想起過往的一切,她是怎樣對待她的,實在是後悔,「從前都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蔓生姐,我不該那樣對你!」
千言萬語的歉意說不盡,莊宜不住的拉著她,苦苦哀求著她,「只希望你能夠原諒我,不要怪表哥!也不要怪溫家!是我一個人不好!蔓生姐,請你原諒我,請你讓他放溫氏一條生路!」
蔓生凝眉道,「莊宜!我沒有辦法!」
「有的!」莊宜哽咽著說,「只要你原諒我,就有的!他說了,是他告訴我的!」
是他?怎麼會又是他!到底是哪一個他!
「你到底在說什麼!」蔓生茫然不明,可是下一秒,她聽見莊宜的話語,卻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為何。
莊宜哭喊著說,「我去找過尉先生,我本來想去向他道歉,可是他說,我該道歉的人不是他——!那不就是你嗎,蔓生姐,他說的就是你!」
一瞬間,天旋地轉的感覺。
在蔓生完全不知情的時候,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又為什麼要對莊宜這麼說!
思緒凌亂中,半晌蔓生才輕聲道,「莊宜,你太年輕,他讓你來找我,其實已經給了你答案——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