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還是出事了……1
「對不起什麼?傻!」他輕輕訓斥她,「你在哪呢?怎麼還不回來?」
「嗯!我就回來!」黑夜裡,她擦去眼角的淚,發動車,朝著那個有他的地方,那個叫做家的地方駛去。
她真的好喜歡「回來」這兩個字……
回來,便代表著有人等待,代表著在這城市萬盞燈火中,有一盞是屬於她的……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明天是怎樣的風雨,都會有一個可以歸屬的地方,那個地方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家,若再給一個形容詞,便是溫暖……
陸向北,承諾的,給她一個家,那麼到了現在,是否還多給了一份最大的附屬?等她回家……
如果,這世上有那麼一個人,會在每一個夜晚等她回家,那麼,便值得她付出一切去呵護……
她是如此感性的一個人,容易衝動,容易感動,可是,也更容易受傷……
回去時,雖然不闖紅燈了,但車依然開得飛快,只為在最快的時間內見到他,可是,見到他時又該說什麼?該怎麼面對?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她把車開進小區後就降了速,遠遠的,看見自己家裡那盞燈亮著,心裡突然便安寧下來,一股暖流在心底升起,就好像大冬天裡捧著一杯熱茶,熱熱的蒸汽撲在臉上,所有的毛孔都溫暖得舒張起來……
到了,近了,反而不急了……
她慢慢走近電梯,慢慢走向自己家門,卻在門外愣了好久,不見時想見,臨近時溫暖,真的要見了,卻還是覺得惶恐,待會兒進去了,該怎麼說這件事?
正猶豫著,門卻從裡面打開了。
他,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他的身後,有熟悉的燈光,暖暖地灑遍她視線所能及的每一個角落;熟悉的,屬於家的氣息迎面撲來,她的眼眶忽然就熱了……
他已經換了衣服,那,初時穿的那件紫色襯衫呢?
儘管心中洶湧澎湃,可她卻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仿佛等待著宣判的嫌疑犯……
哪知,他卻將她擁入懷裡,暖暖的聲音在她頭頂盤旋,「怎麼回來了也不進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準備下去接你呢!」
她聽在耳里,心裡被一團暖意堵得痛痛的,暖暖地痛著,鼻子也脹脹地發酸,「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我從窗口一直看著你的車進來!估計著人該到了,怎麼還不上來?」他把她擁進屋,關了門。
進了家門,她依然放縱自己靠在他臂彎里,想起那一晚,傑西送她回來,他也是這樣在窗口望著……
如果,有那麼一個人,會始終站在窗口,只為看著你回家,這是否是一種幸福?
而這種幸福,又能持續多久?
究竟哪裡不一樣了?童一念說不出來。
只是,陸向北從頭至尾都沒有提那件紫色襯衫的事,她也不知該不該提,卻始終不敢和他正面以對,始終,在逃避著他那雙眼睛……
洗澡的時候,她翻了翻衣簍,裡面躺著他那件紫色襯衫……
她心頭一跳,急切地把襯衫翻出來看,袖子上那兩顆袖扣,不見了蹤影……
心裡一涼,襯衫掉落……
浴室門鎖一響,是他扭開了門鎖。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件襯衫上,微一驚愕,轉瞬恢復正常,走進來,把浴巾披在她身上,「洗好了也不穿衣服,小心著涼。」
他俯身拾起襯衫,放進衣簍里,抱了抱她,「對不起,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不小心把袖扣弄掉了……」
只是掉了嗎?
如果只是掉了,那還好……
那是否代表,他不知道那是竊聽呢?
也許真的是這樣……
她此刻無比希望袖扣是真的掉了……
她環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口笑了笑,「沒關係,如果你喜歡,我下次再送你一副新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吻著她濕漉漉的頭髮,然後將她抱出了浴室。
他把她放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給她看,自己卻尋了吹風來,仔仔細細地給她吹頭髮。
這是他第一次給她吹頭髮,童一念眯著眼睛,享受著他的手指溫柔地撫弄自己頭髮的感覺,吹風裡噴出來的暖風舒服得她縮起了脖子,平素那嘈雜的吹風聲也變得溫馨起來。
這個情景,幸福得讓童一念懷疑它的真實性。
這是她和陸向北嗎?
她和他可以溫馨至此?
她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皺眉,她確信這不是夢……
抬起頭來,凝視他執著而認真的表情,心尖便毛茸茸,暖烘烘的。那是他,沒錯!
他卻捏住了她的鼻子,「看什麼看?吹頭髮也不乖!坐好別亂動!」
她縮起脖子一笑,舒服地蜷在沙發里,閉上眼睛,如果,這副畫面就是陸向北送給她的禮物,那麼,一百顆鑽石她也不願意換走,而如果幸福是真的,那麼就享受……
擔心了大半夜,飆車飆了大半夜,她還真有點累了,就這麼蜷著,在熱烘烘的暖風下,不知不覺睡著了……
可是,她卻一直在做夢,夢裡全是陸向北。
陸向北駕著車在街上飛馳,忽的,一輛車從拐彎處急竄出來,撞上陸向北的車,她看見,他的頭撞在玻璃上,好多好多血……
突然之間,又衝出來好多摩托車,那些人手上都有槍,個個朝陸向北開槍,他身上被打出好多彈孔,鮮血如注……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卻清清楚楚地看到這樣的畫面,她很想跑到他身邊去,卻沒有路可以走……
「陸向北!陸向北!」她拼命地喊,不知該怎麼辦。
卻見血泊中的他,疲倦地睜開眼睛,眼睛在一片鮮血模糊中依然璀璨若星辰,微笑,在他流滿鮮血的臉上綻放,他虛弱地嚅動著唇,一遍一遍地說著,「念念,我愛你,念念,我愛你……」
她心裡一陣劇痛,忽的,就哭出聲來……
黑暗中,她的悲泣那麼的清晰,驚醒了本就睡得不深的他,醒來,發現她抓著自己的胳膊,滿臉是淚……
「念念?你怎麼了?」他搖醒她。
睜開眼,黑暗中隱約看見他的影子,哇的就哭出聲來,抱住他,死死的,不鬆手。
原來他還在這裡!真好!他還在這裡!只是一個夢罷了!
她記得,他曾在一個噩夢醒來時告訴她,他夢見如嬌死了,車禍、槍殺,流了很多很多血,她一定是對那段話記憶太深,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
他抱著她微微發抖的身體,輕輕拍著她的背,「是做噩夢了?別怕……夢都假的……」
她抽抽搭搭的,很想向他傾訴,「陸向北,我夢見……夢見……」
「夢見什麼了?」他耐心地等著她的下文,猶如等著一個小孩兒。
她覺得那樣的夢,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好,漸漸冷靜下來,她吸著鼻子說,「我夢見可怕的東西……」
他便笑了,黑夜裡,低沉,渾厚,「夢見鬼了呀?傻妞兒!」
突然之間,便什麼也不怕了……
因為,他在這裡。
她想起,自己昨晚是在沙發上睡著的?躺在他的身邊?當然是他抱她的……
記不得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麼一段話,人在睡覺的時候是最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因為那時的人完全沒有意識,如果你能安心地在另一個人身邊睡覺,則證明你對他有多麼信任。
她微微一笑,往他懷裡更溫暖的地方貼過去。
她想,不過是夢罷了,一切,真的很寧靜,所有的恐慌和不安都是自己多想了……
然而,第二天黎明,天黑沒亮透,陸向北的手機卻急促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