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你配得上他嗎?
原本梁父梁母對墨時謙是很滿意的,只是跟唐越澤一比,家世相差太多,但也就只差了家世,現在他又冒出來個牛逼哄哄的親爹,再聯想到他昔日的「好」,自然就後悔了。
…………
池歡和墨時謙在黎城一共待了三天,第三天晚上飛回了蘭城。
因為池歡口渴,而車上剛好沒水了,所以下車後,她走在前面,率先進了屋,還在玄關換鞋子時就朝裡面喊,「李媽,給我泡杯水。」
「哎,池小姐……」
是李媽熟悉的聲音,但跟平時溫柔和藹的聲調不同,帶著一點侷促和尷尬,池歡一愣,也感覺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氛圍,抬起了頭。
李媽站在離她一米的地方,尷尬的看著她,又轉而看了眼沙發的方向,「池小姐……那位老先生半個小時前到,說等你們回來。」
後面墨時謙也已經跟著進屋了,他身形頎長,一眼就看到了靜坐在沙發里的,一身西裝的男人,氣勢沉穩,不言不語,雙手拄著拐杖,不怒自威。
李媽忐忑的出聲,「先生……」
墨時謙俊美的神色是波瀾不驚,「去沏茶。」
李媽一愣,「我已經給客人上茶了。」
男人坐下來換鞋,淡淡的道,「歡歡剛才不是讓你端茶給她麼,她渴了。」
池歡,「……」
自從那天晚上在古城她讓他叫她歡歡,他跟誰都是這麼叫……
本來姚姐悠然都是這麼叫她的,稱呼也沒什麼,只是被速來公式化又冷清的男人叫出來,就顯得出奇的親密。
墨時謙的從容接近淡漠,李媽的不安也被安撫了不少,「好的。」
池歡只看一眼,就隱約猜出沙發里的男人是誰……
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身熨帖考究的西裝,雙手交疊著放在拐杖的把手上,人活到一定的程度,氣場這種東西,比任何的衣著修飾來得有辨識度。
沙發後站著佇立著兩個保鏢,以及一個三十歲左右大概是助理的年輕男人。
池歡有些無措,很快的換好鞋子,她看了眼男人的臉色,不溫不火的眉眼擋不住那層冷漠。
換好鞋子,他站起身,朝著沙發的方向走過去。
池歡跟在他的身後。
最先出聲的是站在後面的助理,他扶了扶眼鏡,「小墨總,您回來了。」
至此,沙發里的老人才緩緩的掀起了眼皮,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墨時謙微微低頭,頷首,眉眼間是清雋的彬彬有禮,但也淡漠疏離,「董事長。」
老人面色不變,目光在他的臉上注視了會兒,隨即又眯著眼睛看向了池歡。
池歡垂眸,清晰而客氣的出聲,「勞倫斯先生,您好。」
眾所周知,Clod—Summer的背後是華人在海外最有勢力的勞倫斯家族創辦並延續下來的,他們可能有自己的中文名字,但並不廣為人知。
勞倫斯緩緩出聲,聲音不高,但格外的低沉渾厚,「我聽宋姝說,你不喜歡她那種類型的女人。」
墨時謙抬眸跟他對視,漆黑的眼眸深沉淡漠,嗓音亦是平靜,「董事長特意從巴黎飛過來,是為了跟我探討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嗎?」
「宋姝比你小兩歲,家世雖然不是最拔尖的,但在這一輩里,她的能力只比你嫂子稍微差一點……性格應該比你找的這個女明星要好,還是說,你嫌她不夠漂亮?」
池歡抿唇。
絕口不提她,也不直接說她半點不好,但這種不提表達出來的就是對她最大的無視。
男人淡聲道,「我已經有未婚妻了,在這方面,不牢董事長費心。」
勞倫斯笑了,是發笑,「你要娶她?」
墨時謙波瀾不驚的回答,「是。」
「她除了年輕,漂亮,還有什麼地方夠資格成為你的妻子?一個貪官的女兒,一個戲子。」
「當我妻子不需要資格,只需要我喜歡,」
男人扯著唇,勾勒出幾分譏誚,只是很淡,淡得幾乎沒有,「男人窮極一生謀權斂財,不就是為了隨心所欲,想要的女人不管是總統的女兒,還是路邊的乞丐,想要就能得到,貪官的女兒又如何?貪官的女兒都要不起,那又有什麼意思?」
勞倫斯一雙眼睛再度一點點的眯了起來,像是要對眼前年輕俊美的男人刮目相看,也並不怒,「你喜歡她?」
「自然。」
勞倫斯轉而看向池歡,「池小姐,你比照片看上去要更漂亮。」
「謝謝。」
「你身邊的這個男人,從他的檔案有所記錄開始,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他就是最優秀的存在,學業永遠是第一和全A,十七歲考上斯坦福學法律,跟著拿到MBA學位,因為曾經跟你父親的約定,在你身邊當了三年的保鏢,在這期間,他和風行一起為白家做事,很快就成了蘭城黑道數一數二的人物,做到這個位置後開始洗白,蘭城很多行業都被他們壟斷經營……」
他一番話始終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渾厚清晰,不緊不慢,「混黑道時冷酷狠辣,洗白時決斷,眼光獨到精準,做生意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料,以他的履歷和經驗,足夠勝任Clod—Summer亞洲區的總裁,但我不打算讓他在這個位置上久待,等他再歷練一段時間,我就會調他回總部,當他哥哥的左右手。」
話落,勞倫斯朝始終安靜的池歡笑了笑,「你的確是漂亮,但女人的美貌是這世上用錢最容易買到的東西之一,你一個二流明星——如果不是他,你爸可能早就判了死刑,你可能到今天都翻不了身,不知道落在哪個有錢男人的手裡淪為玩物,更別說,你還有那樣一個說出去就讓人臉面無光的父親,捫心自問,你覺得自己配得上他嗎?」
所有的話,哪怕內容尖銳刻薄,勞倫斯先生也是以一種平和的語調陳述出來的。
沒錯,是陳述。
不管聽上去多刻薄,但幾乎每一句都是事實。
他甚至當著墨時謙的面說的,毫不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