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蘇媽媽說你晚上會過來,我就覺得病好了大半。」
拒絕的話就在喉嚨里,只是遲遲沒有吐出來。
她真是被他騙多了,就算狼真的來了她也始終覺得沒有真實感。
見溫薏不說話,蘇媽媽又懇求道,「溫小姐,您過來看看吧……勸一勸也是好的。」
溫薏也不知道怎麼,興許是對方乞求的語氣讓一時軟下了心軟,也許是……
「好吧,」等她意識到自己答應了後,立即就後悔了,可說出去的話就好似箭在弦上,已經不好再反悔,她只好再加一句,「如果我下班早,不用加班的話。」
「哎哎哎,」蘇媽媽高興得就像是她已經答應了般,連聲應著,「那我去跟大公子說,晚上就等您過來。」
「……」
「溫小姐,我先去找大公子了,免得他洗澡打濕了傷口。」
「……」
不等溫薏說什麼,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她答應了嗎?
也可以當做是敷衍的吧……
…………
莊園那邊,蘇媽媽一掛了電話就忙不迭的跑上了樓,墨時琛已經放滿了一浴缸的水,正準備脫衣服,好在他帶傷所以動作慢,才給了蘇媽媽送信的機會。
「大公子,大公子……」
墨時琛正抬手不緊不慢的解著扣子,就聽蘇媽媽在外面邊敲門邊喊。
他當然知道蘇媽媽剛剛去給溫薏打電話了。
男人掀起了眼皮,眸底變得晦暗,難道……她肯過來?
門突然開了。
蘇媽媽看著還只解開了幾顆扣子的男人,喜悅的道,「大公子,您不喜歡傭人伺候您洗澡,那就等等吧,溫小姐說晚上她不加班的話,她就過來。」
靜了片刻,男人低低的問,「她的原話?」
蘇媽媽複述了一遍。
墨時琛逐字琢磨了一遍,片刻後低低的笑了出來,「好,我等她。」
………………
傍晚六點過。
溫薏坐在溫氏公司寫字樓地下停車場的車裡,車還是離婚前墨時琛送給她的那輛白色賓利,她雙手扶著方向盤,發動引擎後倒車。
她腦子裡還是亂的,游移不定。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鬼使神差的答應去莊園,她根本沒有道理去看他,發個燒又怎麼樣呢,死不了。
踩下油門時她下了決定,不去了。
可這個決定剛下,車裡的電話就響了,她掃了眼來電顯示:墨時琛。
從昨天他從她的公寓裡離開後,到今天一整天,他都不曾給她打過電話。
本想拒接,但又還是顧忌著什麼,溫薏點了接聽。
那邊男人極低又很沙啞的嗓音響起了,「薏兒,我讓廚房準備了你喜歡吃的,直接過來吧,別在外面吃。」
「……」
「我……」
她只來得及說了個我字,男人就打斷了她,「你上午跟蘇媽媽說不加班就過來……據我所知,你已經下班了?」
「……」
他低啞的道,「我等你。」
電話掛了,除了那個我字,她連一個多的音節都沒發出來。
前面就是十字路口,紅燈,她停下了車。
直到紅燈變綠,她吁出一口氣,轉了方向。
………………
這個季節,天黑的很早。
蘇媽媽規勸無用,墨時琛執意在客廳里等著,他隨意的穿了件休閒襯衫,下身是長褲,看上去倒也還乾乾淨淨,沒有顯得很頹靡,只是臉色的確不太好,精神也略微的不濟。
室內很暖,他的右手撐著腦袋,擋不住的昏昏欲睡。
引擎遠遠響起時,他一下就醒了,捏了捏眉心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蘇媽媽從廚房出來,遠遠看見便趕忙追了上去阻止,「大公子,外面太冷了,您還是別出去了,溫小姐自己會進來的。」
墨時琛像是被提醒才想起來外面很冷而他自己穿的很單薄,他沒說話,只往回折了幾步隨手在衣架上取下一件大衣,邊穿邊往外走。
溫薏下車後走了幾步,就看到不遠處朝她走來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對於這個天氣而言他穿的著實單薄,那身形在冷風中顯得很瘦削。
溫薏看著他,有種很異樣的感覺,以至於她不知不覺的就站在了原地,唇也抿得緊緊地。
墨時琛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繫著米白色的圍巾,下巴埋入了大半,風吹亂了她的發,在即將沉入黑暗的夜色中。
她抬著眼睛看他,「你不是傷勢惡化,高燒得很厲害,病得很嚴重嗎,墨時琛,你又騙我?」
男人唇角翹起,嗓音仍然很啞,「是要我脫了衣服解開繃帶給你看傷勢,還是你來摸摸我手測體溫,或者你現在看我,覺得已經痊癒了很健康?」
「……」
都能出來了,能有多嚴重。
溫薏覺得自己又被他騙了,咬了咬唇,轉身就要走。
墨時琛眸驀然一暗,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溫薏。」
他在叫住她名字的後一秒,就俯身從後面抱著了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低啞的道,「來都來了,又要走,你在跟我鬧什麼脾氣?」
她本來條件反射就想掙扎,但到底還是顧忌他的傷,整個人都在他懷裡僵住了,生怕再「撞」著他。
他身上並不「燙」,反倒是涼的很。
她冷聲道,「你讓蘇媽媽幫你演戲騙我?」
墨時琛的臉貼上她的面頰,低低而笑,「老實說,我沒想到你會來,不是演戲,因為我不認為會成功。」
「……」
溫薏一時懊惱,果然她上午的時候答應是錯誤,現在「守約」來更是錯誤。
她淡淡的道,「我看你好好地,既然如此,我走……」
「你來,我很高興,」男人的呼吸噴灑進她的脖子裡,是跟他皮膚上的冰涼完全相反的滾燙,喑啞的低喃更是讓人心悸,「聽到車子的聲音我也不怎麼相信是你來了,所以要親自出來看看。」
「……」
溫薏無所適從,呼吸紊亂。
他真不像是說這種話的人。
這是第一次,溫薏覺得他說的是不像是他這種人會說的話。
她終於沒說要走,抿唇道,「你不是燒的很厲害嗎?」
「上午吊了點滴,」他手臂摟著她,似乎一鬆手她就會走掉,男人的語調被沙啞塗抹上一層曖昧,「蘇媽媽說你晚上會過來,我就覺得病好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