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湧進他的鼻間
他在監控上,看見他們的包廂門露開一條縫,唐心嫵一直站在門邊,看著她仰頭靠在了牆壁上,還有那副呆滯的表情,臉色十分的不好。
隨後梁總監出現,她離開,隨著她的方向追查,確定她去了三樓的空中花園。
他到達空中花園時,唐心嫵是坐回在陰暗處的那張椅子上,邵博寅是在走了一圈才發現她的。
他看著溶身黑暗的她,靜靜的,無聲無息,但身上卻散發著一種悲傷,儼然被全世界拋棄了,藏在陰暗角落處慰寂自已。
邵博寅的心突然一緊,身子往椅子上坐去,伸手攬住她的肩胛。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低沉的聲音,但在這空蕩的花園裡很清晰,也顯的很溫暖。
唐心嫵被人突然的攬住,本能的反應是掙扎,但隨著耳旁傳來的聲音,她停住動作,隨後安安靜靜的靠在他的身上。
「這兒很安靜,是個平息心緒的好地方。」她說,聲音很輕。
邵博寅隨後緊緊的攬住她,生怕一個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了。
「今天婚紗店的事如果讓你心裡不舒服了,我道歉。」他突然主動提起。
然後又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髮絲。
唐心嫵對他的話似乎沒有一點意外,只是呵呵的笑了一聲,然後才說。
「其實一開始真是有點不舒服,但過後就覺的沒什麼了,俗話說做不成*,做朋友也不錯,雖然我不可能和他做朋友,但是說一聲恭喜並不是什麼大事。」
聽著她帶著爽朗的聲音,邵博寅鬆了一口氣,伸手緊緊將她攬住。
之後唐心嫵又笑著說:「其實我說謊了,你生氣也是正常的。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是翟逸辰。」
她把那個答案在這刻剖露出來,讓昏暗燈光下籠罩的出色五官突然皺褶了起來,特別是那兩道濃眉擰成一團。
他低了低頭,目光從她的額頭一直往下掃去,兩排如蝶翼般的眼睫毛蓋在眼皮上,灑下暗影遮住著她臉上的表情。
但是她嘴角是微微彎起,那是在笑,可邵博寅看的出那是譏哨,他眼色突然深沉起來。
唐心嫵繼續說:「善意的謊言,有時也不好用,你說是不是。」
說完,還抬起頭來,朝他微微一笑。
看著微弱燈光下的笑臉,白晰平滑的皮膚上,微小的絨毛卻比在強烈燈光下顯的更清楚。
他怔怔的看著她,目光幽沉,良久才問:「所以你躲在這兒是在想善意的謊言派不上用場?」
她又輕笑一聲:「其實我在這兒是在想另一件事,為什麼我的設計明明比紀晴天提的設計要好,你卻要求照她的設計改?這點實在想不通。」
邵博寅突然深邃的看了她一眼,嘆息一聲:「她表現的堅持不容一分退讓,爭執下去也只有讓合作變的寸步難行,而且我們只是提供設計,既然對方要求,那麼我們就無須去堅持,盈利與否都和我們沒有關係。」
唐心嫵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原來你想的是這層……」
邵博寅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好笑的說:「不然你認為我想的是什麼?」
她側了側頭,呵呵一笑:「你的心思這麼難猜,我怎麼知道你想的是這層?」
看著她的笑臉,邵博寅瞼了瞼眸色,一本正經的再追問:「那你認為我想的是什麼?」
「你的心思這麼難猜,我哪敢亂猜?」她凝眉說,之後也不給他追問的空間。
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和褲子,「好了,問題都捋順了,這裡的蚊子挺多,我們還是別坐在這兒餵蚊子吧!回去吧!」
語氣爽朗,似乎真的舒通了心中的鬱結了。
邵博寅微抬頭,看著笑容妍妍的瓜子臉,臉色並不好,唐心嫵也沒顧慮他的臉色,邁開步往前走,看著她背光的背影,邵博寅眯了眯眼。
她隻字不提紀晴天和他的關係,也不提她在門口聽到的事,是相信他?
平常只要能牽上一點敏感的問題,她都會揪住他追問,今晚她卻什麼也不問。
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湧進他的鼻間。
……
兩人乘坐電梯時,唐心嫵是低著頭的,黑乎乎的頭頂對著邵博寅。
和她黑乎乎的頭頂相比,他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
因為至始至終,唐心嫵幾乎沒有正眼瞧過他,就算是她抬頭,眼神也是沉靜的沒有一絲生氣,像是一汪死水,似乎任何事物都引不起她的關心。
『叮』一起,她抬起頭,看著電梯門,在門緩緩往兩邊退開的同時,她一腳邁出電梯門,速度十分的利落,似乎邵博寅並不存在似的。
她走的速度並不快,身後的邵博寅的步伐也跟著她的速度,一直跟在她身後,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了,氣氛也冰冷的。
在沒有旁人經過時,唐心嫵的手被攥住,她轉頭,看見邵博寅扯著她,蹙眉狐疑的問:「怎麼了?」
其實唐心嫵一直想著別的事,完全對兩人之間相處處在凝固期沒有任何感覺,所以她看邵博寅的目光是不解。
邵博寅抿了抿唇,臉色頓時變的嚴肅,說:「你去那裡只是為了想設計稿的事?」
她臉上微微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反問:「不然你認為我會在想什麼?」
邵博寅雙手握住她削瘦的肩胛,略略垂著頭,喉結一滑,說:「心心,我曾說過,不管有什麼事都要說出來?」
唐心嫵看著他的表情,側頭笑,說:「剛才我很坦白,至於今天婚紗店裡的那個善意的謊言,只是不想造成誤會,但沒想到最終還是誤會了。」
說到最後,她輕笑出聲。
邵博寅看著唐心嫵,「如果當時你如實告訴我,那情況會有所不同,可是你卻對我撒謊了,這種謊言,只會顯的你是做賊心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的目光篤定,唐心嫵恍愣片刻,隨後點了點頭:「當時我真的沒考慮到這層,但是現在既然說開了,就沒必要再揪著它。」
邵博寅突然鈍聲,她倒大方,不過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我們回去包廂吧!」
邵博寅只好放開她,但目光卻諱莫如深的一直跟隨著她。
兩人推開包廂門,只剩下樑總監一人,看見邵博寅和唐心嫵回來了,他立即站起身。
「總裁,唐工,哦,不,應該稱總裁夫人。」
唐心嫵對梁總監的稱呼錯愕,狐疑的看著梁總監。
梁總監擾了擾頭,微微一笑:「剛才總裁說找他的老婆,即時你。」
唐心嫵這才轉頭,看邵博寅一眼,這是她從花園回來的第一眼。
邵博寅觸見她的目光,以兩人都懂的目光回看著她,然後問梁總監。
「紀總監人呢?」
「紀總監走了。」梁總監如實回答。
邵博寅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沉凝幾秒,說:「你早點回去吧!」
「好的。」
梁總監朝兩人點頭,然後離開了這個包廂,包廂里只剩兩人時,唐心嫵才說。
「紀晴天是不是生氣了?」
「能當上總監的,不至於這么小氣,明天你把設計稿改好,我跟你親自過去。」
邵博寅眯著眼睛說。
唐心嫵目光不明的看著他,沒有說話,那神情似乎想考證什麼?
只是還沒有考證到任何消息,額頭傳來一陣痛,她一個激凌,嘴裡還沒有呼出聲音,便聽到邵博寅低沉帶著*溺的聲音。
「發什麼呆?回去了。」
唐心嫵皺起眉頭,伸手捂住被彈的額頭,目光有些幽怨,但是什麼話都沒有說,換作以往,肯定一翻嘀咕。
邵博寅看著不同以往的唐心嫵,若無其事的拎起她擱在椅子上的包,隨後拉起她的手。
「你今晚都沒有吃一點,回去給你做,想吃什麼?」
唐心嫵想起上次他給她做飯,是在她對他心生間隙的時候,現在竟然又要給她做飯?
「太晚了,別做了,就在外頭隨便打包一份粥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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