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尷尬的局面
可是留在他心中的只有潮水般的憂傷和心痛,鋪天蓋地般朝他席捲而來,沖走他城池裡的一切,他只感覺自己的心揪成一團,胸口也在隱隱作痛,差一點他就沒有忍住捂緊胸口的動作。
他從小就和皇甫若若相處,這麼多年的情分擺在這裡,他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而且他苦苦追求了皇甫若若那麼久,為皇甫若若付出許多,雖然皇甫若若對此再三表示感謝,可是感激的情意里終究多了一絲愧疚和歉意。
皇甫若若不是厭惡他,只是在皇甫若若的眼中,他們之間始終少了一份男女之間的感覺。
這自然而然是單方向的,皇甫若若並不知道歐嘉辰的好多個夢裡都有她的身影,她的音容笑貌,他早就明了了自己的心意,沒有再把她當做一個小妹妹抑或是好夥伴來看待了。
儘管歐嘉辰幾乎用盡了全身上下的力氣極力忍住,面龐上還是流露出些許哀傷的情緒來,他抿緊唇,神色有些複雜難辨,本想一直保持沉默,卻到底還是不忍心看著皇甫若若擰眉愁苦的模樣。
歐嘉辰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柔軟得一發不可收拾,他盡力地收斂起自己不小心顯露出來的神色,扯動唇角強笑道:「若若,你放心,許哲他沒有什麼大事情,應該只是太疲倦了。」
「那他還在處理裝修的事情,我去喊他……」皇甫若若一邊說,一邊條件反射般地站起身來,這幾乎是她最本能的舉動,是沒有多加思索便脫口而出的話語。
等到皇甫若若站起身,卻有些邁不開腳步了,剛剛是她太過激動,在歐嘉辰面前失態了。
再說了,現在她已經答應歐嘉辰的求婚,便不好再和許哲見面,避一避,總歸比面對面尷尬侷促要好很多。
皇甫若若的表情有些難堪,整個人僵硬在那裡,仿佛被凍住了一般。
歐嘉辰又何嘗看不出這是皇甫若若最真實的想法,意識到這一點後,他胸口處疼痛愈發劇烈起來。
就如同好像有人拿著鋒利的刀,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剮一樣,可他卻只能選擇強行忍住。
皇甫若若怔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埋下頭去,動作和神色全部都不自然。
就這樣任憑沉默向四周瀰漫飄散,皇甫若若連吞咽一口唾沫的動作都顯得有些費力。
房間的窗戶為了通風,是半掩著的,突然間一陣涼風伺機鑽了進來,風裡裹挾著的涼意直直地朝皇甫若若襲來。
皇甫若若這幾天本就因為憂鬱成疾而精神不佳,身體也跟著不好了起來,即便清風帶來的涼意不算太刺骨,她卻還是禁不住抖了抖身子。
歐嘉辰發現皇甫若若身體的顫抖,心疼的感覺瞬間侵占他的心房,他立馬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輕輕地披在皇甫若若身上,聲音無比溫柔寵溺:「小心點,別著涼了。」
皇甫若若本想拒絕,對於這樣的舉動,在她的設定里是只有許哲一個人才能為她做的,但是轉念一想,她就快要和歐嘉辰舉行盛大的婚禮了,歐嘉辰這樣做,是再正常不過,仿佛就是一件天經地義、名正言順的事情。
皇甫若若抬起手的動作到底還是在她的硬生生逼迫下止住了。
歐嘉辰的外套上面還殘留著他的體溫,透過衣服的薄薄布料傳過來,是很溫暖的感覺,可是皇甫若若想要的溫暖卻並不是這種。
對於她而言,這樣的溫暖是陌生的,甚至不由分說地滲入了她的身體裡,化成灼燙的觸感,再然後,便快要燃燒成熊熊的烈火,把她整個人吞噬殆盡。
歐嘉辰只說了一句話來表達自己的關心和擔憂,隨後,他與皇甫若若便默契地選擇抿嘴沉默。
歐嘉辰的目光從始至終都鎖定在皇甫若若身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視線就被皇甫若若搶奪去,就連同他的一顆真心也被她給占領了。
在歐嘉辰的眼中,這是再蠻橫不過的行為,但是他同樣也蠻橫地踏上了追求她的道路,陷入了情海里,再也無法自拔。
現在回想起來以往的點點滴滴,或許皇甫若若並不怎麼記得了,把那些所有小小細節銘記的人,恐怕至始至終就只有他一個。
就如同他和皇甫若若的故事裡,永永遠遠都沒有開篇,始終只有他一個人,守候在故事的開端,等候著皇甫若若的到來。
縱使歐嘉辰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如今或許不同了,皇甫若若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她馬上就要披上潔白婚紗與他走進婚姻的殿堂。
無情的時光會消磨許哲在皇甫若若心中的影子,從今以後,他便要用盡一生的溫柔和情意來呵護皇甫若若,給她幸福。
這樣想著,歐嘉辰看向皇甫若若的眼神越來越深情,甚至雙眼之中都還染上了幾分迷離的色彩。
對於歐嘉辰的真切情意,皇甫若若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只能感嘆一句情非得已,歐嘉辰也好,許哲也罷,她從來都管不住自己的一顆心。
皇甫若若在刺耳的寂靜之中逐漸冷靜下來,理智也慢慢回到她的腦海里,她馬上就是要做新娘的人了,在她點頭答應歐嘉辰的求婚的那一刻起,她便下定決心,要和許哲揮手說再見。
逼迫自己踏上與許哲說再見的這條路很簡單,可是繼續在路上越走越遠,卻難上登天。
但是不管如何,她腹中的孩子都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那是她和許哲最後的聯繫和念想。
她無論怎樣都狠不下心來拋棄它,如今她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堅強,用最好的方式挽救三個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局面。
稍稍淡定一些皇甫若若定了定心神,她悄悄地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歐嘉辰,卻恰巧撞上他深情似海的目光。
她條件反射般地想要躲避,卻到底還是逼迫自己抬起頭,望進歐嘉辰的眼睛裡。
歐嘉辰為她的付出她不是沒有看到,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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