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山雨欲來風滿樓
素雪微微往後一靠，手指摩挲著杯緣，心底已經有了些考慮：「謝謝，我明白了。他們公司在玉海市，是不是在那邊也有後台？」
玉海市也算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大市，天樂傳媒做這麼大，還這般明目張胆，肯定是背後有所依仗。說不定，玉海市就是他們的地盤，可來了萬南……
齊游嘆了口氣：「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看起來，天樂傳媒的後台確實很硬，它也算業內的一線。除了沒法跟其他幾家爭，基本像我們這種中小型公司，都是爭不過它的。」
很棘手啊……
要讓天樂傳媒歇了心思，就得動她手裡的人脈資源。可多用一次多欠次人情，她希望每次都能用在刀刃上，也不好太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天樂傳媒有什麼死對頭嗎？」
齊游苦思冥想：「應該是盛天文化，盛天文化也是業內龍頭，不過人家靠的是實力，比天樂傳媒要光明磊落地多。我跟你說……其實各家大公司背後基本上都有大佬坐鎮，恩恩怨怨，也是這些大佬的利害糾紛，盛天文化跟天樂傳媒之間就挺不對付的。」
猶豫了一下，他開口問道：「江小姐……天樂傳媒是不是纏上你了？」
素雪揉揉眉心，「嗯」了一聲：「威逼利誘全用上了，你說呢。不過沒事，我心裡有數，你過幾天看新聞可別嚇一跳才是。」
「啊？」齊游一頭霧水。
素雪笑了笑：「現在暫時還不能跟你說太多，今天謝謝你，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
「哦哦……好的好的，江小姐你太客氣了。」
「不客氣，我們以後說不定還會是同事呢～」她唇角一揚，用輕快的語調說道，「再見。」
不等齊游反應過來，就掛掉了電話。
摩挲著手機屏幕，素雪垂頭斂目，注視著齊游這個名字，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就跟他談談收購的事情吧。
抿完最後一口熱可可，調整了一下坐姿，素雪又撥通一個電話，是佟川的私人號碼。
「嗯，江妹子，你電話沒打錯吧？」佟川第一反應。
「沒有啊。」素雪懶洋洋道，「或者你讓阿炎接一下，反正這事情本來就要讓你們幫忙的。」
「我還是轉接給boss吧……他一定有時間接的。」佟川無語，你們這兩個虐狗的，還非得用他的電話打，氣死他了——佟川邊往辦公室走，邊默默吐槽。
「boss。」他舉著手機，站在門邊叩了叩實木大門，「江小姐的電話。」
秦炎抬頭，直接了當地說：「拿過來。」
佟川：……手機都被霸占了。
「怎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秦炎接起來就問，語氣里還包含著一點不高興的控訴。
「怕你在忙不方便接啊～」素雪輕輕軟軟地說。
「沒有不方便。」秦炎一本正經地說，「下次直接打我，別再打給佟助理了。」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佟川一眼。
佟川：……boss有異性沒人性，現在都開始叫他佟助理了，這差別待遇啊。
素雪忙疊聲道：「好好好，我知道啦。這次是本來就有些事要麻煩佟助理嘛，你知道天樂傳媒嗎？」
「知道。」秦炎皺眉，這家公司風評不怎麼好。他們集團也不太看得起這種把陋習當商業手段的公司，基本上沒有合作來往，「怎麼了？」
素雪突然結巴起來，好像秦炎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呃……是這樣的，其實事情也是因我而起。你聽完之後，一定要冷靜啊，冷靜，我沒什麼的。」
秦炎抿唇，心裡默默決定聽完再考慮：「說吧。」
「好吧，就是之前我來京城玩的時候，幫一家漢服網店拍了一組外景照片，被店主放上網，就莫名其妙變成了網絡紅人……然後就有不少娛樂公司想要找到我，簽我進娛樂圈發展——天樂傳媒就是其中一家。」
「然後。」秦炎無比冷靜的聲調躥出。
素雪心裡猛地一跳，怎麼都覺得這位根本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也沒什麼，就是天樂傳媒直接派人來萬南堵我，威逼利誘，大概是覺得我沒什麼背景，好欺負，就打算讓我吃吃苦頭，他們手裡可能還有……」
「這叫沒什麼？」秦炎突然道，壓抑著怒氣。
對於天樂傳媒，他知道的比素雪更多些，這家公司基本已經被打入到他們集團拒絕來往的黑名單，手腳太不乾淨，公司上上下下都是令人厭惡的場面話館腔，動輒要給面子，毫無契約精神可言。他也聽過幾件見不得光的傳聞，現在這種事沾到了素雪身上，恨不得直接把這家垃圾公司給剷除地一乾二淨，真是一群活得不耐煩的渣滓——
素雪有點慫了：「那個，你別生氣，我心裡有數的。不是現在來找你幫忙來了嘛……」語氣倒是越來越弱了，就像小時候跟爸爸媽媽說實話，也是支支吾吾地，知道他們聽了肯定生氣擔心。
電話那頭傳來極輕微的嘆氣聲，是秦炎的。
素雪突然覺得心裡有點酸酸的，還有點不好意思，就像她爸爸媽媽知道這件事情，也會為她生氣擔心一樣。秦炎也會為她生氣擔心，他很在乎她，和她爸爸媽媽還有弟弟一樣在乎她……
還是讓身邊的人為她擔心了啊。
「對不起。」素雪輕聲說，她一向不喜歡麻煩別人，有事都自己扛，習慣了覺得也沒什麼，天塌下來都可以自己扛著。只是有時候會忘記，也可以不用這樣。
就像和別人做朋友，不想欠人情，所以拒絕任何幫助，從不託人幫忙，什麼人也不欠，覺得世間什麼事自己一個人都能堅持著扛下去。
但不是這樣的，人情人情，你贈一分，別人還一分，有來有往，有了這些共同的羈絆和記憶，才將彼此間的聯繫加深。
單方面的付出和索取都不可取，唯有互相幫扶。
她曾借一雙肩膀讓他依靠。
他也可以為她遮風擋雨。
「不用說對不起。」秦炎完全拿她沒辦法，自己生氣，又心疼她，結果氣又不能氣，「我只是太擔心你，但沒有怪你。無論發生什麼，只要你不撇開我，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題外話－－－－－－
還有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