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像到什麼地步
季念說完也不等佳憶再追問,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地柔軟眷戀,像是喃喃自語一樣:「你剪了頭髮之後,這條疤完全看不見呢。」
這樣的語氣…
佳憶的臉色一僵,整個人毫不猶豫地往身後退出去,因為腳上的高跟鞋,她差一點就崴到腳摔倒。
季念剛才親昵觸碰她額頭的手停滯在半空中,開口語氣中是濃濃的怒氣和冰寒:「就這麼躲我,你當我是洪水猛獸?」
「不是,我有點餓了。」
佳憶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神,轉身要往美食轉盤那邊過去。
季念的腳步動了一下,身後有一陣寒風吹來,他自然知道是誰。
轉頭看著蘇沛白緩緩扯開笑容:「蘇總裁。」
他最終是沒有追上佳憶,緩步跟著蘇沛白走開。
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追來,佳憶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也不算完全說謊,下班之後直接過來,她是真的餓了。
有侍者恭敬地遞上餐盤,佳憶雙手捧著看準了壽司走過去。
走了幾步又停下來…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高跟鞋,這個鞋跟…太高了。
可是也沒辦法啊,現場其他人的鞋跟似乎還有更高。
吸氣呼氣,佳憶努力地調整好呼吸和表情,剛踏出一步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吳佳憶。」
轉過頭來。
居然是公司的許副總。
許文怡穿了一件黑色的深V掛脖連衣裙,頭髮高高盤起來,帶了一串滿是碎鑽的吊墜耳環,跟辦公室里利落的形象不一樣,顯得既端莊又嫵媚。
她手裡端了一杯紅酒,緩緩娉婷走過來,臉上有非常清淡的笑容:「沒想到真的是你。」
在這種地方撞見上司,沒有什麼職場和人際交往經驗的佳憶還是覺得有點侷促,她微微點頭笑著打招呼:「許副總。」
許文怡擺擺手:「沒有在公司,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她比佳憶要高出一點點,落落大方地對佳憶揮揮手:「哈嘍,我是許文怡。」
許文怡的眼神非常坦然真誠,臉上的笑容雖然清淡,但卻是最誠摯的毫不做作。
佳憶心頭很是觸動,學著她的手舉起來:「我是吳佳憶。」
兩人對視一笑,並肩沿著美食桌緩緩地走。
佳憶看了看周圍道:「邱副總沒有來嗎?」
「沒有,她不喜歡這種場合。」許文怡拿過叉子,給自己和吳佳憶一人夾了一小塊精緻的蛋糕,隨口回答。
一年多之後留在原地的人都蒼老成長了許多,往日裡妙語連珠完全嫻靜不下來的許文怡,也學會了千金大小姐應該有的說話方式。
溫聲細語,收斂克制。
雖然吳佳憶讓她覺得很親近,但是以往那種說話的方式,卻也是怎麼都回不來了。
佳憶點點頭,眉心一閃突然想起來:「我來公司這麼久了,只見到您和邱副總兩個,我們的總經理呢?」
以前跟季菡出去的時候,許文怡從來是強勢地照顧保護她的定位,現在對著吳佳憶,她也是一樣的態度。tqR1
很快就給自己和佳憶的盤子裡放了不少精緻的點心,許文怡抬眼問她一句:「夠了嗎?」
「啊?」
佳憶一愣,然後下一秒才知道,她是在問自己餐盤裡的食物夠不夠。
勞煩自己副總給自己拿吃的,佳憶連連擺手點頭:「夠了,夠了。」
許文怡微微笑,抬頭環顧四周,指指涼亭下面的休息區道:「我們去那邊吧。」
「好。」
佳憶眯眯雙眼點頭。
她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宴會,要不是今天碰上許副總,她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丑。
涼亭在會場最偏的角落,兩人將餐盤放在茶几上坐下來,許文怡轉頭看了佳憶一眼,這才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我們公司的總經理還沒有回來…」
佳憶靜靜地聽著,拿著叉子叉了一小塊蛋糕往嘴邊送過去。
許文怡停頓了一下,光線不明中,眼神探究地朝著佳憶看過去,半晌才繼續說下去:「她是季菡…」
季菡!
佳憶的蛋糕還沒有餵到唇邊,叉子卻是頓時掉到了地上去。
又是這個名字!
許文怡眼光一閃,雙目緊繃看著她:「你知道她,你認識她?」
「沒有,沒有。」佳憶接連否認了兩句。
彎下腰去將叉子撿起來,用桌上的消毒手帕擦了一下才回答:「我原本不知道也不認識的,只是最近很多人在我耳邊說她的名字,所以我就知道了。」
光線幽幽。
佳憶微微低著頭,短髮旁邊的唇和下巴精緻剔透,臉上的苦澀失落非常顯而易見。
她微微嘆氣,表情跟那精緻的臉孔完全不搭:「我知道你們都說我跟季菡像,蘇沛白甚至認為我想利用這個優勢圖謀不軌。」
佳憶的聲音淡淡的,覺得胃口全無。
「其實在遇見他們之前,我連季菡是誰都不知道,我不願意並且不喜歡做誰的替代品,是他們主動給我的定位。」
聽著聽著,許文怡臉上的表情就冷靜緩和了下來。
蘇沛白的想法許文怡完全可以理解,因為在剛才吳佳憶跟季念出現的那一刻,她幾乎也是這樣去猜忌設想她的。
可是他們這些人自動就將季菡定義為主角,吳佳憶是又一個羅晚晚。
可是沒有人真正地去關心過她,明明吳佳憶並不想要活在季菡的陰影之下。
許文怡的眼裡波浪漩渦漸漸平息下來,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伸手阻止了她又要去叉蛋糕的動作,語氣稍稍恢復了在公司的疏離:「掉地上就髒了,你再換一份吧。」
說完像是安撫地拍了拍佳憶的肩膀,起身率先離開了。
佳憶扔了叉子,心像掉進了深不見底又冰寒刻骨的海底。
東西也沒有胃口吃了,她就這樣沉默又失落地坐在涼亭里發呆。
因為涼亭的地勢偏高,晚宴會場裡的場景盡收眼底。
佳憶的目光無意識地遊蕩著,晃眼卻看見,季念跟蘇沛白站在一起。
隔了很遠的距離,佳憶一點都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是按照那兩人的性格來說,談話的內容應該不算非常和諧。
剛才那兩人高深莫測的對話又回到腦子裡,還有之前蘇沛白在會展廣場上跟自己說的話,什麼陰謀?
還有季念似乎是季菡的弟弟?
佳憶努力地想要將這些零碎的線索組合起來,但是也不知道是車禍後遺症或者是她本來腦容量就不夠的原因,怎麼都理不清楚。
她微微焦躁地抓了抓頭髮,肩膀上一暖,卻是一件帶了花果香味的西裝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佳憶一愣,回過頭來,眼前是沈昊放大帥氣的臉。
剛才佳憶走開之後他便回去換西裝,結果出來卻看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這裡。
心頭的酸楚憐惜毫無緣由,沈昊完全沒有考慮地就脫了新換的西裝給她搭上:「這邊跟火爐遠,溫度低。」
因為佳憶是坐著,沈昊便是蹲在她的面前。
兩人目光一接觸,佳憶被那雙桃花眼中的情緒和複雜狠狠地驚了一跳。
她連忙直起身,努力靠旁邊移動了一小下:「沈…沈公子,你怎麼過來了…」
這是人家的訂婚晚宴,佳憶再傻也知道避嫌,眼神遊離打望著周圍:「您未婚妻劉小姐呢?」
佳憶的排斥疏離如此明顯,沈昊眼中的失落又重了幾分,垂下眼去站起身來:「她補妝去了。」
「哦,呵呵。」
佳憶乾笑,努力地找話題:「您未婚妻真漂亮啊。」
沈昊嘴角扯了一下,沒有回答,雙眼沉沉地再看了她一眼便要離開涼亭,佳憶後知後覺將肩膀上的西裝拿下來,揚聲喊他:「沈公子,你的外套。」
那修長俊秀的背影停下來,沈昊有些僵硬緩慢地轉過身。
逆光中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佳憶只覺得那目光粘在自己的臉上,壓抑的複雜的,讓人莫名覺得難過的。
她的心發自本能地抽了抽。
沈昊也沒有再有多餘的動作,接過西裝大步離開。
佳憶看著他的背影,對剛才心裡蔓延出來的陌生感覺非常不理解…
思索著轉身正要坐回去,突然感覺到異常強大和冰冷的壓迫氣勢向她襲來,她抬眼還沒看明白,然後身體便被那人狠狠地擠進涼亭柱子裡。
這個涼亭的柱子是兩塊厚重木板製成,所以中間剛好有可以容納下一個人的空隙。
鼻尖是濃烈冰寒的冷香,蘇沛白的動作完全沒有憐惜章法,雙手雙腿和身體緊緊地壓著她。
他冷笑,氣息灑進佳憶的脖子裡,出口的話既冰寒又嘲諷:「你的主人不是讓你來勾引我嗎,為什麼你轉頭去找沈昊去了?」
主人?勾引?沈昊?
佳憶被這幾個詞組砸得頭暈,用力地掙扎:「蘇沛白,你個神經病,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又是一聲不屑的冷笑。
稍稍一停頓,蘇沛白毫不憐惜地拽緊佳憶的手臂,直接往涼亭旁邊的休息室走過去。
佳憶的力氣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她幾乎是被他壓制著往前走。
腳上的高跟鞋慌亂之中掉了,鵝卵石和台階將她嬌嫩的腳底磨破,手和身體被緊緊地禁錮住,在這樣的場合,佳憶連呼救聲都不敢發出來。
休息室的入口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人看見他們兩人這樣詭異的糾纏。
蘇沛白隨手打開最近的一個房間,將佳憶一把推進去,門反鎖。
佳憶的腿重重地撞在沙發邊角上,眼中頓時有淚冒出來。
蘇沛白單手扯開襯衣的領帶,臉上的表情異常地冰冷和殘忍。
他緩緩抬步朝著佳憶走過來,居高臨下一字一頓地開口:「你主人不是說你很像她嗎,我倒要看看,你是像到什麼地步!」
蘇沛白的手快速帶著一陣疾風向佳憶襲來,乾脆利落地去扯她身上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