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逃跑
許顏可知道,她只要貿然開槍,還沒扣動扳機,子彈就會從她的額頭穿過去,不過她看得出來,靳正庭沒有要對付她的意思,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趙瞳心的身上。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只要靳正庭不動手,許顏可逃出去的把握又增加了不少。
容磊微一點頭,食指扣動扳機,一顆子彈飛出去,許顏可沒想到,在幾個人交錯站立的環境下,他竟然開槍了,好像他根本不顧及會不會誤傷靳正庭和趙瞳心一樣。
容磊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否則也不會成為靳正庭的左膀右臂了,這顆子彈不是要射殺許顏可,準確的擊中了她舉起來的槍。
火星四濺,許顏可感到一個強大的衝擊力從手臂傳來,本能的鬆開手,槍被子彈擊飛出很遠。
容磊趁著這個機會欺身上前,閃電般的伸手抓向許顏可的肩膀。
許顏可反應非常迅速,快速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容磊的攻擊,左腳扭動一下,鞋子的尖端忽然就彈出一把鋒利的尖刀,她左腿用力,修長的腿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刀鋒滑向容磊的咽喉。
容磊早有準備,抬起胳膊格擋住來襲的一腿,反手握住刀鋒用力一扭,將刀與鞋子徹底分離開來,他的手被刀劃破了也不在意,他現在必須儘快解決許顏可,妹妹的傷勢要緊,容琪現在情況不明,所以他用出了不要命的打法。
許顏可一擊不中立刻向後退了兩步,容磊不顧手掌飈出鮮血的手掌,像一隻猛虎般的衝過去。
許顏可不斷向後退去,容磊步步緊逼,把她逼退到牆角,再次出手抓向許顏可。
「容磊,注意。」
一旁觀戰的靳正庭忽然沉聲提醒,容磊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眼前寒芒一閃,臉上已經多了一條淡淡的血痕,看上去並不嚴重,但從傷口劇烈的疼痛中,容磊感覺到已經傷可及骨了。
許顏可的秀髮散落開來,束馬尾用的頭帶被她拿在手裡,變成一條很細的鋼絲,通體閃動著幽幽的寒光,一看就非常鋒利。
容磊的冷汗已經流了下來,如果不是boss的提醒,他已經被割喉了,後怕之餘也讓自己的情緒集中到了頂點。
也不忘提醒眼前的女人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女人,是殺手組織從小培養到大的一個殺人機器,手法跟本事絕對不輸於他。
靳正庭輕輕的拍了下趙瞳心的背,這時的趙瞳心恢復了些許力氣,溫柔的看了他一眼,護著肚子,善解人意的退到了他的身後。
靳正庭收起槍,他不會用槍來對付一個女人,緩緩的走向許顏可,就像一隻野獸走向已經不能逃跑的獵物。
許顏可的手開始發抖,他終於要出手了,她不可能逃出去,在她慌張的四處觀察的時候,忽然眼睛一亮,她突然間從腰間摸出一顆藍色的圓球,向著地面用力一砸。
靳正庭發現了不對,陡然間加快速度,可惜還是慢了一步,那顆圓球接觸到地面以後,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然後四散的爆開,一股濃烈的藍色煙霧迅速蔓延到整個房間。
「容磊,照顧容琪!」
靳正庭的大腦飛速運轉,果斷放棄許顏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趙瞳心的身邊,在視線受阻的情況下,他要保護她不要受到攻擊。
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傳開,靳正庭忍不住咬了咬牙,顯然,許顏可已經打破了窗子,從窗子裡跳了出去,還是讓她逃掉了。
趙瞳心拉住他的手,平靜的語氣說道:「正庭,不要追了吧。」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現在她安全了,卻開始覺得許顏可很悲哀,,拿自己的感情去賭一條項鍊,覺得後悔。
但也就是時間是公平的,它只會前進,沒有後退,不會遺失,一分一秒的流逝,所以她會把握好現在的一切,不去計較那些事情。
靳正庭有些粗暴的將她拉進懷裡,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這就是他的回答,只要她的要求,他都會答應的。
只有抱著她,他才能劇烈跳動的胸腔,慢慢平復,他可以冷靜的面對所有事情,只有她不可以,哪怕是有可能受傷也決不允許。
樓下,許顏可咬著牙向外逃去,臉被破碎的玻璃劃出一道道傷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憤怒的了,她的目光變得陰毒殘忍,在心裡默默的說:「趙瞳心,我會記住今天的!」
走了幾步,終究還是支撐不住,扶著牆面跪倒在地上,還沒等她緩過勁來,面前就出現一雙乾淨到可以反觀出自己狼狽表情的皮鞋。
她不用抬頭,已經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誰,鬆懈的神經忍不住再一次繃緊,無數次的死裡逃生練就了她對危險的敏感度。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有些沙啞的說道:「霍總,我失敗了。」
「嗯,我看到了。」霍廷琛妖嬈的目光越過跪在地上的許顏可,向著趙瞳心的病房反向望去,右手下意識的摸著尾戒,眼裡的冷意讓人膽寒。
「我沒想到靳正庭會那麼快來,如果再晚一點,我一定能殺了趙瞳心。」許顏可也不敢站起來,就這么半跪著,就算不抬頭,也能感覺到霍廷琛的不悅是那麼明顯。
她卻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還好,能感覺到霍廷琛的怒意,如果連怒意都感覺不到,那麼才是她要害怕的時候。
霍廷琛猛地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挑起許顏可的下巴,妖魅的鳳眸與她對視,嘴角帶著笑意說道:「顏可,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找理由的。」
「是我錯了,不該耽誤任務。」許顏可知道霍廷琛的五官有多麼吸引人,也知道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而霍廷琛就是那種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卻又致命的毒藥。
心腸也像毒藥一般狠毒,不,應該說殘忍,沒有人性的人,他已經不能算人。
「你知道自己哪裡錯了?」霍廷琛像是沒看到許顏可顫動的下巴,繼續輕聲的說道:「我以為你是最聰明的孩子,顏可,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不應該拖泥帶水,進了趙瞳心的套子,我保證下一次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許顏可心裡也清楚靳正庭來的速度雖然很快,但也足以讓她弄死趙瞳心好幾次,並且還能全身而退。
「知道錯了,也要懲罰。」霍廷琛看著許顏可有些驚懼的眼神,嘖嘖了幾聲,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搖了搖說道:「放心,不會很痛的。」
「我……。」許顏可伸手想要解釋什麼。
但卻沒有霍廷琛的速度快,『咔嚓』一聲,她自覺地手指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全身的冷汗一瞬間全部遍布全身,全身靈活的小拇指以一種怪異的弧度歪在哪裡。
沒有一絲知覺,許顏可硬是咬牙扛了下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滿,默默的承受了下來。
「這不過是一個小懲罰,顏可,不要再讓我失望了。」霍廷琛像是沒看到許顏可隱忍痛苦的表情,慢慢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許顏可,「先回去,該做什麼,不用我說了吧。」
許顏可疼的直冒冷汗,說話的語氣還是儘量讓自己看來很平靜,「嗯,我明白。」
霍廷琛折斷她一個尾指,不過是小懲大誡,雖然很疼,但不用受重罰,心裡也算鬆了一口氣,對她從小到大都在組織里生活,這一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霍廷琛會來,並不是想確定趙瞳心會不會死,他心裡清楚,趙瞳心不會死,許顏可不過是他想要報復靳家的一種慰藉。
似乎看到許顏可跟靳正庭廝殺,他心裡就覺得非常快意。
至於結果,他一點也不不在乎,畢竟這只是一個開始,或者靳正庭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一次兩次的失敗又能代表了什麼。
最後的贏家是誰,才是最主要的。
「現在還不是我和靳正庭正面對決的時候,你馬上離開這裡,記得治療一下傷口,否則會留下後遺症的。」
霍廷琛站起身,柔聲對許顏可說道,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一個溫柔的紳士,好像許顏可的疼痛,根本就不是他造成的一樣。
「是。」
許顏可銀牙緊咬,強忍著疼痛,很快踉蹌的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如果可以的話,她永遠也不想出現在他的面前。
霍廷琛轉頭,眼神陰鬱的又看了一眼趙瞳心的病房,一雙手握緊,修長的手指間因為擠壓過度,發出一陣清脆的骨節響動的聲音。
餘光看到不遠處,一個花店的送花員工捧著一束血紅的薔薇花,走進了這棟住院部的樓房時,嘴角揚起,喃喃的自言自語:「靳正庭,我們的遊戲還沒結束,希望你會喜歡我送給你老婆的花。」
霍廷琛忽然聽到背後一點輕微的呼吸聲,他有種野獸般敏銳的意識,能夠感知到潛在的危險,有人悄然出現在背後,而像他這樣的男人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可見身後的人是個多麼可怕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