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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下意識覺得喝醉酒的司空澤野不會撒謊。
他的所言所行都是真實的……
現在的她,深刻地感覺得到他對自己的重視。他是在乎自己的,也許他遠比她想像的更在意她,不管這種在意是因為他那恐怕的占有欲,還是因為他對玩物的寵愛情緒……
只要他在意她,她就有機會讓他愛上自己。
想著,她的雙手緊緊地緩住了他的脖子,凝視著他。
如果什麼辦法都不可以,只有讓他愛上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那這條路不管有多荊棘,她都必須去走了。
馬仔快速走在前面,為兩人打開房門。
司空澤野抱著白雲裳搖晃到床前,兩人一起栽到軟綿的大床上。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吻朝白雲裳襲來。
他的唇密密麻麻地掃過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狂亂地到處吻著,就仿佛生怕她會不見!
白雲裳尷尬地推著他的腦袋,怎麼也阻擋不了他的熱情。
當他的吻下移,毛茸茸的頭髮掃過白雲裳的臉部,她愣了愣——
當著外人的面,他不會又對自己怎麼樣吧?!
忽然,他弄到了她的肩膀,她痛得叫了一聲,司空澤野瞬間停止了動作。
就算深醉的狀態,似乎也知道他是弄疼她了……雖然,他已經忘了她的肩上和腳傷都還有傷。
“你不要再亂動了,”白雲裳推了推他,“快點給我躺好。”
司空澤野身子一側,在旁邊躺下,整個床都是重重一盪。
他的兩條腿還吊在外面,白雲裳蹲下去,給他脫了鞋,想把他的腳搬到床上,卻覺得很沉。
她居然連他的一條腿都搬不動?!
馬仔叫了兩個保鏢上前幫,然而還沒摸到司空澤野的腳,就被他陰狠可怕的目光瞪住!
白雲裳:“你睡上去一點,你這樣子,醫生怎麼給你打針?”
“……”
“你們幫他,我去洗把臉。”白雲裳臉上還都是酒,感覺很難受。
剛轉身,一隻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與此同時,司空澤野的身體上移到床上,睡好了。
因為他的動作,帶動得白雲裳也落在他懷中。
白雲裳剛要起身,又被他摁回去。
“不准走!”
生怕她逃走似的,他緊緊箍著她,一個用勁的狼吻,讓白雲裳險些岔了氣。
接下來,只要白雲裳乖乖地躺在司空澤野的懷裡,他也就乖乖地躺在床上,只要她一動,他也跟著動。
無奈之下,白雲裳只好陪著他,一動不動的。
醫生在司空澤野的手上紮好藥,掛上吊瓶。
馬仔拿來毛巾來給白雲裳擦乾淨了臉。
醫生說:“先生照顧了你一夜,你的高燒降了,現在可好,輪到你照顧他了。呵呵,你們的感情真好。”
白二小姐有苦衷(VIP114)
白雲裳一愣,司空澤野果然照顧了她整整一夜?
忍不住,就側頭看著那個男人,他的頭靠在她的肩上,濃密的睫毛下疊著,在眼瞼下方投下一道暗影,顯得眼睛更加狹長迷人。
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安定滿足。
一隻手,摟著她的腰,讓他們的姿勢極度相貼。
這樣的親密,曖昧,是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相愛間的蜜侶。
似乎是鬼使神差,白雲裳伸手,輕輕地捋了下他的頭髮,將它理好,順好。等她發現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心都是一驚。
女人果然是容易被感動的生物嗎?就是那麼一點兒微小的發現,就會讓她差點又動心。
回頭見那醫生還在,用一種欣賞而又羨慕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你和先生,真的很相配。”
白雲裳淡淡地一笑,絕不會知道,她剛剛溫柔給司空澤野捋發的瞬間,是那樣的溫馨……
莫家。
花香肆意的院落里,各種顏色的花奼紫嫣紅地綻開。
莫流原坐在石椅上,正在用心地製造一幢木工的別墅。自那天白雲裳離開後,他就一直不分晝夜地在製造這所房子。
本來就不善言辭,現在更沉默了。
他仿佛徹底地陷入了一個自閉的世界,看不到周遭的一切人和事物。
一向被他愛護到極致的手,此時卻因為木體的摩擦而傷痕累累,他絲毫不在意……
淡淡的陽光灑落下來,照在他手中的戒指上。
那是他第一次預備跟白雲裳結婚的戒指,從她答應後,他就一直戴著,就算白雲裳悔婚了那次,都沒有脫下過。
赫管家看到莫流原這樣,心中甚痛。
白小姐捨棄了他,現在還披露出那樣的報導……
莫流原已經不眠不休了兩天了,再也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以前他說的話,提的建議,莫流原都會聽,現在卻連他都不搭理了……
手指又被劃破一道極大的傷口,鮮血滴在房子上。
仔細看去,在房子很多處地方,都有血印……
赫管家看著莫流原這空茫的樣子,心中,忽然止不住地膽懼起來。
“少爺,你的手受傷了。”他提醒著。
“……”
“少爺,你吃點東西吧?”
赫管家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莫流原這樣自虐,走上前,就要奪過他手裡的工具刀,鋒利的刀口一划,赫管家的手也被割傷了。
莫流原的動作終於有瞬間的停頓。
手指停在半空,鮮血從刀刃上顆顆滾落下去……
赫管家摁住傷口:“少爺,我沒事,小傷口。”
緊接著,莫流原又繼續專研他的房子,不管赫管家再說什麼,都仿佛聽不見了一般。
赫管家黯然,他接受賽安娜王妃的重託,將莫流原從英國帶回來,從小撫養長大。莫流原雖然性子冷漠,對赫管家還是相當體貼。
可以說,他是莫流原最信任的親人!
以前赫管家和白雲裳是莫流原對這個世界唯一相連的紐帶。可是現在,他連赫管家都不再理了,這意味著……
“赫管家,司空小姐來了。”傭人突然提醒道。
赫管家這才發現,司空鶯兒就站在他們附近,應該來了好一會了。
剛剛發生的一切,司空鶯兒都收納在眼內,心中很是傷痛……
“司空小姐。”赫管家低聲道,“少爺的病情又加重了。”
“我知道了。”
司空鶯兒是莫流原的心理師。說來也巧,她本來對研究心理方面有興趣,兩年前好朋友有事,讓她幫忙在心理諮詢師帶班,於是就遇見了莫流原。
一見鍾情,永遠不忘。
從莫流原身上透出來的那股氣質,是任何女人見了都無法招架的。
見到他的第一眼,他的自閉,憂鬱,紳士而疏離,冷漠下的溫柔,種種的一切,都像致命的毒藥一般吸引著司空鶯兒。
她借著心理諮詢師的幌子,了解到了莫流原藏在心中的人——白雲裳。
所以才能有跟莫流原走近的機會……
可是兩年多了,不管司空鶯兒多了解他,多努力地靠近他,兩人除了保持心理師和病人的關係,並沒有下一步的進展。
毫無疑問,今天的心理諮詢時間,莫流原絲毫不配合。
他的目光里,只有那個木製的房子,一點也看不到司空鶯兒的存在。
赫管家低聲說:“司空小姐,這如何是好?”
“他現在連話都不聽,根本束手無策,”司空鶯兒難過地說,“為什麼會這樣?不是已經把白雲裳還回來了麼?”
莫流原微微一怔,琉璃一般的眼珠望過去。
分明好像一副聽不到外界聲音的樣子,可是一聽到“白雲裳”三個字,立即就有反應了……
見此情況,司空鶯兒知道問題出在白雲裳身上。
這麼多年了,每次莫流原的病情出現異常,都跟白雲裳有關。
他不能離開白雲裳——司空鶯兒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努力模仿,想讓自己能夠替代白雲裳。結果,卻失敗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司空鶯兒問。
赫管家低聲將那天的情形說出了一邊。
司空鶯兒微微詫異:“結婚?她並沒有跟我哥哥結婚啊,她的丈夫是李家公子李英豪。她跟我哥在一起,完全是被迫……”
說著,從小坤包里拿出一張紙,說了求救瓶的事情。
赫管家欣喜,把紙條拿給莫流原:
“少爺,你看,白二小姐有苦衷,她或許是愛著你的。”
白雲裳照顧了司空澤野一夜,就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