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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次白雲裳出門都要戴著大帽子和眼鏡,避免被周圍的人認出來。
而每次去一個大型的場所時,都要將裡面所有的顧客暫時驅逐——
比如現在,整個偌大的超市,閒逛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白雲裳的身體越來越差,有時走不了多久,就像老奶奶一樣氣喘。
看著她的呼吸又開始變得遲緩,低沉,司空澤野眸子一暗,拍拍推車:“站上去。”
“呃……”
司空澤野扶著白雲裳站在推車下的欄杆上。
他雙臂握著車扶手,將她圈在懷中,推著推車一路滑過貨架前。
身後是他滿滿的氣息,每次要買什麼,他都會事先問她要哪一種,她指示,他去哪。
逛到一樓,司空澤野讓白雲裳坐在休息區。
“你在這等著,別亂走,我去買菜。”
白雲裳就微微笑起來:“你會買菜?你知道都要買什麼嗎?”
“從現在開始,我會了。”
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離開,白雲裳心中升出一種暖暖的幸福感。
她的身體,是時而虛弱,時而正常的,時間也說不定,時長時短。白雲裳坐了一會,就覺得力氣又開始回來了,她起身在附近走走,活動活動。
雖然顧客都被驅逐了,超市裡的服務員都還在。
因為不用服務客人,暫時都聚在一起,正在玩塔羅牌遊戲。
中間的那個女人洗完牌後,將牌疊好,橫向擺放,突然看著白雲裳,神神叨叨說:“小姐,我看到了你即將面臨死亡的恐懼。”
幾個服務員發出噓聲,“你在說什麼啊?”
那女人卻直愣愣地盯著白雲裳:“要來占卜一掛嗎?”
白雲裳皺了皺眉:“我?”
女人點頭說:“請依照自己的意志拿起一疊牌,把這一疊牌放在原先牌疊的下方,即靠近你的方向,變成兩疊。”
白雲裳見幾個服務員都望著自己,而中間那個服務員,一臉詭秘的氣息。
白雲裳沉默了一下,走過去,按照她的指示拿起一疊牌。
“從第二疊的上面再拿一疊牌,放到第一疊的上方,即靠近我的方向,使面前有三疊牌。”
白雲裳照做。
女人把牌疊回去,先把第一疊拿起來,放到第二疊的上方,再將疊好的牌放到原第三疊的上方,使之恢復為一疊牌。最後,將橫向的牌轉為直向。
“請抽牌。”
白雲裳抽起一張牌,牌面描繪的是一個雙手反綁,被倒吊起來的勇士,他頭上已經出現了隱約的天使光環。
雖然對塔羅牌不懂,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牌。
她的眉頭皺起來,將卡片遞過去。
“倒吊著。”女人毫無波瀾的聲音說,“這張牌象徵自我犧牲,儘管旁人認為這無比痛苦,他卻一臉的安詳,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為別人而犧牲,即使他的肉體毀滅了,但他的精神將永存。”
白雲裳的身體一寒:“所以呢?”
“這張牌告訴我們,再糟糕的境遇也不過是對我們的一種磨練,厄運總會過去。正如傳說中的鳳凰涅磐,忍耐眼前的厄運,接受命運的安排,好好反省過去的得失,為將來的再度崛起儲備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白雲裳的心裡卻完全徘徊的想法是:“你說我會犧牲?”
肩頭忽然被握起,司空澤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面前,臉色深寒的。
幾個服務員一看到他,立即眼睛發光。
司空澤野揮手一掀,那個櫃檯都差點要倒下去,塔羅牌散了一地。
白雲裳及時攔住他:“你在做什麼。”
“不要聽她們危言聳聽。”
“不,也許是正確的,我們不能只聽好的,拒絕壞的聲音。”白雲裳坦然微笑說,“早點有接受的能力,對我們都好。”
“……”
“你也占一掛吧?”
司空澤野的牙關咬起來,儘管是憤怒中的狀態,也是英俊而高貴的。
幾個服務員嚇得都想逃掉,這個男人的眼神像野豹一樣銳利,可以剿殺她們。
白雲裳晃了晃他的胳膊:“我有預感你會抽到好牌。”這樣她才會尋求個安心。
司空澤野的目光觸及到她,溫柔下來,用力忍了片刻:“洗牌。”
服務員立即將牌撿起,洗牌,切牌。
司空澤野隨手抽了一張,摔在桌上——
牌面上,死神騎著馬感覺很緩慢的移動,手中舉著黑色旗幟,旗上為代表生命的神秘玫瑰。
女服務員顫抖著聲音說:
“‘結束’是死神最主要的牌意,這是指某件事來到了終點,可能是一個計劃、一個工作、一個地位、一種生活方式等,當然……也可以指一個生命。”
“……”
“死神逆位表示結束的延緩,或是改變正在幕後悄然進行。也可表示當事人不願接受結束的事實,不肯放手,懼怕改變,沉溺過去而不願展望未來。”
司空澤野的手就要抬起來,被白雲裳握住。
“正所謂,置死地而後生,死亡猶如一塊橡皮,把過往事物統統擦除,使一切像白紙那樣重新來過,得以重生,也許這才是‘結束’真正的目的。可以看到,在遠方,太陽自兩座塔之間升起,新生命從中誕生、復活、重生。”
白雲裳回味了幾遍,猛然清醒。
這不是表示完全的絕望,而是絕處逢生的希望。
置死地而後生……
白雲裳臉上帶著一絲欣喜,低聲問:“這張牌寓意的是什麼?”
“不要害怕改變,一個結束也就是一個新的開始,只有勇敢面對轉變過程的人才能得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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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買了排骨,沒有買海帶,怎麼做海帶湯呢?買了番茄沒有買雞蛋,清炒不夠味吧……”
白雲裳在廚房裡挑挑揀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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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買了很多,但配菜和配料都買不齊,東一樣西一樣,司空澤野果然不適合進廚房的。
她推著司空澤野:“出去,這裡有我們女人就可以了。”
“……”
“你不是還有很多工作要忙?不要每天繞著廚房轉,這不像你。”
司空澤野看看林雪心,她似乎很怕他,從來不敢單獨跟他呆在一個空間,不敢跟他說話,也不敢看他。總是那樣畏懼地躲在最遠的地方。
“麻煩你替我照看雲裳。”
“好……”
司空澤野卻站著沒動。
“只是做個飯而已,沒事的。”白雲裳一直將他推到廚房門口,“做好了我叫你。”
司空澤野坐在院子的大搖床上,聽馬仔報備近段時間的公事。
深秋了,風已經有了冷意。
司空澤野一直奇怪,自他婚禮場上截走雲裳,司空皓然到現在還未驚動司空老爺,也沒有做出任何爭奪的行動。
“查得怎樣了?”
“小少爺一直留守法國,最近似乎對一個女人有了興趣,是法國和中國混血,長得神似白小姐……”馬仔拿出一張相片在桌上,“據悉,為了這個女人小少爺動靜很大,每日帶著她到處招搖,前些日子為她打死兩個美國佬,還被媒體曝光說要娶她,司空老爺很是不悅。你知道小少爺這才剛結的婚,動靜已經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司空澤野挑了眉頭:“娶她?”
“是,這或許是小少爺的障眼法?”
照片裡的女子,的確跟白雲裳有8分神似,只是氣質和神韻卻相差了太多。不知道司空皓然是從哪裡弄來的這麼一個女人。
司空澤野暗眸,或許這個弟弟孩子心性,對白雲裳僅是表象的喜歡。又或許純粹為了爭奪而爭奪。
就在這時,廚房裡傳來一陣悽厲的尖叫聲——
白雲裳倒在一堆蔬菜間,嘴角流出一點鮮血,臉色也是蒼白而僵硬的。
這天以後,白雲裳住進了醫院,頻繁地陷入昏迷狀態。醫院裡任何設備都不能檢查和控制她的病情。
司空澤野每天每夜地在醫院裡守著她。
白雲裳清醒的時間很少,每次睜開眼,第一個就會看到司空澤野。
他總是坐在同一個位置,握著她的手,在她睜開眼的那刻問她:“累不累?”
白雲裳則會微微一笑,搖頭說:“我不累。累的是你,你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