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激烈爭吵
「是,童小姐,因為房管所差不多都放假了,所以我只是先告訴童小姐一聲,等年後,我會將相關手續準備好,然後將房子過戶到童小姐名字。」身為柳康的大學同學,當初,曾明翰也曾詫異自己這個算是不錯朋友的柳康竟然是同性戀。
可是曾明翰還曾答應替柳康和蕭亞保密,可是卻沒有想到,蕭亞竟然被強——暴了,照片竟然還發到了學校里,蕭亞被退學,之後,自殺死了,柳康也休學了,最後雖然有了畢業證,不過曾明翰明白那是柳家勢力在那裡,學校才會給畢業證。
再之後,曾明翰和柳康就沒有聯繫了,也間接聽到一些風聲,知道蕭亞這個戀人死後,柳康如同變了一個人,花天酒地,囂張霸道,徹頭徹尾的成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官二代。
接到柳康的電話時,曾明翰有些驚訝的,那一處院子,曾明翰去過幾次,那是蕭亞還沒有死的時候,自己被邀請成為他們的客人,雖然是兩個男人,可是曾明翰在蕭亞和柳康身上看到了和其他情侶一樣的愛情,他們會眉目傳情,會偶然有一點親昵的小動作,會熱情的招呼自己這個替他們保守秘密,接受他們感情的同學兼朋友。
曾明翰調查了一下童瞳,雖然有些詫異她是一個藝人,不過聽到柳康自殺死亡的消息,曾明翰卻一點沒有震驚,在蕭亞死後,曾明翰就隱隱的有種感覺,有一天,柳康也會自殺的,會去九泉之下追隨那個先行離開的戀人,當然,曾明翰只以為柳康是外界傳言的自殺,至於內幕,自然是不知道。
「他是什麼時候給你打電話的?」童瞳震驚之後,立刻敏銳的察覺到這是關鍵的證據,可以洗清自己殺死柳康的嫌疑。
「稍等一下,我查一下手機。」曾明翰雖然不明白童瞳為什麼這麼問,還是快速的翻了一下通話記錄,「一月十八號,四點三十八分。」
自己離開不到五分鐘,柳康就被殺了,暗中的人是一直守在暗處吧,等自己開車離開之後,這才進去殺了柳康,布置了兇殺案現場,嫁禍給自己!
可是不對啊!童瞳眉頭皺了一下,柳康打了電話,如果現場有柳康的手機,關曜通過調查手機記錄一定能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柳康還沒有死,這說明手機是被殺柳康的兇手帶走了現場,如果程天南真的要陷害自己殺了柳康,為什麼不找曾明翰?這一條明顯的時間證據,是證明自己清白的關鍵。
程天南不是真的要陷害自己!他是故意這樣布置了一個兇殺案現場,卻又不阻止曾明翰打電話給自己,這麼說來,他是要對關曜示好嗎?
「小瞳,誰的電話?」沐放收回拳頭,懶得理會身邊還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譚景御,關切的視線看向站在陽台前掛了手機的童瞳。
「柳康以前的大學同學,現在是律師,他說柳康死之前打電話給他了,將郊區的那房子過戶到我的頭上。」童瞳如實的回答著,心頭還是思慮程天南這樣做的原因?看來先用兇殺案現場嫁禍給自己,卻又沒有實際的行動,程天南果真是為了對關曜示好。
「柳康挾持了你之後嗎?具體時間呢?能證明你離開院子時,柳康還活著嗎?」沐放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狂喜的表情,目光熠熠的看向童瞳,雖然說沐放知道童瞳不會殺人,即使是自衛也不可能,可是苦於沒有證據,如今這一通電話不亞於是最好的證據。
「嗯,柳康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童瞳點了點頭,看著沐放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喜悅,心頭暖暖著,柳康死亡帶來的陰影散去了幾分,小臉上也隨之露出淺淺的笑,彎彎著一雙月牙似的小眼睛,沐哥是真的關係自己。
「我打電話給關曜,讓他立刻去查。」沐放快速的拿出手機,迅速的撥通了關曜的手機號碼,讓他立刻去查證,從而洗清童瞳自衛殺人的罪名。
譚景御看著面帶喜色,神采飛揚的沐放,這個絕美傾城的男人不再是那種邪魅而帶著幾分虛假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拿著手機快速的說話著,優美如同一幅中世紀的油畫。
可是譚景御並沒有沐放這麼高興,薄唇若有若無的勾著深思的笑,這個關鍵的時間證據,程天南竟然沒有去抹殺,看來程天南並不是真的要陷害童瞳,二哥只動柳家,放過其他相關的人,看來程天南已經收到消息了,這應該是程天南對二哥和關曜的主動示好。
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關曜就過來了,反正現在頂著男女朋友的關係,關曜倒是半點不需要避嫌的。
「已經去了曾明翰那裡查了,通過比對路口的監控錄像,和目擊證人的口供,小瞳離開的時候,柳康還活著,那段時間他正在給曾明翰打電話,所以小瞳自衛殺人的罪名已經洗清了。」關曜溫和的笑著,今天下起了小雨,有些的冷,關曜是黑色的棉襖,牛仔褲,配上他斯文儒雅的五官,看起來親切的如同鄰家哥哥。
「那是誰殺的柳康?為什麼嫁禍給小瞳?」沐放看著童瞳坐在自己身邊,而是沒有選擇坐在關曜身邊,疑惑的怔了一下,不過俊臉上卻莫名的多了一抹笑。
「查不出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所以目前柳康的死只能定為懸案。」關曜抬頭看了一眼依舊懶懶的靠在牆邊的譚景御,小御應該已經知道這其中複雜的關係。
即使知道柳康是程天南派人殺的,可是沒有半點證據不說,而且驥炎已經決定要拉攏一些關係,柳康即使沒有被程天南殺掉,也會自殺,最重要的是,目前,程天南主動示好,他明明知道手機這條線索,卻沒有掐斷,這說明他並不準備陷害小瞳。
其實即使查也查不出什麼,而且程天南這樣狡猾的商人,他要殺一個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所以關曜即使耗盡精力,最多也就是找到一個殺人工具而已,自然有的是人替程天南背下這些罪名。
聽著關曜口中的懸案兩個字,童瞳低下頭,臉色黯沉,放在腿邊的手卻用力的握緊成拳頭,竟然要定性為無法調查清楚的懸案,童瞳再次抬起頭,目光異常平靜的看著關曜,他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決定?明明之前李蘭蘭的案子,關曜也是半點線索都沒有,可是還在繼續調查下去,為什麼到了柳康這裡就放棄了,雖然童瞳知道柳康會自殺,可是這不同,他沒有做錯什麼,他和蕭亞不該這樣枉死!
關曜看著童瞳那平靜如水的一雙眼,沉靜而乾淨,讓關曜有一瞬間,產生了一種無處遁形的愧疚,自己這樣說,讓小瞳失望了吧,她這幾天一直自責柳康的被殺,可是自己卻決定將柳康被殺的案子當成懸案。
「是程天南派人殺了柳康吧,李蘭蘭被殺,是程天南善後的,柳康一直準備自殺,可是在死之前,他一定會舉報程天南,只是被程天南先下手為強了。」童瞳淡淡的開口,一張總是安靜的小臉第一次充滿了疑惑看向關曜。
柳康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的被殺,用懸案來定案,童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固執,蕭亞死後,柳康根本就是胡作非為,仗勢欺人,可是童瞳一想到相框裡柳康和蕭亞並肩站在陽光下,笑的那麼幸福,就無法接受關曜的這個懸案的說法。
牽扯到了程天南?沐放疑惑的愣了一下,看了看身邊固執看著關曜的童瞳,對於這個上市集團的老總,沐放自然清楚,大導演程翰的電影,很多就是程天南這個大哥投資的,包括《歲月靜好》這部電影,如果牽扯到程天南。
沐放何其精明,桃花眼流轉著,俊臉上的表情說明他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糾葛,程天南派人殺了柳康,說是嫁禍給小瞳,可是卻不過是對關曜示好,否則今天就不會有曾明翰這個律師的電話了。
「什麼人殺了柳康,那是警方的事情,小瞳是藍海豚的藝人,這件事我希望從此之後和小瞳沒有任何的關係,警方那邊,還希望關處長關照一下。」沐放邪魅的笑著,打著圓場,對於一個藝人,不管和柳康的死有沒有關係,被媒體知道終究會產生負面影響。
「放心,這一次柳家的事情知道的都是紀檢委調查組的人,不會泄露出去的,也不會影響小瞳演藝生涯。」關曜溫和朗笑的答應下,沐放不愧是藍海豚的總監,精明而圓滑,立刻就明白了這件事中間的複雜牽扯,只是……關曜擔心的看著童瞳,她只怕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把。
「小瞳,不要這樣看著關處長,柳康這個案子交給警方去查。」沐放知道童瞳肯定是死腦筋了,溫暖的手安慰的揉了揉童瞳的頭,這個呆小孩就是太單純了,程天南是什麼人,他的關係多複雜,看看去西峽山山莊的客人是些什麼人就知道了。
再說就算查下去,也查不到程天南頭上,他這一次主動和關曜示好,沒有真的給小瞳嫁禍自衛殺人的罪名,就說明程天南也願意就此了解此事,否則程天南只要控制媒體,報導一出,粉絲不管你是不是自衛,他們只會認為小瞳是殺人犯,到時候,小瞳的演藝生涯就徹底毀了,程天南如果再狠一點,對曾明翰下手,沒有今天這一通電話,小瞳自衛殺人的罪名算是落實了。
可是沐放也知道以童瞳的單純,她是不懂這其中的複雜,她只是無法接受關曜就這樣放棄調查柳康被殺的案子,明知道程天南是兇手,卻置之不理,讓他逍遙法外。
「小瞳,我很抱歉。」關曜誠懇的道歉著,柳康這件案子,只能到此為止,自己不能因此壞了驥炎的部署和策略,而且這個案子不能查,一旦查,逼急了,程天南很有可能會毀了小瞳的演藝生涯,可是這些話,關曜無法和童瞳說。
「不是你的錯,我只是自己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童瞳站起身來,沉默的向著自己的臥房走了過去,關上門,隔絕了客廳里三人擔憂的目光。
怎麼能就這樣定位懸案不去查了?明明知道是程天南派人殺了柳康,他和蕭亞只不過是相愛而已,可是最終卻落得雙雙死亡的下場,憑什麼?那些人憑什麼這樣對待蕭亞和柳康,憑什麼殺了人還能逍遙法外!
童瞳肅穆著一張臉,目光清寒的有些駭人,從四歲開始,她接受的就是軍事化的訓練,是很多普通人無法想像的殘酷訓練,那都是因為她的心頭有著堅定的信念,她是在保護這個國家,即使只是一個代號七的工具,可是她守護的是正義。
如今,這樣草菅人命的事情在眼前發生,童瞳無法接受,她真的無法接受,程天南為什麼就這樣輕易的逃脫了罪名,李蘭蘭說是被柳康打死的,可是那只不過是一個陷阱而已,如果說柳康是直接兇手,那麼布下這個陷阱,害死李蘭蘭,最後又殺了柳康的程天南就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可是如今他卻活的好好地,甚至逍遙法外。
「沐放,我們去超市買點年貨回來,不要打擾關哥和小丫頭溝通感情。」譚景御笑著開口,一手勾住沐放的肩膀,強行的將人從沙發上拉了起來,擠眉弄眼的笑著,「不要當電燈泡!」
沐放雖然不放心童瞳,可是想到關曜才是童瞳的正牌男友,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起身離開,只是毫不客氣的甩掉了肩膀上譚景御的爪子。
「多穿一點,外面在下雨……你這些衣服真的是冬天穿的?」臥房裡,譚景御打開衣櫥,看著沐放掛在裡面的衣服,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嘴角,這些衣服單薄的就只有兩層布而已,砰的一聲關上櫥櫃的門,譚景御直接從一旁自己放衣服的柜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我穿自己的就行。」嫌惡的皺了一下眉頭,沐放看著譚景御手裡那完全沒有式樣的羽絨服,剛要打開衣櫃,可惜譚景御眼明手快著,憑藉著自己一流的身手,硬是將自己的羽絨服給沐放套了起來。
「走吧,關哥還在外面,我們出去。」不給沐放脫下羽絨服的機會,譚景御咧嘴一笑,隨手勾起一件大衣,然後將不滿的沐放拉出了臥房,和客廳里的關曜擺擺手,逕自的離開。
屋子外真的很冷,都年底了,下著雨,冷風陣陣,身上的羽絨服雖然很醜,可是卻異常的暖和,沒有古龍水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肥皂味,沐放終於沒有將衣服脫下,只是依舊不滿的看了一眼乾涉自己的譚景御,依舊氣場十足的走向車庫,打開法拉利的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讓譚三少依舊充當司機開車。
等譚景御和沐放離開了,關曜直接撥了譚驥炎的電話,小瞳這裡,還是讓驥炎來說,自己畢竟只是充當一個掛牌男友而已。
「小瞳,你聽我解釋。」掛了電話之後,關曜再次敲了敲門,原本以為童瞳會因為生氣而不開門,可是剛敲了兩聲,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童瞳還是那安靜到幾乎讓人注意不到的存在,可是那一雙眼睛卻異常的透徹而乾淨,讓關曜有些的頭疼,這其中的複雜關係太多太難解釋。
側身讓關曜進來,童瞳走向床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關曜,他想要說什麼,童瞳知道,可是知道歸知道,童瞳卻無法接受,明明知道程天南是罪魁禍首,甚至背著殺了柳康和李蘭蘭兩條性命,怎麼能就讓他這樣逃脫法律的懲處!
如果法律不能維護正義,童瞳不知道自己過去那麼多年堅定的信念到底是什麼?她是個國家的武器,她可以冷血無情的接受任何危險的任務,可是不在乎犧牲自己的生命,可是她不能接受明明知道程天南是殺人兇手,卻放任他逍遙法外。
「小瞳,程天南的情況很複雜,西峽山莊進入的都是一些高官,他們和程天南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柳康被殺這個案子,即使要查,也查不到程天南身上,他可以隨便找一個替身出來頂罪,而且如果繼續查下去,小瞳,你會有危險的,柳康被殺現場說是陷害你,其實只是程天南的一個示好。」
語重心長的解釋著,關曜知道童瞳無法接受這些,其實關曜自己也沒有辦法接受這些,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社會的體制註定了很多人可以遊走在法律的邊緣,更何況,驥炎有他的打算,所以柳康這個案子只能這樣了結。
「而且如果繼續查下去,驥炎那裡會有很大的壓力,他升任副市長沒有多長時間,根基還不穩,很多人都在一旁虎視眈眈,如果查程天南,勢必會牽扯到很多官員,他們會對驥炎帶來很大壓力的。」換了個角度,關曜將譚驥炎搬了出來,當然,事實也是的確如此,如果柳家的案子繼續深入的調查,驥炎的壓力肯定不小,那些官員為了自保,指不定會如何對驥炎使絆子。
「可是這些不能成為罪犯殺人犯法之後,逃脫罪名的藉口。」童瞳側過頭看著窗戶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霧蒙蒙的天空很是灰暗,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如果因為這樣就放過程天南,不去查,那麼會有更多的人像程天南一樣,權錢交易,官商勾結,這個社會還有清流嗎?還有正義和法律嗎?
童瞳一句話將關曜徹底的堵住了!是,法律的尊嚴高於一切,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逃脫法律制裁的藉口,可是這是現實社會,法律很多時候也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臥房安靜下拉,窗戶外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聲大了一些,成為這氣氛窒悶的臥房裡唯一的點綴,關曜沉默著,不得不說童瞳真的很固執,她太單純,完全不明白現實社會裡的諸多無奈和現狀。
譚驥炎接到電話,原本他根本沒有時間過來的,畢竟還有四天就過年了,政府各個部門都忙的厲害,譚霽炎的辦公桌上堆積的文件就垛成了小山。
「西峽山開發的批文已經下來了,柳家一垮台,而那些人收到消息,知道紀委調查組只會查柳家,不會深入調查,立刻都轉了風向,沒有人再暗中阻止。」于靖冷靜的對著譚驥炎開口,一面將手頭剛剛拿到的批文遞給譚驥炎,這才發現譚驥炎竟然在失神。
「這些文件,你暫時看一下,需要我做決策的放在一旁。」無法集中精力工作,譚驥炎比關曜更明白童瞳的固執,這個孩子,有時候就是死腦筋,讓譚驥炎縱然無奈,卻也不放心童瞳,直接對著于靖交代了幾句,拿起外套和車鑰匙,直接的離開了辦公室。
十五分鐘之後。
聽到開門聲,關曜終於鬆了一口氣,快速的起身向著臥房走了過去,看著進來的譚驥炎,無比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瞳在臥房裡,我在客廳等你,還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嗯。」譚驥炎向著臥房走了過去,看著坐在床邊看著窗戶外失神的童瞳,以前童瞳雖然安靜,可是卻給人一種寧和舒適的感覺,可是此刻身影卻顯得孤單,譚驥炎走了過來,大手親昵的拍了拍童瞳的頭,拉回她的思慮。
「譚驥炎,我不怕危險,我也不在乎會不會被媒體知道什麼,毀掉演藝圈的路。」童瞳明白,關曜和譚驥炎不繼續查下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不想自己涉入危險里。
程天南殺死柳康之後,布置的那個兇案現場,雖然說是示好,可是也等於是示威,程天南可以陷害童瞳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果真鑽死胡同了!難怪關曜都是一臉無奈,譚驥炎看著仰起頭,期待的看著自己的童瞳,如果自己此刻已經羽翼豐滿,勢力強大可以和譚家對抗,譚驥炎不會讓程天南逍遙法外,可是目前不行,所以譚驥炎只能妥協,當然他的妥協並不是永久,只是暫時必須如此。
「小瞳,這些事,你不要管,也不要想,你只需要繼續在藍海豚工作。」政治上的黑暗,勾心鬥角,這些骯髒事,譚驥炎並不想童瞳知道,也不想她因此失去了笑容。
峻挺的身影坐在了童瞳身邊,譚驥炎長臂攬過童瞳的腰,將她清瘦的身體溫情的攬入到了懷抱里,低頭,輕柔的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程天南動不了,而且即使關曜查了,也只不過多一個替罪羔羊進監獄而已,得不償失。」
柳家的事情里,程天南雖然牽扯進來了,可是程天南行事卻是滴水不漏的小心謹慎,不會留下任何把柄讓人去查,所以柳康這件案子查也沒有什麼意義,反而會讓小瞳涉入危險,自己還沒有在政界站穩腳,行事如果太過於激進,對日後行事會造成很多麻煩。
「柳康被殺了,在你們眼中只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嗎?」童瞳從譚驥炎懷抱里仰起頭,失望的看著身邊這個冷峻威嚴的男人,他在自己眼中一直都是如同神諦一般的存在,童瞳不敢相信譚驥炎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又想到是自己離開導致柳康被殺,愧疚的情緒再次漫了上來,童瞳並不是真的怪譚驥炎,她只是一時轉不過彎來,情緒不受控制。
其實人很多時候都是這樣,面對外人的時候,還能保持著理智,可是在自己最親近的人身邊,反而會衝動,有時候甚至會有些的口不擇言,可是若是轉念一想,便也明白,正是因為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家人,會包容自己的任性,所以才會幼稚,才會有脾氣,若是當一個人對你連脾氣都沒有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小瞳,你要知道,很多事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譚驥炎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有些不悅童瞳這樣看待陌生人一樣看自己的失望目光,可是一想到她只是較死理而已,冷峻的臉龐不由的又柔軟下來,好聲好氣的拍了拍童瞳的頭,溫和的安撫著,「以後我們會查清楚程天南的事。」
譚驥炎這樣敷衍的話,讓童瞳有些難受,心裡更加堵的慌,腦海里總是浮現出柳康和蕭亞並肩站在陽光小,笑的幸福的模樣。
輕輕推開譚驥炎,童瞳站起身來,清瘦的身影挺的筆直,哀默的目光靜靜的看著窗戶外的小雨,「以後是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如果以後程天南出國了呢?如果他轉了國籍,譚驥炎,你不要把我當成孩子來哄騙。」
「小瞳,如果你不想被當成孩子,就理智一點,成熟一點,關曜查下去,能查到什麼,不要說現場什麼證據都沒有,就算有,也不過是程天南僱傭的一個殺手,一件殺人工具而已,到時候,程天南依舊能將關係撇的乾乾淨淨!」冷沉著嗓音,譚驥炎嚴肅的解釋著,他知道童瞳很失望,可是這就是現實社會,即使不耐,即使不甘心,卻也只能妥協。
「是,我不成熟,你們不去查,沒有關係,我自己查,柳康也是因為我死的,就算有什麼意外,也不過是一命還一命而已!」童瞳有些的口不擇言,話一出口,看著譚驥炎倏地一下陰霾的峻臉,也知道自己說的過分了,可是童瞳固執的別過頭,咬著唇。
他們不知道柳康和蕭亞,不知道有兩個大男孩,曾經那麼的相愛,他們只是想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如今卻都慘死,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誰給他們討回這個公道!
譚驥炎臉色陰鬱的有些駭人,今天如果是其他人說這番話,譚驥炎絕對不會在意,可是看著轉過臉的童瞳,剛剛那一番話卻如同鋒利的匕首一般,讓譚驥炎不僅僅感覺一種受傷,而且火氣直線上升著,她就這麼在乎一個柳康的,連一命還一命的話都說出口了!
「這樣的話都能說話來,童瞳你這麼多年的書是白念的嗎?」譚驥炎陰霾著峻臉,如果不是自制力極好,此刻他真的要狠狠打一頓這孩子,「在你眼中,為了柳康的死你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
被譚驥炎眼中的冷酷刺激到了,童瞳小臉煞白的,繃著緊,看起來要找人拼命一般,「那你們為什麼不去查,難道是為了政績?」
為了政績,如果真的是為了政績,譚驥炎根本不會查柳家,只需要敲一下側邊鼓,柳淵海勢必會示好,可是柳家這些年太過於過分了,上上下下,依仗著柳淵海這個秘書長的位置,無法無天,為非作歹,草菅人命,所以譚驥炎才會對柳家動手,讓其他那些官員收斂一些,謹慎一些。
中國有多少的貪官,譚驥炎知道憑藉自己一己之力,能做的很有限,所以他需要收斂,他需要儲備自己的力量,需要壯大自己的勢力,不能只講目光放在一兩個貪官,奸商身上,他要走的更遠,只有站在真正的高處,才能更有作為。
這些話,譚驥炎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譚老爺子也不清楚,唯獨知道譚驥炎這些看法的人是關曜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兄弟,所以程天南這個案子,關曜才會罷手,他一直在暗中支持著譚驥炎的一切行動。
「這幾天你留在公寓裡,不許出去亂跑。」不想和童瞳爭論下去,沒有意義,只會越爭論越傷感情,譚驥炎站起身來,看著固執站在一旁童瞳,原本還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終究還是沒有開口看,緊抿著薄唇,準備離開。
童瞳聽著譚驥炎離開的腳步聲,一點一點的難受在胸口無限的擴大著,柳康就這麼死了,成為無法查清楚的懸案,蕭亞也就這麼死了。
這一刻,童瞳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柳康會將郊外的房子給自己,他是希望自己可以幸福吧,代替他和蕭亞幸福的過下去,可是,餘光瞄著走出房門的譚驥炎,冷漠的黑色背影在這一刻顯得如此的陌生,自己真的可以幸福嗎?
「就這樣走?」關曜看著臉色陰沉走出臥房的譚驥炎,知道他肯定也是失敗而告終,可是就這樣走,關曜實在有些不放心童瞳,這個一根筋到底的丫頭,該不會想不開,自己去找程天南吧?
「我會讓小御看著小瞳的。」譚驥炎略帶疲憊的開口,西峽山的開發案這麼快批閱下來,不僅僅是柳家垮台,還有一部分原因只怕是關曜已經將自己的意思透露出去了,所以一切才會這麼順利,程天南很聰明,否則生意也不可能做的這麼大,可是終究有一日,自己會徹查程天南,不會讓臥房裡那固執的孩子這樣難受,這樣失望。
「也好,不過你沒事多哄哄小瞳,不要板著臉。」這年頭能找到小瞳這樣單純的女孩已經不容易了,不被強權所壓迫,不偏不倚,富有正義,善良而乾淨,關曜笑著拍了拍譚驥炎的肩膀,或許多哄哄就好了,小瞳只是轉不過彎來而已,當然,關曜忽然絕對轉不過彎來也好,多少人還能保留這樣的本色。
「家裡已經注意到小瞳了,我不能多來這裡。」譚驥炎沉聲的開口,向著門口走了過去,不能讓爺爺察覺到什麼,所以自己的言行更加要謹慎,而柳家一垮台,那些和柳家有關係的官員,已經向自己示好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譚驥炎需要去處理,也真的沒有時間兒女情長。
「別太累了,小瞳這裡,我會多過來看看的,怎麼說我也是掛名男朋友。」關曜溫和一笑的調侃著譚驥炎,當初選擇這一條路的時候,驥炎就知道這一條路有多麼的艱難,可是驥炎義無反顧的走上來了。
——分割線——
譚景御很聰明,強拉著沐放逛了許久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這才滿載而歸拎著兩大袋東西,沐放雖然不喜歡譚景御,不過還沒伸過手,譚景御就拒絕了,沐放也落得輕鬆。
回到公寓,關曜已經離開了,紀檢委調查組那邊關曜也還有事,所以他暫時也沒有辦法多留在這裡,正好和譚驥炎一起離開,有些事情還需要商量一下。
沐放敲了敲臥房的門,並沒有得到回答,自己打開房門走了進來,看著失落落的站在窗口看著屋子外的童瞳,光線暗淡的臥房裡有些冷,外面下著雨,窗戶大開著,冷風灌了進來,吹動著窗簾,讓童瞳的清瘦的身影顯得無比的單薄而落寞。
「還在因為柳康的死而難受嗎?」沐放走了過來,一手越過童瞳的肩膀將大開的窗戶關了起來,也學著童瞳一樣站在窗戶邊,「小瞳,我們的力量太薄弱了,根本沒有辦法對付程天南。」
「我知道的,可是沐哥,柳康不該這樣死去。」童瞳低聲的開口,美麗的小臉上是失落落的黯淡表情,雖然譚驥炎並沒有和自己爭吵,可是童瞳知道他已經決定不繼續查下去,柳康被殺的案子就只能被當成一個懸案來定案,程天南這個殺人兇手最終只能逍遙法外。
「我知道,小瞳,雖然我不清楚你和柳康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將郊外的房子留給你,這就說明,他還是很喜歡小瞳的,柳康泉下有知,知道小瞳為了他的死而難受,他會很高興的。」沐放猶豫了一下,看著童瞳那失落落的小臉,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和寧和,終於還是伸過手輕輕落在了童瞳的肩膀上。
童瞳沉默著,自己或許可以殺了程天南,可是這樣的自己和草菅人命的程天南又有什麼區別,可是就這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童瞳沒有辦法接受,她明白譚驥炎和關曜的考慮,他們有他們的立場和為難的地方,可是童瞳也有自己的行事準則,自己會暗自調查,一定會找到證據,將程天南繩之以法。
「小瞳,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沐放這麼多年來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沐放早已經被磨的像是人精一般,圓滑世故,八面玲瓏,可是此刻,這樣衝動的話一出口,沐放卻絲毫沒有後悔。
「沐哥?」童瞳從自己的思緒里拉回理智,轉過頭看向俊臉染笑的沐放,還是那樣雅痞高貴的姿態,可是那看向自己的桃花眼裡卻有著義無反顧的堅定。
「小瞳可不要小看我,程天南雖然勢力不小,可是我也有辦法。」沐放朗聲笑著,一手親昵的捏了一下童瞳的鼻尖,眼眸深處隱匿著深思的複雜,即使因此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可是能讓小瞳安心,不管有多麼艱難,沐放也在所不惜。
因為柳康的死而一直窒悶的胸口似乎有一道明亮的光線照射進來,暖融融著,讓童瞳忽然感覺又有了支撐自己的力量。
「沐哥,你可不要亂來,我只是有點難受而已,不要理會我的。」搖搖頭,童瞳已然恢復了過去的活力,笑眯著一雙眼,沐哥不僅僅在藍海豚股份,還經營著京都會所這樣的高級娛樂場所,童瞳知道沐放背後肯定也有不小的勢力,沐哥有這份心就夠了,他並不需要真的涉入進來。
「誰讓小瞳是我的藝人呢,你垮著臉,到時候怎麼拍代言宣傳照,怎麼拍電影那。」勾著薄唇,沐放笑得邪魅,這個孩子知道擔心自己,心疼自己就足夠了,有些事,並不需要小瞳知道。
童瞳還保持著仰頭看著沐放的姿勢,因為她並不確信沐放是不是真的放棄了,而此刻,屋子外是清冷的冬雨,沐放笑容慢慢的收斂了幾分,看著近在咫尺的這一張容顏,並不是很美麗,可是卻讓沐放有種悸動的感覺。
小小的眼睛,有些細長,笑起來時彎彎著眼角,幾乎看不到眼睛,圓潤的鼻頭總是在不滿時習慣皺著,白皙水嫩的肌膚,在沐放所有認識的藝人里,小瞳是唯一一個素麵朝天的藝人,真的只是中等姿色的女孩,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可是看著童瞳,看著她一雙乾淨澄淨的眼睛凝望著自己,沐放這麼多年來漂浮躁動的心卻慢慢的沉澱下來。
他想要碰觸她,想要看著她露出單純的笑容,每一次看著小瞳那關切自己的眼神,沐放只感覺自己的心柔軟的可以漾出水花來,心忽然撲通撲通的加快了跳動,一種說不出來的渴望,讓沐放忍不住的想要低下頭,然後親吻眼前的人兒。
「沐哥?」童瞳不解的看著臉色有些恍惚的沐放,她一直將沐放當成一個哥哥,當成一個家人,雖然很多時候沐哥總是喜歡小小的欺負一下自己,可是童瞳明白那是沐放喜歡自己的一種表現。
聽到童瞳的聲音,沐放身體一僵,他知道小瞳雖然和自己親近,可是卻並沒有愛情,雖然沐放感覺她和關曜在一起的時候,似乎也沒有什麼親昵的感覺,可是,沐放卻深刻的明白眼前著孩子在自己心頭的重量。
沐放落在童瞳肩膀上的手忽然用力的收緊,將童瞳用力的抱緊在自己的懷抱里,低下頭,輕輕的吻落在童瞳的頭頂上,深深的呼吸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讓人安心和寧靜的氣息。
如果,如果這一刻能永恆,沐放不在乎用自己的一切來交換,包括自己的生命,所以程天南的事情,小瞳不需要擔心,自己會處理,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沐哥,你答應我不要插手這件事。」童瞳再次的開口,面對譚驥炎時的衝動和不理智已經消失了,她知道這其中的複雜關係,可是當時心頭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憋屈感覺,所以才會對譚驥炎吵,可是此刻,冷靜下來,童瞳看向沐放,眼神寧靜卻堅定,「沐哥,柳康對我而言終究只是一個熟悉一點的陌生人,可是沐哥是我的家人,如果你真的為了這件事遇險,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沐放一怔,定睛看著童瞳,家人是他們唯一的也是最堅固的關係,雖然有些難受,可是童瞳的話卻異常的窩心,讓沐放俊臉上緩緩的露出明白的笑容,自己不能為了柳康這個已經死去的人出事,讓小瞳擔心內疚。
「小放放,我們的衣服還沒有洗。」臥房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譚景御懶洋洋的聲音打破了臥房裡的安靜氛圍,雙手抱著自己和沐放洗澡換下來的髒衣服,「直接丟洗衣機嗎?」
「你敢將我衣服丟洗衣機里試試看!」沐放俊顏一變,快速的鬆開擁抱童瞳的雙手,聲音向著門口大步的走了過來,一把將自己那限量版的時尚服裝從譚景御手裡用力的個搶了回來,沒好氣的開口,「我的衣服你不用管!」
「小放放,你真賢惠,連內褲都幫我洗,那這兩件外套也順便一把洗了吧。」譚景御大咧咧的笑著,眼神那叫一個曖昧。
沐放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果真在自己的衣服里還有一小塊不屬於自己的布料,赫然正是譚景御的黑色內褲!
轟的一下,俊臉一紅,卻已經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窘的,沐放恨不能將眼前這個兵痞子給生吞活剝了,嫌惡的將那黑色的內褲用指尖給勾了出來,用力的砸向笑的欠扁的譚景御的臉上,大步的向著臥房走了過去,早晚有一天,自己會被這個混蛋給氣的腦出血!
「小放放你不用害羞,你內褲還在我這裡,我會幫你一起洗的。」唯恐天下不亂著,譚景御從自己手裡還剩下的衣服里找出沐放洗澡換下的內褲,笑的曖昧無比,屁顛屁顛的跟著跟在沐放身後,「你放心,在軍隊的時候,我都是自己洗衣服的,保管將我們的內褲洗的乾乾淨淨。」
沐放的這些外衣都是送去乾洗的,以前住在京都會所那裡,每天也都有傭人過來打掃收拾屋子,衣食住行其實都不用沐放掛心,可是住到了童瞳這裡,沐放自然不好意思將自己的衣服給童瞳洗,所以洗過澡之後換下的衣服也都放在了洗衣籃里,準備打電話讓傭人過來收走送去乾洗店,卻沒有想到譚景御這個混蛋竟然將髒衣服都給抱出來了。
「小放放,程天南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譚景御依舊是笑嘻嘻的懶散模樣,可是那還有些淤青的熊貓眼裡卻帶著灼熱的嚴肅和認真,二哥有二哥的打算,政治上的這些事情,二哥不能因為小瞳而改變策略,這一點,譚景御明白,關曜明白,當然譚景御相信沐放也是懂得,可是他卻決定一意孤行。
「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冷哼一聲,沐放眼角上挑,一臉的挑釁模樣,雖然有些心驚譚景御看穿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可是如果這樣能讓小瞳安心,沐放不怕放手一搏。
「小放放,程天南不是你能得罪的人。」譚景御抓住沐放收拾衣服的手,言語之中多了一份警告,沐放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討小丫頭歡心,這樣的認知讓譚景御忽然感覺有些的不舒坦。
「那也是我的事,和譚三少你沒有關係吧?」冷然一笑,沐放生平最厭惡被人威脅,此刻用力的抽了抽手,可惜譚景御看似隨意的一握,可是卻抓的緊,沐放竟然怎麼都無法掙脫,不由的心生了怒火,桃花眼晶亮里燃燒著騰騰的火焰,語調也冰冷下來,「放開我!」
「不要鬧,程天南不敢動小丫頭,那是看在關曜和譚家的身份上,可是你不同,程天南既然能柳康都敢殺,你以為他不敢動你嗎?」譚景御難得好脾氣的解釋著,笑睨著眼看著沐放眼底的火焰消失了,也放軟了語調,「這件事你攔著小瞳一點,小丫頭笨了些,死腦筋,你就任由她胡鬧,這樣你能護著她到什麼時候?」
「那也不用你管,我願意護著小瞳是我的事!」知道譚景御這是關心自己的安全,沐放雖然依舊語調不滿,卻也沒有了剛剛的火氣。
「可是你如果和程天南對上,你出了什麼事,在演藝圈還有誰會護著小丫頭。」換了個角度,譚景御笑著勾著薄唇,鬆開握著沐放手腕的手,轉而在他的頭上揉了一下,一個大男人竟然養這麼長的頭髮,用緞帶紮起來,都拖到肩膀下了。
沐放沉思著,忽然感覺無比的煩躁,明明知道譚景御說的實話,可是一想到童瞳那失望的模樣,煩躁的將手裡剛收拾的衣服再次的丟進了洗衣籃子裡,洗衣機洗就用洗衣機洗吧,皺的不能穿了就扔掉!
「你坐著,一看就知道沒做過家務,我來。」知道沐放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譚景御蹲下身來,將需要乾洗的衣服挑了出來,然後將餘下的內衣褲和自己的衣服放到了洗衣籃子裡,這些事,在軍隊的時候,譚景御自己做過,雖然不夠細緻,不過勉強還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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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瞳心情不好,不僅僅是因為柳康的死,和程天南,也是想起那天竟然和譚驥炎甩臉子,一想到這個,童瞳就有種要撞牆的感覺,當時她怎麼就敢對譚驥炎大呼小叫的呢?這會後怕了,可是想著譚驥炎當時麗娜開始,那黑黑的可以刮下一層鍋黑的峻臉,童瞳那手機拿起來,又放下,再拿起來,再放下,愣是不敢打電話給譚驥炎。
而童特鬱悶了,沐放自然是想著法子來哄她,至少過個好年,所以直接拉著童瞳出門了,也不管因為誤傳的柳康被童瞳殺掉之後,柳家可能出現的潛在危險,反正有譚景御在,這個兵痞子雖然嘴巴毒了一點,無奈了一點,可是身手很好,有他跟著絕對不會有危險。
「去買年貨,大過年的,怎麼也要弄的喜慶一點。」譚景御來了精神,人很多,所以他是一手拉著身邊的童瞳,一手拉著沐放,三人行的向著超市沖了進去。
譚景御臉上被柳家打出的淤青和紅腫已經散了,只有之前沐放那不客氣的一拳還留下一些無情在眼睛上,不過戴上墨鏡,倒半點看不出來,一行三人,沐放的邪魅優雅,譚景御的帥氣英俊,再加上童瞳這一張美麗的小臉,三個人形成一道漂亮的風景線。
「多買點零食,看春晚的時候可以吃。」
「年貨也要備足了,要不來人拜年串門子,沒有東西招呼別人都寒磣。」
「龍年的門貼也要買一點,貼門上,還有窗戶上……」
譚景御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看都什麼都要買下來,購物車裡片刻就裝的滿滿的東西,而沐放則是雙手插在口袋裡,即使在人滿為患的超市,卻依舊驕傲如同走在T型台下的模特,邪魅的俊臉上勾著妖嬈的笑,一身優雅貴氣的衣著,如同是蒞臨的王子,而不是逛超市買年貨的普通人。
「我那裡有,超市這酒是人喝的嗎?」沐放嫌惡的看著站在貨架前選酒的譚景御,嚴重懷疑他真的是譚家三少嗎?居然會在超市里買酒?
「對哦,小放放那裡可有一個大酒櫃,珍藏了不少好酒。」譚景御回眸一笑,滿臉陰險算計的模樣,胃不好,竟然還嗜酒,那一大酒櫃的酒自己會替小放放處理掉。
「譚景御,你敢對我的酒動手腳,我……」沐放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兇狠著眼神警告著笑的詭異的譚景御,這個混蛋可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的,酒櫃裡那些珍藏的好酒可都是沐放的命根子。
「我的人品就這麼差嗎?」譚景御笑嘻嘻的做了個無辜的手勢,那眼神可是百分百的誠懇。
「你還有人品嗎?」沐放譏諷的冷哼著,一雙美目滿是警告的凶光,可是氣勢不足,在譚景御眼裡,沐放如同一直被惹怒的波斯貓,雖然一臉的兇悍,可是卻忍不住想要去摸摸他的頭,將這隻發怒的波斯貓給安撫下來。
童瞳笑著看著又鬧起來的兩人,以前總感覺沐哥氣場十足,可是如今看起來,沐哥似乎很容易被譚三哥給激怒,然後就炸毛了。
「買年貨買年貨。」譚景御大度的聳聳肩膀,繼續挑選年貨,一旁沐放看著童瞳臉上露出了笑容,不再是陰鬱晦暗,這才跟在譚景御身後。
在超市足足逛了兩個小時,汽車後備箱裡都塞滿了,天色已經黑了,童瞳呆愣愣的看著滿滿的後備箱,一臉震驚的盯著譚景御,譚三哥該不會是有購物癖吧?竟然買了兩個多小時。
沐放同樣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第一次見到有男人竟然這麼喜歡逛超市,一層一層的逛,從食品區到生活用品,最後還買了兩盆盆栽放到了汽車后座里。
「喂,你們這是什麼眼神,還有三天就過年了,這是年貨,否則大過年的,我看你們喝西北風去!」譚景御不滿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如同看見怪物一般看著自己的童瞳和沐放,他們那什麼眼神?隨後心虛的開口,「我真有那麼恐怖嗎?」
動作整齊劃一著,童瞳和沐放同時點了點頭,不是一點點恐怖,是非常恐怖!他竟然和那些大嬸大媽一樣,擠到人群里,硬是搶了兩幅不要錢的春聯出來,讓童瞳和沐放感覺眼前的譚三少絕對被火星人附身了。
「切,少見多怪,走了,走了,去吃晚飯,然後回家。」一巴掌拍在童瞳額頭上,一巴掌拍在沐放頭上,譚景御驕傲的吹了一聲口哨,過年就是要有這樣的氣氛,這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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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兩口子鬧矛盾了,其實這件事兩個人都沒有錯,各自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掛念就不同了,小瞳氣極了就抽了,當然譚少還是有風度的,或許這也是性格的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