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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塵有些埋怨蕭陽。她老爸不知道怎麼知道蕭陽要打牌的事情。看著她就嘆氣。本來老爸就說蕭陽社會氣息重。自從知道了蕭陽愛打牌還被學校抓過賭,記過大過,對蕭陽更是不滿意。她記起父親語重心長地說:「千塵,賭為什麼會成為娛樂?只因為它帶著貪慾。人是驅利的動物,但若是一個控制不住這種欲望的人,你怎麼能讓我們放心?所以小賭怡情,而喜歡上賭就不好了。」
父親說的道理她懂,她也知道蕭陽有時候就是自己想去打牌,嘴裡卻忍不住為蕭陽分辯:「他也是陪公司客戶。」
「千塵,還是多看看,咱再比較一下,嗯?眼界放寬一點,別只盯著一個蕭陽好不好?你畢竟只交過他一個男朋友。」
堯雨看到千塵明顯帶著一種困惑和不解。就笑著說:「蕭陽再打牌,你每次打電話過去,他連一次都沒掛過呢。我見過很多愛打牌的,像我們公司的那些人,上了牌桌,不管是誰的電話,三言兩句就掛掉,蕭陽很在意你的。」
千塵嘆了口氣,沒再接口。清亮的眼中飄過一絲憂鬱。在意她為什麼就戒不了牌呢?每每想起父親的說法,再去勸蕭陽,他總是聽過就當耳邊風。她不能想像以後蕭陽到家裡來,父親不喜歡他,母親更不用說了,她,處在中間該如何是好。
不管是加糖的咖啡還是濃香的卡布奇諾都沒換回堯雨的心情。她瞧著靜默下來的千塵笑著說:「現在有精神了,我們進商場再逛逛?」
堯雨挨著GG分布的街道察看著。嘉林這次為了春節的開盤,GG鋪開蓋地。她有些奇怪,新項目的樓盤不過三百來畝,說是大盤也不用這樣打GG的。遠遠超過了以往的量。現在是賣房子還是賣GG?
她走到市中心十字路口,這裡正在安裝巨幅GG。堯雨停了下來,裝好它嘉林的新項目也就完了。堯雨舒了口氣,還有兩天,她就回家了。佟思成有意無意拉開的距離讓她困惑。她有時候竟然想找著他,問他到底想要幹嘛?堯雨不喜歡這種吊在半空的感覺。
時不時會冒出對以前的回憶,而他就在這座城市裡,通過千塵,通過回憶不讓她忘記。堯雨想趕緊完工回家,縮回她的殼裡去,用濃濃的親情驅散心裡的不確定。她想了千百遍佟思成回來後她如何與他見面的情形。現在仿佛都成了無用功。
她和現場施工負責人談了會兒,就靠在街邊的杆干瞧著。
她不知道,在她望著GG施工的時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佟思成停住了腳步。
臨到春節公司的總算清閒了會,佟思成正盤算著怎麼去找堯雨,他兩年沒有回來,下午就上了街。遠遠的,堯雨的身影淬不提防地闖入了眼帘。
佟思成微閉了下眼,眼裡淡淡的澀意一閃而過,回來這麼久,一直忍著不去見她。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吊著她的同時也吊著自己。幾乎是瞬間的反應,他張開嘴想要喊她。腳步向前輕移了下,終於踏回了原地。
他停了下來。站在一棵小葉榕旁邊靜靜地瞧著她。堯雨還是這麼瘦,衣著還是和從前一樣隨意,她的頭髮和以前一垂在腰間,動靜之間帶著出塵的美麗。
出國後,佟思成才覺得中國女孩子直發垂肩的韻味獨具魅力。他不止一次回想堯雨的如瀑長發。柔韌黑亮,天然帶著墜性,從手指間似細沙一樣滑落。
她一點沒變麼?她手劃拉著似乎在說著什麼。佟思成看到堯雨離開欄杆走到GG牌前,她現在做事很認真了?她似乎在和現場施工的人爭論著什麼。
過了會兒,佟思成看到堯雨退了回來,繼續靠在欄杆上瞧著。他看到她摟了摟手,她還是怕冷。一月的天了,外面風冷得一會兒工夫就凍腳。
佟思成記得堯雨是最怕冷的。一到冬天就縮成一團。以前他每每好笑地命令她:「抬頭挺胸直腰!」
堯雨整個人只舒展了幾秒鐘,又縮成了一團,她總是撇著嘴撒嬌:「好冷呢,思成!」
正想著,他又瞧著她急步走到一邊,費勁地去扯了扯GG下角的拉繩,對上面喊了句什麼。幾個工人跑過去,上下一起把GG往角鋼上繃了繃,堯雨退後看了看點了點頭笑了。
有多久沒看到她笑了呢?佟思成有點佩服自己的眼力,隔了一百多米,他都能看到,她笑了。
天慢慢黑了,佟思成一動不動站著。那邊的GG牌也裝好了,正在試燈。他看了看時間,都晚上七點多了。堯雨在燈光下的身影是那麼單薄,看上去她卻極為高興。
佟思成知道那種感覺,有一種工作著的充實的快樂。她生活得很充實,佟思成輕輕笑了。堯雨一直這樣,她總是很容易快樂起來。
這時他看到一輛車開到她面前,下來一個挺拔帥氣的男人,他也看著GG在笑。不多會兒,堯雨跟他上了車走了。
佟思成皺了皺眉。這人會是誰呢?他心裡突然有點緊張,這個男人給他很不好的感覺。他想了想,招了輛計程車走了。
他就出現了(下)
許翊中接了堯雨,只問她GG的事,絕口不談別的。在許翊中看來,這種不帶壓力和曖昧的接近更容易讓堯雨接受她。
堯雨說完工作,也不吭聲。
「吃飯?」
「不想吃了。」
「總得吃點?」
「麥當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