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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段軒還沒明白過來,已經被甦醒帶著不由自主地跑了。不過,他們倆人跑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一個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喊:「段軒,段軒你等等別跑啊!迷迭!你等等我——」
「怎麼是他?」段軒雖然沒回頭,卻也聽出了聲音的主人就是前幾天還在遊戲、現實兩頭找他們的傲無情,現實里叫古易的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我怎麼知道咧?」甦醒慌不擇路地跑,漸漸有些氣喘上來,不過好在後面喊叫的聲音也漸低了,慢慢就聽不到了。
「我才不要被他追上……這個人太婆媽了……」甦醒扶著牆喘氣,斷斷續續地說。她很是有些心有餘悸了,因為前段時間在遊戲裡被逮著過一次,結果最後糾纏到不得不施展下線大法才成功逃脫。如果不是那傢伙現實里的手機掉了,沒了段軒的電話號碼,加上他們又搬了家的話,也許糾纏就要從遊戲延續到現實里來了。
「現在不用這麼害怕他了,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段軒在一旁陪著她喘,瞭然的笑。
待明白了段軒話里深含的意味時,甦醒的臉又漲成了通紅的蘋果。她尷尬地轉著頭打量四周環境,才發現原來跑著跑著,竟已經跑到住處的樓下了。
上樓,走到門口,段軒正要掏鑰匙開門,甦醒突然緊張地拉住他輕聲道:「不要!要不,我們再出去走走?」
「怎麼了?剛才回來的一路上你就在拖拖拉拉,如果不是被古易追得急了,恐怕我們現在還在街上晃悠呢。雖然這時候離太陽下山不遠了,可是一天下來,你也快被曬脫了皮,早點回來不好麼?」段軒不解地望著她。
「我——那個——」甦醒喃喃著,最後用細若蚊吟的聲音道:「我們手上戴著戒指,他們一會看到要是問起可怎麼辦——」
原來這個小妮子是在擔心這個!段軒這才恍然大悟,看著她低眉斂首的可憐模樣,再看到她那撲扇著的睫毛,他覺得有一種又憐又愛的感覺在心頭驟然升起,再也忍不住,一把擁過她,將唇貼到了她的耳邊。
溫熱熱的呼吸被吹在臉頰上,還有一股淡淡的男性的氣息混合著香皂的氣味鑽入了鼻腔。甦醒的心跳猛地加快了數倍,在還沒來得及躲避的時候,帶著快樂的暈眩感已經麻木了她的四肢。她覺得自己再不能動彈,或是不願意動彈,就任憑著段軒的唇從她的耳邊滑到臉上,又從臉上漸漸地下移,最後停頓在了她的唇上。
先是試探著的輕觸,如羽毛般輕輕掠過,然後是舌尖的相互糾纏,愈吻愈烈,欲罷不能。快樂和甜蜜來得如此迅猛,排山倒海般沖襲而來,甦醒在感覺到羞澀之前已經深深地沉迷在了其中。原來,愛情還有如此激情的一面!醉生夢死,夢死醉生!是呵,她醉了,無酒,情亦能醉人。
快樂的背後總是伴隨著痛苦。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但就其實現的機率來看,也不失為一條真理了。就在兩人相擁相依,吻得難分難捨之際,他們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隨著一陣聒噪起鬨聲響,滿天都飄起了彩紙的碎屑。
「偷情!被抓到了吧!」得意洋洋的法老,不停手地按著氣霧彩帶的噴頭,「看你們往哪裡逃!」
「走開!死豬!你要死啊!都噴到蛋糕上了!一會讓人怎麼吃?」羅綺手裡捧著個大大的蛋糕,像老母雞一般護得緊,一面還死命踢著法老的腿,讓他離自己再遠一些。
「拜託,你們在搞什麼?」段軒被他們弄得哭笑不得,再望一眼臉上紅暈與羞澀未退的甦醒,真的很想就地破開一個時空隧道,將這幾個煞風景的人統統丟進去,然後再擁著甦醒繼續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敢做就要敢當,怎麼,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嗎?」法老眯著眼笑,讓開了些身子,讓兩個「彩人」看到自己身後羅綺手上捧著的蛋糕,蛋糕上有一雙相依偎著表情甜蜜的小人偶。
「偷結婚!難道以後還要偷生孩子麼?」血骷髏斜倚在門框邊,笑得不懷好意。
「你胡說,我們哪有?!」甦醒的魂魄終於從九天之外飛回來了,吸了口氣,又恢復了以往的「彪悍」,將身一挺,理直氣壯地就要將事實抹殺得一乾二淨。
「還嘴硬?早上是誰偷偷回家去拿身份證和戶口本的?當我們都睡死了嗎?」蘇父板著張臉,突然出現在了血骷髏的身後,他身邊還站著激動微笑著,卻紅了眼圈的蘇母。
「我……」甦醒見到自己的父母頓時傻了眼,有種被抓了現形的感覺,只好無奈狡辯道:「我夢遊……」
「哦?那我們家段軒也夢遊?」段父段其宏也笑著走了出來,可是甦醒現在怎麼看都覺得他笑得十分不懷好意。
「兒子啊,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和家裡說一聲?就算你們不喜歡熱鬧,請個十幾桌酒也是要的啊,不然你讓我們怎麼和家裡那些親戚們交代呢?再說這樣也委屈了甦醒這孩子——」緊跟著出現的當然是段軒的母親葉容雲,她絮絮叨叨,叨叨絮絮地說著,無止無休。
段軒與甦醒,聽著聽著漸漸低下了頭,在暗地裡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心裡默默嘆氣——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早知道兩人連獨處的機會都抓不著,當時就應該遊蕩一夜不要回來!讓他們也嘗試一下等待與失望的滋味。
……
夏夜,因為傍晚時分又下了一場雨,空氣里滿是清新的水氣味道,知了也叫不起來了,只有夜來香在靜靜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