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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朋友,幫我在郊區附近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廠房,我想將這塊地和廠房買下來,然後改造作為我們新的辦公地點,可能需要一筆不小的資金,所以想徵求你的意見!”
陳景明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的用意,我們不應該過於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我們正在做的事業,如果你覺得這麼做是對的,那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吧,我支持你!因為你已經在這個市場環境裡驗證了自己,你做到了別人沒有做到的事情。”
“陳總,感謝你的支持,我們正在做的事業,是將理想主義情懷實體化,所以我希望我們的辦公環境,也有這樣一個氛圍……過年之前就把這個事情立項,然後去執行吧!”
“沒有問題,很期待昭總你能把設想中的場景搬到現實中來,成為我們的辦公地點!”
“我被所有人都更加期待!”我點頭回應道,又想起了自己要在現實中搭建的天空之城,沒錯,我就是要將那片廢棄的廠區改造為天空的城,改造後的效果當然不會如我想像中那麼逼真,但也會是晶瑩的,最為重要的是:會有一個必不可少的後花園,花園裡有百花盛開,也有一些不太和諧的雜糙,當有風吹起來,它們會以一樣的姿態搖曳著,搖曳出這世間的百態和苦辣酸甜,然後思慮一番,我們活著好或不好,其實生活的本質,無非有時好,有時不好……!
……
下午,我儘量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然後提前離開了公司,我要去火車站接板爹和老媽,我在去之前給他們打了電話,得知他們此時已經進入了蘇州的境內,要不了多久就會到達火車站。
此時,我已經在蘇州買了一套靠近郊區,但四周交通卻很便捷的房子,我知道板爹和老媽不可能完全離開徐州生活,但也希望,他們能夠在接下來的日子常來蘇州,而有了這個房子他們會方便很多,至於我,可以在米彩留下的老屋子裡住,也可以和板爹他們住,總之,這比一個人獨自生活要好上許多,而這些就是我在去火車站的路上所打起的如意算盤!
等我來到火車站,板爹和老媽已經拖著行李箱在廣場上等待著我,尤其是老媽,她的手上提了很多從徐州帶來的醃製品,且都是我喜歡吃的,我終於體會到了久違的家的感覺。
很快,我便帶著板爹和老媽來到了新買的房子裡,他們來不及等我安頓好,便進了廚房開始為晚上的晚餐忙碌了起來,當那充滿香氣的味道從廚房裡傳來,我很自然的想起了羅本那條悲傷的驢,我想邀請他來我們家一起吃個飯,以免他一個人在即將來臨的夜晚太孤獨!
果然,羅本正被孤獨折磨著,在接了我電話後的二十分鐘,便騎著他鍾愛的機車來到了我在蘇州的新家,我給他開了門,他凍的像個孫子,直跺著腳,當感受到屋內空調吹出的暖氣,又感嘆來到了人間的天堂。
晚飯時,我和羅本還有板爹都喝了不少酒,也不免被老媽一陣數落,說我們是年輕人的反面教材,是兩個活不明白的人,羅本逼格一如既往的高,他說自己正在忙事業,沒時間談感情,說起事業,我可比他要忙太多,於是也這麼借忙事業抱怨生活,省的他們忽然提起米彩,讓我感到傷感。
晚上九點,我們三個喝酒的男人才結束了這頓晚餐,而老媽已經因為舟車勞頓先行休息了,我讓板爹也去休息,然後和羅本一起將餐桌上的殘局收拾了乾淨。
這個夜晚,我和羅本因為喝了酒,都沒有回去,兩人睡在最靠近客廳的那間臥室里,像往常那樣點上了一支煙,又聊起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我對他說道:“CC就快要生了,你打算去上海看看嗎?”
“再說吧。”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慡快了?”
“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她說不定也不太想見到我。”
“這個很難說,不過女人有了孩子以後真的會變得很不一樣,我上次去上海看她,她和我說起最多的便是她肚子裡的孩子,甚至已經計劃好以後要怎麼教育這個孩子,你能想像出她是以前那個會喝酒抽菸,刻著文身的CC嗎?”
“這很奇怪嗎?她終究是要為人母的,以後給孩子餵奶是女人的宿命,她也不能例外!”
“是!”
羅本深深吸了一口煙,終於又轉移話題向我問道:“簡薇走了,你心裡是什麼感受?”
我沉默了半晌,才擠出一些失落的笑容答道:“昔情難追……!”
“是的,分開太久,大家都各自領悟生活和愛情,很多想法和觀念都無法統一,所以這是昔情難追的根源!”
“別這麼科學的去分析這句話,在我看來,所謂昔情難追,就是過錯和錯過,沒有那麼複雜!”
羅本眯著眼睛,他又笑了笑,重重將口中的煙霧吐出,我有點想罵他,話題是他提出來的,最後他卻擺出一副比我還難受的樣子,但我又在剎那間恍然大悟,我的生命里有簡薇這個刻骨銘心過的女人,他的生命中何嘗沒有,只是那個女人叫韋蔓雯,而她比簡薇對待感情要利落很多,她很快便將自己嫁給了那個叫周航的醫生,從此沒有再聽過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我終於又對羅本說道:“有些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該考慮個人問題了,這麼一個人過著並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因為太孤獨!”
“你不也一樣。”
“我一個人是因為有人讓我等……你呢,你在等誰?”
羅本的神情很落寞,恐怕他心裡比誰都清楚,CC已經為人母,韋蔓雯也已經是別人的妻子,現在這兩個女人的一切都與他羅本無關……
實際上,他的生活里已經沒有了難題,他卻仍執迷不悟的給自己製造難題,不願意看破,虧他最近還寫出了一首禪意十足的歌曲,自己卻根本沒有禪的境界,當然這也是他逼格的一種體現。
許久之後,他終於對我說道:“我不相信我和蔓雯就這麼走到了盡頭,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可以追回的初戀,哪怕她已經嫁給了別人,我也心甘情願的等著,反正在我們這個圈子裡混的,也沒有誰把結婚當作是一件很著急去辦的事情!”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隨即掐滅手中沒有吸完的菸頭,回道:“羅本你這個想法很危險,韋老師不希望你這麼做的!”
“她離開我阻止不了,同樣,她也阻止不了我等她……”
“你瘋了!”
“我他媽絕對沒有瘋……她就是我這一生過不去的坎,放不下的人!……”
羅本語氣里的掙扎和撕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說他,儘管我知道他這麼幹是錯誤的……也或者,他並沒有錯,只是世人太相信昔情難追!
見我沉默,羅本又說道:“我們都明白:如果還沒有合適的腎源,周航的身體根本撐不了太久,假設有一天他不在了,我又結婚了,你讓蔓雯怎麼辦?……找一個男人重新開始嗎?她做不到,我也不會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所以我選擇等,假如周航能夠徹底康復,我羅本也就不等了,安心看著蔓雯和他一起生活,然後再去找那個可以和自己過一輩子的女人……這樣難道不對嗎?”
我被震驚了!……並自愧不如,我不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驅使他做出了這個超脫世俗的決定,我終於向他問道:“你面前的路一條比一條寬,為什麼卻要選擇這條最難走的路?”
“因為她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因為我知道她過得不好!”
“假如CC沒有結婚,她回到你的身邊,你也一定要這麼做嗎?”
“是的……我心裡有CC,可是如果我真的能放下蔓雯,早在幾年前就會和CC結婚了,說到底還是放不下!……昭陽,以前我們總是拿對方做參照,但最後,你是你,我還是我……我們並沒有可比性,所以你選擇了米彩,我卻只能一再的辜負CC……不過,你也沒有完美,你終究還是辜負了簡薇,辜負了最初的那份心動……”
我低頭,許久才說道:“只要有情感糾葛,就一定會有人被辜負,我們都算是被辜負過的人……所以CC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在一年前做出了最聰明的選擇!……她如果能在你身上看到一點希望,她都不會嫁給別人的!”
“是,其實我也一樣……如果蔓雯和周航在一起真的是神仙眷侶的生活,我也會做出一個看上去很聰明的選擇,可是我現在面對的這一切,和設想的都不太一樣……我只能這麼守著,等著……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