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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說道:“你讓我怎麼去回答你這個問題呢,畢竟活在這個唯物的世界裡,誰也不會相信有那所謂的上輩子和下輩子,這些都是你幻想出來的,對不對?”
淚水忽然便從樂瑤的臉上落了下來,她在哽咽中提高了聲調說道:“昭陽你告訴我……如果我不幻想出那所謂的上輩子和下輩子,我要怎麼才能釋懷你對我的無情呢?……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帳……呵呵,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要回北京了……回北京結婚。”
“你回北京結婚,那丫頭怎麼辦,她才剛在蘇州找到了學校,你不會又要將她帶到北京吧?……你的家人能接受嗎?”
“你最先關注的並不是我要結婚,和誰結婚,而是丫頭的歸屬,對嗎?”
我愣住了,心中這才升起一陣說不太上來的情緒,過了許久才回道:“我覺得結婚對你而言是好事兒,但是對丫頭而言,可能卻是一種痛苦的離別。”
樂瑤咬著嘴唇,一聲輕嘆以後對我說道:“丫頭我會暫時請CC代為照顧,等我在北京安定下來後,我就會把她接過去……沒有人有權利可以阻止我帶著她。”
我點了點頭,忽然非常非常之想抽菸,口袋裡卻根本沒有煙,我的心被那菸癮折磨的有些痛苦,以至於連呼吸都粗重了起來,趕忙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向樂瑤問道:“其實你上次去北京,就是回去見你那要結婚的對象,是嗎?”
樂瑤含著淚笑道:“是啊,是我那個拋妻棄子的爹幫我找的……門當戶對哦!他覺得幫我找了個他自認為的乘龍快婿,就是對我這些年的彌補……呵呵,是彌補嘛,本就是彌補嘛……因為我也覺得就這麼嫁了挺好的,畢竟以後做一個豪門太太,不比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要強上太多!”
我望著她笑了笑……
“你笑?……你是不是現在特開心啊?以後再也沒有一個人纏著你,要你這個小癟三養活了,你那些錢多金貴啊,被我用了,可把你給心疼的呀……所以不是勸我重返娛樂圈,就是忙著給我找什麼拍微電影的活兒!……至於麼,也就才用了你五萬塊錢而已,隨便養一個小三兒也不是這個數!”
我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但還是板著臉回道:“你能不能說點貼切的比喻?什么小三不小三的!”
樂瑤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沒有再說一些有情緒的話,放輕了語氣對我說道:“我馬上就要回北京了,要去拍婚紗照,然後商量婚禮事宜,時間不會太長的,所以在我回蘇州把請帖送給你之前,希望你能幫我協助CC,照顧好丫頭……行嗎?”
“嗯。”
樂瑤將那件我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再次還給了我,凝視著我許久說道:“關於那個微電影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拍攝完成的,不管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停了停,她又笑著說道:“還有你那個什麼音樂大篷車的計劃,最好能在我懷孕之前實施起來,這樣子我還能跟著去蹦蹦跳跳……”
我的大腦里忽然閃現出一幅很久前她做完人流手術後在醫院門口等待我的畫面……於是,當初拿掉的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便再次困擾著此時的我!
第496章 兩個救贖的耳光
我看著樂瑤,那填滿我腦海的疑惑,拉扯在問與不問之間,實際上我明白:此時我如此的糾結,已經表明我漸漸相信當初她懷上的那個孩子是我的……可是,現在再去求證又有什麼意義,我們很快便會因為各自要去面對的婚姻而越走越遠,也許就像她說的那樣,這輩子我是註定要虧欠著她的。
樂瑤與我對視著,她將那被大風吹亂的髮絲別在了耳後,向我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除了和你說聲謝謝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說出來又覺得矯情……倒不如沉默著來的真實!”
“你要謝我什麼呢,是謝我答應你參演微電影,還是謝我快要嫁人,以後你的生活就少了一個麻煩製造者了?”
“前者吧。”
“呵呵,難道你從來都不覺得我是一個麻煩嗎?”
“大部分時間都不覺得,有些時候還是挺麻煩的……不說這些了,行嗎?或者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樂瑤眼中又含著淚,卻帶著心痛的笑容說道:“昭陽,如果當初我們的那個孩子不去做掉,現在也已經出生了吧,等明年的這個時候,說不定都會叫爸爸媽媽了……可是,我為什麼要把他(她)給做掉呀?……我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能告訴我嗎?告訴我吧……”
她的雙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嵌在我的皮衣里,發出“吱吱”聲,我的心也好似在這刺耳的聲音中,被人扔在地上踩來踩去,痛的不能自已……
“樂瑤……你清醒一點,清醒一點!”
我的提醒對她沒有絲毫的作用,她已經泣不成聲:“昭陽……昭陽,你告訴我,如果我不把那個孩子做掉,你會……你會做一個負責的父親嗎?……”
“……會!”
樂瑤哭的撕心裂肺:“我真的好愚蠢……你那時候又那麼沒出息,我真的好擔心那個孩子生下來,我們都養不活……我早就……早就該去找肖儒林(樂瑤的父親),為什麼要逞強!!為什麼要一門心思的想去娛樂圈發展!!為什麼相信你終歸會愛上我……以為我們還會有第二個孩子……可是你卻愛上了一個後來出現的女人……這麼多的選擇,只要我選對了一件事情,也不會……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該去怪誰,怪誰呀,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樂瑤的情緒已經因為這個被她牽扯出來的話題而接近崩潰的臨界點,她充滿憎恨的看著我,終於抬起手,在這個最接近天空的高樓之上,用盡生平最大的力氣狠狠的一個耳光抽在了我的臉上……
我感覺到了嘴角傳來的腥味,暈眩中,那段荒唐的歲月便又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於是一個個假設出來的片段,如電影回放一般刺激著我在此刻脆弱的神經。
也許,當初樂瑤不選擇拿掉那個孩子,我們現在也已經結婚了,而我的生命中也不會有後來出現的米彩……
原來決定命運的也許並不是誰會愛上誰,誰要愛上誰,而是一次介於理性和非理性之間的選擇,於是我更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去應對,我被那一陣陣吹起的風弄得有些空乏,甚至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可是我的心卻在絞痛,雖站在這高樓之上,但心已經沉沒到海底,我沒有勇氣想起,自己曾經在那段最荒唐的歲月里有過一個孩子。
一雙冰冷的手貼在了我的臉上,我這才感覺到那火辣辣的疼痛,有些呆滯的看著樂瑤,她用手抹掉了我嘴上的血漬,眼眸中依然充滿了打著轉的淚水,直到自己不再哽咽,才對我說道:“剛剛的那一巴掌已經讓我泄恨了……如果你對我也有恨,覺得我擅作主張拿掉了我們的孩子,你也可以抽我一個耳光……等你抽完了,我們就在這裡祝福彼此!”
我依然僵硬的看著她,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軀體還有靈魂可以支配行動……
樂瑤在我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拿起我的手狠狠的一個耳光抽向了她自己,這種力度完全是在極端情緒的驅使下才會有,她那沒有瑕疵的臉上,頓時現出了五條泛著紅腫的指印。
“這兩個耳光是替那個無辜的孩子打的,希望他(她)會原諒我……我很後悔,但已經於事無補,我也很愛你,可你已經有了女朋友……人永遠不可能為了一段不可能實現的愛情,放棄在年齡和家庭擠壓下必須要去面對的婚姻……也許,我真的是一個任性和不知足的女人,所以我從來不會去看自己擁有了什麼,只會想著自己沒有得到什麼……現在,我該讓自己成熟一些了,所以我要去結婚了……你現在就給我個祝福,最好得到了這個祝福後,我就什麼都不必再去想,從此做一個幸福的女人!”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樣的祝福會有一種魔力,讓她從此做一個幸福的女人,半晌,對她說道:“幸福這兩個字,被無數人提起過,可真正幸福的人並不多……但是,我永遠都記得,你和我約定過要做生活的高手……我們都不是太靠譜的人,但這個約定我卻覺得是靠譜的,因為那天你說起時,沒有笑,很嚴肅,我答應時,也沒有笑,更嚴肅……所以,這絕對不是一個玩笑,或是一個憧憬,是需要我們去實現的……所以,無論我們曾經是多麼的不靠譜,但只要靠譜這一次,我們便真的可以搞定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