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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著電話聊了幾句,顧恆文這才掛電話。
收了線,蘇奕丞抬手看了看表,已經快8點了,從中午到現在,安然一點東西都沒有吃,買過來,總說吃不下連碰都不碰,想來現在也該惡了,於是直接去了醫院外面買了點食物,這裡畢竟不比國內,都是西餐,想買粥都找不到地方,最後只能買了幾份三明治和幾瓶牛奶提回去,到林筱芬病房的時候,推門進去,只見安然正坐在林筱芬的病床前,手握著林筱芬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臉頰,看著她,嘴角帶著好看的笑意,那表情,不再有前段時間的憂鬱,是輕鬆,是自然的。
蘇奕丞將三明治分給張嫂,今天張嫂也幾乎什麼都沒有吃,三人都為林筱芬的手術擔心了一天,不過好在結局是好的。
安然轉過頭來的時候,正好對上蘇奕丞的眼睛,兩人相視一笑。
林筱芬是在手術後第二天醒來的,剛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還很虛弱,得知道自己已經沒事,嘴角淡淡的扯了扯笑。
鄭秘書的電話是在蘇奕丞來紐約後的第4天打來的,由於蘇奕丞這次走的比較急,有很多事情都沒有交代清楚,也有很多事情需要等著他趕回去處理,另外鄭秘書這通電話還跟他說了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省里對蘇奕丞這幾次的事情的處分正式下來了,具體還得等他本人回去後再下通知。
林筱芬經過兩天的休息,整個人精神也恢復了許多,面色也好看了,眼睛相比手術後第一天的模糊,這兩天全都看得見了,不過體力自然還得再過段時間才能恢復到之前,由於工作上的事,蘇奕丞也有很多無奈,不能在這裡多留,只能先趕回去,但是怕張嫂一個人忙不過來,特地在當地找了一個護工,由於怕語言不通,所以直接找了一個華裔的護工,來協助張嫂照顧好林筱芬。
知道蘇奕丞明天一早的飛機就要離開,林筱芬和張嫂都讓安然今晚好好陪陪蘇奕丞到處去逛逛,又要離別,心裡對他自然是有些不舍。而現在來了護工和張嫂一起照顧母親,自然也放心了許多,所以吃過晚飯之後,安然就拉著蘇奕丞說要讓他帶她來逛逛這座世界經濟最發達的城市。
其實安然之前也來過紐約,不過之前是為了公事,時間非常趕,根本就沒看清這座城市的面貌,已經準備收拾東西回去了。
蘇奕丞對於這座城市也算不上熟悉,不過當初還在求學的時候被葉梓溫他們幾個拉著來逛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葉梓溫說是來學習這邊的建築特點,而他和周翰作陪,兩人則是純屬遊玩,所以對於紐約幾個著名的景點和標誌性的地方他還是清楚了解的。不過看來現在他和安然的時間緊迫,根本就沒有時間說到處逛什麼的,另外則考慮到安然懷孕,走得時間長了必然會累,所以他準備就帶安然到離醫院和酒店不遠的時代廣場去走走看看。
這到了晚上,時代廣場的人總是特別的多,各色的人,各色的皮膚,蘇奕丞伸手將安然護在懷裡,避免她跟來往的人群有什麼碰撞。
林筱芬的手術成功,安然這幾天整個人都看上去輕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時代廣場幾乎是一個被GG淹沒的地方,巨大的GG牌和大型的電子屏幕幾乎覆蓋住了所有建築的門窗,形形色色的GG霓虹閃爍的讓人有些晃眼。
兩人隨著人群沒有什麼目的性的走著,走累了,兩人就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休息,待休息好了,兩人繼續走走看看的向前。
在時報廣場的街頭,擺著一架繪畫鋼琴,一個流浪漢正在彈奏,兩人駐足聆聽,雖然對音樂都沒有什麼深刻的研究和造詣,但是兩人此刻的好心情讓他們覺得那流浪漢彈奏的非常好。似乎注意到兩人的目光,流浪漢轉頭,朝他們笑笑,當然,兩人也禮貌的回以微笑。
一曲完畢,流浪漢繼續他流浪的旅途,又有人上前彈奏,是以為穿著很性感的小姐,邊彈著邊轉頭對著她的男友笑著,而她的男友則是在一旁很有感覺的點頭跳起了街舞,這樣的組合引來了許多人的目光,好多遊客爭相拍照著。
待一曲完畢,兩人在大家的掌聲和歡呼中離開,安然和蘇奕丞也繼續他們的路程。
看著那雙層巴士在街道上開過,安然整個人有些興奮的驚叫,孩子似得拉著蘇奕丞的手說要去試著坐坐看,蘇奕丞則只是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兩人真的去做了雙層巴士,安然執著的一定要做上面,蘇奕丞則擔心上下樓梯太窄,另外加上安然的感冒剛好,夜晚的風也太大。
可是安然只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說他在身邊一定會不讓她出事,冷的話他一定會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就算是再冷的天,只要有他的溫度,她也不害怕。
人家都已經把高帽給他戴這麼高了,蘇奕丞還能說什麼,只能笑著依了她。
巴士上一層在他們上去的時候已經座著一堆浪漫的法國夫婦,兩人看上去有五十多了,不過還是很恩愛的擁抱在一起,用手上的立可拍拍著沿途著繁華的街景。
安然和蘇奕丞兩人坐到巴士的最後面,真的擔心她冷著,蘇奕丞整個人將安然擁在懷裡,安然也聽話的擁著他那精瘦的腰,滿臉的幸福。
車子開的不快,足夠時間讓人看清周邊的街景,安然顯得有些興奮,總是開心的伸手指指這個又伸手指指那個,一整晚,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斷過。
“安然。”蘇奕丞低聲輕喚著她。
“嗯?”安然轉過頭,臉上還是剛剛的笑。
蘇奕丞看著有些動情,捧著她的臉,然後直接親吻上她的唇。
安然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反應過來,伸手環抱住他的脖子,帶著笑意同他擁吻著。緩緩的閉上眼,心想,要是在這個時候有帶相機就好了,這樣的畫面一定很美。
兩人擁吻了好一會兒,再放開,兩人額頭抵著額頭相視笑著,指聽見身後咔嚓一聲,兩人轉過頭,只見那對中年法國夫婦正微笑的看著他們,男人上前來,將兩張照片遞過去給他們,用帶著法式腔調的英文同他們說,是他的妻子叫他拍的,因為覺得剛剛的畫面很美。
安然看著照片很是喜歡,轉頭朝那位夫人笑著點頭。
那位太太也走過來,四個人同排坐著,聊天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那位太太得了絕症,最後剩下不多的日子,她和她的丈夫決定一起回走他們一路來走過的路,聽到這個消息安然有些震驚,更多的是有些替他們惋惜,那位夫人似乎看出了安然的情緒,握著她的手,搖搖頭說道,她現在覺得自己很幸福,一路走來能有她最愛的人陪在她的身邊,她並沒有遺憾。
那為太太還說,紐約是他們的最後一站,他們回去之後還要準備婚禮,雖然相愛了30多年,但是由於當初她的父母不同意,兩人是私奔出來的,他們的婚姻並沒得到親朋好友的祝福,但是她知道她的婚姻過得很幸福很快樂,所以這次回去,即使在生命即將終結,他們還是像補辦婚禮,讓世人看到他們的幸福,讓大家把這晚了的祝福全都送上給他們。
即使在分開之後,在回去的路上,安然還有些感慨回想著那位太太跟她先生的故事。
看出她的情緒,蘇奕丞伸手握緊她的手,朝她微笑著,說道:“他們很幸福。”
安然看著他,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點頭微笑的點頭,“嗯,他們很幸福。”
路過一家婚紗店的時候,安然不由的直接停下腳步,看著櫥窗里展示著的那逃聖潔的白色婚紗,不由得有些看痴,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說道:“那位太太穿上婚紗一定很漂亮。”
蘇奕丞看著她,又看了看婚紗,想起自己似乎還某人一個重要的儀式,心裡暗自有了主意。
這一晚安然在蘇奕丞懷裡睡得並不算太好,晚上一兩點的時候還有些睡不著,一個是即將離別,按林筱芬恢復的狀況,她們至少還要在這邊多待半個多月,另一個是還會不由得想起昨晚在雙層巴士上遇到的那對法國夫婦,希望他們回去能有一個浪漫又受大家祝福的婚禮,希望那位太太能幸福的走完她人生里的最後一段旅途。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蘇奕丞已經離開,沒有道別,只在床頭留了一張紙條給她,說自己已經趕飛機回去了,見她沒醒不忍心叫醒她,另外昨晚那兩章立可拍的照片他帶走了,說在沒有她的日子,至少可以讓他看著照片來思念她。
安然緊緊握著手上的那張字條,拿出手機想給他打電話,可是已經關機了。
當安然有些落寞的從酒店去到醫院的時候,林筱芬已經做好檢查出來,看到她的樣子,整個人雖然還有些虛弱,但看著精神不錯,笑著朝她招了招手,說有東西給她。
“什麼呀?”安然有些疑惑,看著張嫂將一旁放在保溫盒裡的三明治拿出來給她。
安然搖搖頭,“我不想吃。”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