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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隨手拿過一本詩集翻看著,是徐志摩的《翡冷翠的一夜》,胡亂翻看著,伸手原本想將書放回原位,卻沒想一張紙條從書中掉落。安然彎腰撿起,是一首小詩,卞之琳的《斷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字體很清秀,細細小小,應該是出自女子之手。
“安然。”
安然正看著,門被推開,秦芸笑眯眯的進來。
將手中的時機放下,微笑的朝她叫了聲:“媽媽。”安然看著她,此刻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不過相比起剛剛過來的時候,已經好太多了。
“來,我們娘倆坐下聊。”秦芸拉過安然讓她和自己一起在蘇奕丞的床上坐下。
輕拍著安然的手,秦芸問道:“跟媽媽說說,你和我們家阿丞是怎麼認識的?”
“呃。”安然一愣,有些難以啟口,她總不能說是她相親闖了烏龍,然後兩人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去了民政局吧。
看著她的模樣,秦芸以為她嬌羞不好意思開口,只笑道:“還不好意思啊。”
安然紅著臉,只是笑。
秦芸也不逼她,本來也就是隨口問問,畢竟兒媳婦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見,她可不能把人家嚇到。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精緻的錦盒,遞給安然,“拿著,打開看看。”
安然愣愣的接過,聽她的話將錦盒打開,裡面躺著一個漂亮的翡翠玉鐲,色澤亮麗,看得出是上等的品種。
“媽媽,您這是?”安然疑惑的看著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秦芸笑,伸手將那玉鐲拿出,然後拉過安然的手給她戴上,邊說道:“這個玉鐲是當初我婆婆,也就是阿丞的奶奶在我進門的時候給我的,現在阿丞也終於結婚了,這鐲子啊也該傳給你了。”看著她那白皙的小手帶著這翡翠色的玉鐲,真是好看。
聞言,安然拉著玉鐲就想脫下,“媽,這太貴重了,我,我不能要。”這鐲子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就如同是傳家的珍寶,她怎麼要得起!
“戴著。”秦芸嚴肅著臉,認真地說道:“怎麼不能要,這就是給蘇家媳婦的,難道你不是我們蘇家媳婦嗎?”
“我……”安然語塞,她現在是蘇家媳婦沒錯,可是以後呢,她不敢確定,畢竟她和蘇奕丞的婚姻並不是正常愛情下的產物。
安然說不出話的樣子一下把秦芸逗樂了,拉著她的手輕笑著說道:“你們住在市區,以後阿丞生活就得你多照顧著了,當然要是阿丞讓你受了什麼委屈,你也直接來找我,媽給你做主。”
安然聽著,淡笑的點點頭。
婆媳兩坐著又說了些話,不過一般都是秦芸說著,安然淡笑著點頭聽著,為了‘討好’新媳婦,秦芸說了許多蘇奕丞小時候的糗事,聽得安然大感意外,她完全沒想到現在看來溫潤儒雅的蘇奕丞也有那麼調皮的童年,也會爬樹翻牆,也會淘氣到被父親罰站軍姿。
就在兩人有說又笑說著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蘇奕丞面帶著笑看著自己的母親和老婆,笑道:“說什麼呢,門外就聽見聲音了。”
“婆媳間的私密話題,不告訴你。”秦芸好笑的站起身準備離開,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明天早上又有上班,晚上洗洗早點休息。”說著轉身出了去。
蘇奕丞將房門帶上,再轉頭只見安然左手抓著右手,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
蘇奕丞挑了挑眉,問道:“怎麼了?”
安然看著他,忙搖頭,只說道:“我,我去洗澡。”其實到現在只剩他們兩人,安然這才想起昨晚的一切,尷尬不好意識一下全都涌了上來,甚至緊張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蘇奕丞看著她,嘴角的笑意還沒暈開,只見那原本已經走到浴室門口的人兒突然停住,然後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說道,“還,還是你先洗吧。”
蘇奕丞挑眉,朝她過去,問道:“為什麼?”
眼神躲避開他,安然只說道:“我,我今天不想洗了。”說著就要朝那張並不算大的床走去。她才不要說是因為沒有睡衣而不洗,現在她最怕的就是睡衣這兩個字。
蘇奕丞好笑的看著她,看穿她的那點小心思。轉身從房間裡的衣櫥里拿了件白襯衫出來,每月總會回來幾天留宿幾晚,所以房裡還留著幾套他平時的換洗衣服。
轉身將白襯衫遞給安然,說,“去吧。”
安然愣愣的看了看他,再看看他手中的襯衫,好一會兒才微紅著臉接過,然後頭也不回快步直接進了浴室。
第四十四章脖子上的吻痕1
當安然洗完穿著他白襯衫出來的時候蘇奕丞正站在書架前看書,聽聞浴室的開門聲,轉頭,只見安然穿著他的白襯衫,兩腿修長筆直的站著,小臉略帶著沐浴後的粉嫩。蘇奕丞一下不禁有些看痴了,他曾聽說女子穿男士的白襯衫的時候最性感最漂亮,原來不是虛傳,一切都是真的。
安然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沒敢看他,只說了句,“我好了,你去洗吧。”然後一溜煙的蹭到了床上,拉過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只留一雙撲閃的大眼。
蘇奕丞被她的舉動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反賊呢她這是。
見他直直盯著自己,安然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只說道,“我,我有些累了,先,先睡了,晚安。”說完直接將被子蒙上了頭。
蘇奕丞好笑的搖搖頭,然後轉身從衣櫥里拿過那換洗的睡衣,然後直接進了浴室。
安然蒙著頭躲在被窩裡數綿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直到數到三百二十五隻羊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打開了,蘇奕丞拖著腳步從裡面出來,而此時的安然依舊沒有睡著,而且一點睡意都沒有,眼睛睜得大大的。
蘇奕丞看著床上那窩著的一團,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他們是夫妻,經過昨晚,他們還有必要如此嗎?
掀開被子上床,只見身旁的人一動不動的躺著,蘇奕丞好笑的搖搖頭,按了床頭的燈在她身邊躺下。
黑暗中,被子底下,蘇奕丞熟門熟路的伸手輕輕將她往懷裡帶著。
安然略僵硬著身子,緊緊閉著眼,儼然一副已經睡著的樣子。
蘇奕丞忍著笑,擁著她躺好,只是她那挺屍的姿勢她自己裝著不累他看著都覺得累人,於是腦海里閃過惡作劇,伸手不懷好意的在她身上遊走,他甚至可以明顯察覺到她的身子因為他的手而不禁為之一僵。
見她依舊沒有打算睜眼說自己還醒著,蘇奕丞那作惡的手一點一點下探,原本只是惡作劇想逗逗她,可是隨著手在她那如絲如緞的肌膚上的探索,自己的身子也慢慢起了反應,想起昨晚,呼吸一下緊促了許多。
安然緊緊閉著眼,身子不住有些顫抖,她亦想起昨晚的一切,想起他懷抱的熱度,整個人只覺得火燒似的發燙。
“安然……”身後蘇奕丞的聲音已經有些暗啞,不滿足於手的探索,吻輕輕落在她的耳後,然後對著她的耳朵輕聲地問道:“你是在誘惑我嗎?”
“沒有。”安然下意識的搖頭,誘惑他,怎麼可能!此刻完全忘了自己此刻應該已經睡著了。
蘇奕丞低笑,輕輕含著她的耳朵,手依舊探索著,“你不是睡著了嗎?”
“呃。”安然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著了他的道,只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本來是已經要睡著了的,可是,可是被,被你這樣給弄醒了。”
蘇奕丞悶笑,只覺得這懷裡的人兒甚是可愛,突然猛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底下,黑暗中那雙湛亮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嘴角勾著魅惑人心的笑,問道:“既然醒了,那要不要一起做點運動?”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況且昨晚他們已經吃過‘豬肉’了,安然自然是知道他所謂的運動指的是什麼。
心下一驚,忙搖頭道:“我我我有些累了。”
蘇奕丞看著她笑著,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那就你別動,我動就好。”
“我——唔——”
蘇奕丞並沒有給她再開口的機會,在她張口的順間快速將她的嘴堵住,用最原始的方法。
人在深睡中被人驚醒是種可怕的經歷,軍區大院每天都投早操,那響鈴在早上五點準時響起,院子每一個角落的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安然只覺得自己才閉上眼,這一下那鈴聲就響起了,仿佛回到的小時候,學校里上課的鈴聲也是如此,特別震耳欲聾,特別讓人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