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厲仲謀不由心煩氣躁,率先捂住她的嘴,壓低了聲音:“別吵醒孩子。”
吳桐扯開他的手,坐起,倉促間領口被兒子的手扯得更開,眼看幾乎要露出胸前膩人的曲線,她卻只是看著他,一聲不吭。
怕他靠近,怕他的一舉一動。
厲仲謀的眸光在她白晰的頸上駐留,目光似乎有重量,吳桐被他的注視逼迫地有些喘不過起來。
吳桐的瞳孔在緊縮,看得厲仲謀的心也跟著緊縮。
……
他伸手幫她拉正了衣領。
手卻停留在她身上,沒有挪開。
她的目光,是控訴?是引誘?分不清楚。
他的手,鬆開?做不到。
他的視線緩慢地掠過她蹙緊的眉心、咬緊的唇齒、捏緊的拳頭。
她在懷孕日記上憤恨寫下的:厲仲謀,我恨你……
顧思琪告訴他的:她愛一個人愛了多年,但她一直覺得那是個錯誤……
多日來,許許多多這樣的聲音交雜著在厲仲謀腦中迴旋,揮之不去。
而他此時才恍悟,自己在她眼中確實看到過恨意,不止一次。
比如說,現在。
她的厭棄和抗拒都寫在臉上,方才的悸動此時成了針對他的最可笑、最殘酷的指控。
厲仲謀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失控從何而來,然而轉瞬間,又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一公分的距離而已,厲仲謀抻手將她一攬緊,低頭就吻住。
思考失去判斷力時,頹敗地只能把一切都交給本能來判別。
被準確而野蠻地攫住唇瓣,吳桐的神智因詫異而失了抗拒心,腦中“轟——”地一聲。
……
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個眼睫之隔的這個男人,拳頭砸在他肩上,轉瞬間卻是整個人都被他攬進懷中,厲仲謀一手托著她的後腰,一手拉住她兩隻手腕,唇齒間進占。
溫軟的舌含住吮,一時之間盤踞在腦中的她的無聲控訴都如煙塵般消散,厲仲謀眼前驀地消失了一切,只余她溫軟的口腔中的溫熱。
厲仲謀此刻頭腦隱隱發熱。
她驚惶無措,胸腔劇烈起伏,盡了全力推拒,整張床都在震顫,孩子還睡在一旁!——
他的唇菲薄,和他的人一樣的無情,微涼的唇瓣廝磨著她的,舌尖卻極其熱切地探尋,逡巡著柔韌而陌生的輪廓。
索取著。
眼神混亂了,擋在臉上的頭髮被他指尖撩開了——直到這時吳桐才發覺他已放開了她。
厲仲謀撥開她亂了的發,細細看她眼睛。摟得緊,鼻尖貼著鼻尖。
他堅硬的胸膛擠壓著她柔軟的胸部,他用於遊走的手,用於品嘗的唇……
吳桐唇上卻只留下麻木的疼,腦中記得的不是他給予的溫情,而是震驚過後的羞恥。
看著他,不聲不響。或者說是什麼也沒有,她的目光,一片空白,至少他看到的她,正是如此。
鐵一般的腕子鬆了些,厲仲謀摟著她,濡濕的水跡還糯在舌尖。昏黃的燈下,她的面孔不見血色,但是震撼了他的心。
……
淺淺啄一下她的額頭,低頭欲再吻。
吮著品嘗的感覺良好。
貼近了,氣息拂在她的臉上,貼上那瓣溫香軟玉的一瞬間,厲仲謀唇上一陣銳痛。
吳桐齒間用力,死咬他的唇瓣,直到血腥味侵進了味蕾。
厲仲謀吃痛地側過頭去,眼看那一側的臉頰下一秒就要挨上她的一巴掌,厲仲謀下意識欺身向前,架住她的手腕。
吳桐身體不禁向後倒去,後腦勺磕在床頭架上,便是一陣眩暈。
“砰——”的一聲,厲仲謀耳中頓時嗡聲陣陣。
醒過來的不止是他,還有原本睡得很熟的童童。
眼前的這一切成了一場鬧劇,童童被吵醒,剛睜開眼就被厲仲謀從床上抱了起來。
童童一半的神智還丟在夢裡,他下巴墊在厲仲謀肩上,揉著眼睛,扭頭就看見坐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吳桐。
這麼糟糕的狀況,誰也不願孩子發覺,厲仲謀手扣在孩子後腦勺,不准他的腦袋再亂轉:“童童,快去刷牙,等會兒下樓吃早餐。”
厲仲謀把孩子交給了管家,重新回到房間,不巧,這女人正在焦急地換著衣服。他進門時,她睡衣已褪下,窈窕地裸著背。
察覺到那兩道怎麼也忽視不了的目光,吳桐壓下想要尖叫的欲望,最快速度換好衣裙,轉身直視他:“厲仲謀!你到底想怎樣?!”
無愛承歡28
厲仲謀蹙緊眉,沒說話。
他到底想怎樣?
厲仲謀連自己都回答不了。
他冷然的目光令吳桐頓時陷入沮喪。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在他……又一次無情地撩撥了她的神經之後?
真的是,不肯放過她?
還是他把她當做那些女人了?就如同他之前對她的評價:欲拒還迎的勾引?
在她額頭上的輕輕一吻,那微涼的觸感,她至今都揮之不去,他卻也沒有解釋過半句。
他什麼都不說,真要逼瘋了她!
她哪是他的對手?
連張曼迪都亂了方寸,她……更是惹不起他。
昨晚剛放起來的行李箱此時又被吳桐拎了出來,她急躁地往行李箱裡丟著衣物,“我要搬回去住。”
厲仲謀看著她慌亂地收拾東西,眸色深深,只是看著,沉默不語。
“你工作忙,又經常不在厲宅,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讓童童跟我回家,我來照顧他。”
提到兒子,他終於開口。只有兩個字:“不行。”
她最怕他面無表情地拒絕人,不給人一點轉圜餘地,“那你想怎樣?難不成我要和兒子在一起,就得供你這樣消遣,上床?!”
厲仲謀目光頃刻間冷下去,靜默間極強的壓迫感向吳桐襲來,以至於她不得不停下動作。
為什麼還要怕他?合同都簽了,白紙黑字寫著“三個月”的時間和之後的“固定探視期”——
自我安慰奏效了,吳桐壓下心中的五味雜陳,重新收拾起行李。
厲仲謀卻驀地拽下她手中的衣服,劈手丟到一旁,同一時間拽過她的小臂,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這也是她想問的問題,吳桐陡然失笑,“你把別人當jì 女,就別怪別人把你當嫖客!”
……
大概太過錯愕,厲仲謀竟不期然鬆開了手。
厲仲謀的眉梢壓的很低——暴風雨前的徵兆吳桐沒看見,她抽回手,嘴上一聲不吭,卻把行李箱拖拽地“桌球”直響。
厲仲謀狠狠拽過她,挨到她的正面後,雙手下滑至她的腰間,用力掐住。
“嫖客是嗎?好!很好!”
他一字一頓地說。
雜亂的聲音都消失了,厲仲謀以吻封緘,高大的身軀緊接著也壓上來,
臉懸空地籠罩在她視線之上。他的胸膛緊壓著她,之前她慌亂扣好的衣扣,此刻被這個男人野蠻地扯開。一顆顆蹦躂到床下,地毯吸去一切聲音。
再向兩邊一扯,白皙的起伏映入眼帘,誘著他低頭,再低,埋首進其中感受柔軟。床的中央是彼此體重造就的凹陷,他手繞過她腋下,竄進扯開的線口處。
繞到前端,揉捏著。
尖叫,踢蹬,“放開我!”厲仲謀繼續,唇齒放肆地掠奪,軟綿綿的身體就嵌在他懷裡,憤怒與□燃燒,理智化為灰燼。
再拉近距離,透過白皙皮膚,看得到藍色的血管。嘴唇尋找到她皮膚最細嫩最柔軟的那一處,用力吮著,像是真要透過皮膚抵達血液中。
吳桐的聲音被丟進了空氣中,找不到蹤跡。
他也不聽她的。
不停,繼續進攻她曲著併攏的腿。
……
他一隻手就把她雙腕固定在頭頂,被迫弓起身體,終於掙脫出一隻手來後,剛才那沒有成功的一巴掌終於如願以償地扇在了這個男人臉上。
“啪——”地一聲脆響。
厲仲謀動作一滯,她慌忙起身。衣服還未合攏就滑下了床尾。腳尖還未沾地,她已被厲仲謀掄回了床上。
他的手沿著她頸子開始揉捏,焚燒,尖銳的牙齒咬在她肩頭,幾乎要穿透皮膚。
她不動了。沒有了反抗,也沒有了生命,睜著眼,卻不知道看向哪裡——
這副場景,厲仲謀抬眸時猛然窺見——
厲仲謀先冷下去不是興致,卻是心。
身體還是滾燙地叫囂著要紓解,可是,心冷了。
為什麼?
還未反應過來,厲仲謀已經鬆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