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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葉眼見他似乎不高興了,試著跟他解釋,“珍珠要搭配好了衣服才顯得出自身的美,你看我天天穿得這麼隨意,也沒機會戴。這麼漂亮的珠子在我這兒要埋沒了,怪可惜的。”

    “誰說沒機會?我大外甥段輕鴻你認識吧,賀維庭上回欠他一個人情,這次要回請人家到家裡來參加個酒會,我肯定得作陪,正好少個伴。你遷就下我一塊兒出席不就行了?放心,我舞跳得不錯的,這條珠鏈也有用武之地了。”

    喬葉一怔,“他要邀請他們到嘉苑來?”

    “是啊,你還記得上回在醫院側門遇到你然後送你去五蓉城那天麼?隆廷在海城的分公司剛運作起來不久,段輕鴻在這裡新置了一套別墅,那天就是邀請我們去做客的,warmingup,這都是慣例。賀氏是隆廷在海城最重要的合作夥伴,又有我這層關係在裡面,本來賀維庭是絕對要到場的,可那天遇上了你……”

    容昭欲言又止,想到那天在車上親眼所見他的黯淡悽愴,或許世上真的有情深不壽這個詞吧?

    “他最後沒有去?”喬葉已經猜到。  

    “嗯,你以為真有美酒和嫩模?我在海城這麼些年都沒見他碰過這兩樣東西。”容昭也不知怎麼的就變成幫賀維庭說話了,到底是好朋友,有些實話瞞在心裡都瞞不住,“所以他欠我那外甥一個人情,如今賀氏有了困難,正是需要拉攏盟友的時候,就請他過來增進下感情。”

    喬葉心裡有些五味雜陳,心疼賀維庭,又忍住不為他眼下的處境擔憂,“段少會不會為難他?”

    容昭笑了笑,“怎麼可能?沾親帶故的,再說不還有你嗎?你不是跟段家也有往來?”

    “我跟段少的太太蘇苡在非洲做過同事,她為人慡朗可愛,回國後我們也有聯繫。”

    “那不就是了,到時你也來,大家都是朋友,見了面就是喝喝酒聊聊天,哪會故意為難誰呢?”

    喬葉有她的顧慮,“他並沒有跟我提過這回事,我貿然出席,怕他會不高興。”

    容昭哼了一聲,“這回你是我邀請的客人,千真萬確,他難道還趕人?”  

    賀維庭有時脾氣古怪起來,的確是說不準。但這些都不重要,她感激容昭的心意,賀維庭如果非得跟她涇渭分明,她不會故意去打破這種平衡。

    容昭還想多問兩句她的身體狀況,門外已經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響。

    “大概是他回來,這兩天他比較辛苦,又剛著涼發燒,早點回來休息也好。你稍微坐一會兒,我去看看。”

    喬葉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有種特殊的溫柔。她平時也常常未語先笑,可只有面對賀維庭或者說起他的時候才會流露出這樣的光彩,明媚動人。

    她那麼自然,就像感情甚篤的夫婦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她是滿懷期待和關愛的小妻子,去迎接丈夫回家。

    容昭除了悸動還有羨慕和嚮往,如果知道每天有個人在家裡這樣等他,他結束了工作哪裡都不會想去,就只想回家裡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已經看到了賀先森猛撲的曙光~(?﹃?)☆、第25章 冰點

    其實賀維庭看到喬葉來為他開門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感覺,仿佛下班回到家,妻子笑意吟吟地在門口迎接他,一天累積的所有疲勞都煙消雲散,所有付出都值得。

    

    所以當喬葉對上他的視線時,也感到意外。他看到她出現在主屋並沒有生氣,似乎只是在門口怔愣了一下,眼睛裡卻盛滿久違的溫柔,甚至還帶著某種隱隱的期盼。

    “你回來了?今天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愛過的人,沒人能抵擋彼此的溫柔,所以喬葉的一顆心也是軟洋洋的,身體的不適仿佛都感覺不到了,滿心滿眼都是他。

    “好多了,早跟你說了我沒生病。”病得久了,他反而特別不喜歡別人把他當成病人來看,尤其是發燒這種小事,三天兩頭的來,就更不算什麼了,是周圍的人總愛大驚小怪。

    可是……她的大驚小怪卻叫他覺得欣喜。

    他順手將外衣脫下來遞給她,她也就接過去,用衣架掛在衣帽架上。他低下頭,看到她頰邊淺淺的梨渦,只有她噙著笑的時候才看得分明。

    她在笑嗎?跟他處在這樣同一個空間裡,她不會覺得侷促難堪,她也會覺得開心?

    “你回來了?”容昭靠在沙發邊,不咸不淡地問了一句。

    賀維庭這才留意到屋子裡居然還有其他人,再看喬葉,她眼裡的笑卻含著歉意,“容昭來了一會兒,你不在,所以我讓他先到客廳里坐坐。”  

    原來她的笑只是有種討好的意味,真正跟她有說有笑的人是容昭。

    賀維庭心裡那一星半點的歡喜和怦然瞬間就消逝無蹤,幸虧他不算是喜形於色的男人,否則笑容此刻一定僵在臉上,難堪的就會變成他。

    “嗯,你怎麼會在這兒?”他也不冷不熱地回應容昭,明知是遷怒,可此刻就是對他熱情不起來。

    容昭倒似不介意,站起來,“沒什麼,我就過來看看小喬。醫不自醫,她身體不舒服,還是聽聽我的專業意見比較好。”

    說完不顧賀維庭沉鬱的臉色,轉頭對喬葉道:“我這周都在辦公室,你可以直接過來找我。記住早上不要吃東西,回頭我帶你吃頓好的,你看這才幾天,你倒比之前還瘦了。”

    不過是如她所願,讓她到醫院去體檢,他卻故意說得這麼曖昧,存心讓賀維庭不痛快。

    果然他臉色更加難看了,冷笑道:“這種事情電話里說一聲就好,還需要專門跑一趟?”

    “不來我怎麼知道她病得難受,人都瘦了一圈?”容昭本來就對他不慡的很,索性也不掩飾了,“她是你聘請的家庭醫生,怎麼說也算半個客人,你就任她住在那麼冷的屋子裡,病了也不管?”  

    “師兄!”喬葉及時打住他的話頭,“我沒事的,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到醫院來找你。”

    她知道他是為她好,但賀維庭難得有這樣好的朋友,鬧得僵了大家都不好受,她又如何自處?

    容昭蹙緊眉頭,其實他有萬般衝動想立時就拉起她走人,管它什麼前塵往事,什麼朋友之妻……況且她還不是他的妻吧?要真的那麼珍惜那段感情,又怎麼能容忍她吃苦受難?

    可他還要照顧喬葉的情緒,就像他之前教訓賀維庭的那樣,她是有尊嚴的人,他要顧及她的尊嚴,不讓她傷心難堪?

    來日方長,他們很快又會見面的不是嗎?

    容昭一走,屋子裡的氣氛又降到了冰點。喬葉在門口送別他回來,賀維庭獨自坐在沙發上,不知從哪裡倒了一杯酒端在手裡,是他最愛的whisky/on/rock。

    這麼冷的天,澄黃透明的酒液浸沒著大量冰塊,看上去就十分刺眼,讓人遍體生寒。

    “哪來的酒?”喬葉的聲音也有些冷硬,她跟吉叔聊過,嘉苑裡所有含酒精的飲品都被處理掉了,連以前他最鍾愛的酒窖都被騰空。他的身體不能碰酒,他自己也知道,可現在一轉眼的功夫卻重新捧起酒杯,對自己的身體這麼任性,她這個醫生難道不該生氣嗎?  

    賀維庭卻勾了勾唇角,“這瓶酒還是去年聖誕的時候容昭放在我這兒的,他就是愛整蠱人,明知我喜歡酒又不能喝,就故意擺著讓我眼饞。很諷刺是吧?但事實就是這樣。”

    “所以你現在就不用顧忌自己的健康,想喝就喝,當作是回擊?”她有些痛心,“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極端?他也是醫生,是你的朋友,當然是希望你的身體能儘早好起來的。你怎麼知道他把好酒放在你這裡不是另外的用意?身體好了就可以開懷暢飲,他這種無聲的鼓勵你看不出來嗎?”

    賀維庭把酒杯重重擱在茶几上,玻璃杯跟大理石的桌面碰撞發出砰的聲響。

    他朝她走過來,壓迫感如陰影般罩住她,“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喬葉昂起頭,並不怵他,“不管你有什麼誤會,我都希望你明白,師兄對你和我都沒有任何惡意。”

    “他對你是沒惡意。”賀維庭微眯起眼睛,“他只是對你有企圖罷了,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喬葉抿唇,容昭對她的確有些不一樣了,大概是男女之間那種朦朧而生的好感,要說完全沒有察覺那是騙人的,她早已不是未經事的小姑娘。

    他不挑明,她就無從拒絕,當作朋友和兄長的男人,她壓根沒想過要去傷害他。最好他永遠都不要提,等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那個姑娘,這一頁自然而然也就翻過去,他們還是像現在一樣,那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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