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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安。”
丁怡虛弱的般的笑顏,讓丁柔心底泛起幾分心酸,坐在丁怡身邊,丁柔道:“大姐姐抱抱崢哥兒吧,誰都取代不了您。”
丁怡眼底划過一絲痛苦掙扎,嗓子有些乾澀,眼角cháo濕狠了狠心,道:“我累了,讓三妹妹照看崢哥。”
丁怡闔上眼睛,淚珠順著眼角滾落,丁柔騰得站起,“大姐姐。”
“回夫人的話,小姐請敏小姐去琅嬛水榭。”
“是小姐的意思?只請了敏小姐?”
齊媽媽出去問道,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侯爺也同意了...還有幾位今科高中的進士,都說起敏小姐的才名...在水榭伺候的姐姐說,都仰慕于敏小姐的才學...”
“大姐,我留下照料崢哥兒。”丁敏眼底的慈愛更濃,“什麼才名聚會,也沒我們崢哥要緊。”
仿佛懷裡的崢哥兒是她的一切,丁柔實在是噁心的不行,道:“你還是去一趟的好,讓人見識一下名揚京城的才女。”
“六妹妹怎麼這個語氣?”丁敏怯生生的看了一眼丁怡,微微縮了縮身子,“不是父親關入天牢,我才不會去見楊公子,更不會得什麼才女名聲,我知曉自己的身份,我寧可將名聲讓給六妹妹。”
丁柔樂了:“三姐姐,這也是能讓的?您還是去水榭吧。”
丁柔從丁敏懷裡抱過崢哥兒,趁著他張嘴大哭前,塞給了已經坐起的丁怡,隨後推著催促丁敏:“去吧,去吧,總是好事,讓他們好好見識三姐姐的才女風采。”
丁敏半推半就的向門口邁步,丁柔後背對著丁怡,低聲在丁敏耳邊道:“你再裝就過了,不就是想讓大姐夫請你過去嗎?三姐姐,你真不怕我留下你?還是你以為我做不到?”
丁敏被丁柔戳破心思,腕了她一眼,“你想同我爭?”
“你說呢。”丁柔笑得高深莫測,丁敏心裡咯噔一聲,強硬道:“六妹妹,你是爭不過的。”
丁柔將丁敏直接推出產房,闔上房門後,轉身看見丁怡小心的抱著兒子,嘴唇輕顫著:“崢兒,我是你母親,我是你母親。”
這就對了,她們才是親生母子,有丁敏什麼事兒?用得上她慈愛的表現?
崢哥兒在丁怡懷裡睜開了眼睛,仿佛好奇的看著丁怡,咕嚕了兩聲,並未因離開丁敏而啼哭,在丁怡肚子裡呆了十個月,早已經習慣了母親的味道,他有豈會不適應?
“娘的崢哥兒,娘的命。”
丁怡低泣,丁柔讓丫頭們退出去,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大姐姐,你到底再想什麼?崢哥兒離不開的是你,生母不是誰都能替代的,您那般聰慧,怎麼在這事上就鑽了牛角尖?”
“六妹妹,你不懂,不懂。”丁怡嗚咽,“我又何嘗捨得他們?”
ps明日看看能不能雙更,丁怡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下一章揭秘。
第一百六十六章逆天
ps今天在外跑了一天,抱歉,明日雙更,握拳保證。
丁怡對親生兒子疼愛是真,丁柔坐下道:“大姐姐不妨說到我懂。”
“我謝六妹妹在我生崢哥兒時的幾句話,不是你的話,我許是熬不過去。”丁怡親了親懷裡的兒子,淚珠砸在兒子臉上,“我一貫要強,將蘭陵侯府經營的越發富貴,從不願服輸,但我...人是爭不過命的,老話說的閻王讓你三更死,誰能留你到五更,我如何不知丁敏的心思?”
“大姐姐,你的身子?”丁柔變了臉色,丁怡是自知活不長久了?
一向要強的丁怡含淚輕笑,“能生下他們兩個,是佛祖給我最大的恩賜了,你說過如果我那時死了只能活在真正關心我人的記憶中,不想讓他們記得我。”
“大姐姐。”
“六妹妹,我沒同母親說過,沒同任何人我說過,今日我告訴你...神醫說過,我即便平安生下兒女,也只有最多一年的性命。”
丁柔神色大變,“一年壽命?大姐姐,哪位神醫能能下次決斷?”
“六妹妹不知道他的名聲,憑著摸脈,憑著周易八卦,他能斷人生死,許多人都應驗了,我是求了他許久,他才肯為我診脈,我身體裡帶著從娘胎的熱毒,如果今生無子的話,會多活幾年,但我...我怎能沒個親生骨血?”
“所以大姐姐將外甥外甥女託付給三姐姐?讓他們對三姐姐全心信任,以三姐姐為母,忘記拿自己性命換得他們降生的你?讓他們的記憶里只記得三姐姐。”
丁柔氣得胸口仿佛封箱一樣起伏不定,前生今世加起來丁柔很少如此生氣,大太太怎麼教導出丁怡這麼個聖母來?聽往常她的手段,完全不像眼前的丁怡,是因為有了兒女心腸軟了?智商低了?還是事情關乎自己,她想得太多,反倒行事少了幾分利落乾脆?
“崢哥兒筠姐兒如果全心待三妹妹,她也會全心疼愛他們,人心換人心...”
“敢問大姐姐一句,您怎麼知道三姐姐不會有自己的兒子?或者說..”丁柔抓住丁怡的手臂,眸光灼灼的道:“或者說你的安排萬無一失?既然有能斷人生死的神醫,難道還找不到破解不孕的法子?大姐姐,這世上可沒完全之事。她一旦是蘭陵侯夫人,滿府的富貴金銀還換不來求子的方子?”
丁怡臉色更白了些,丁柔毫不放鬆,她雖然心疼有些心疼產後虛弱的丁怡,可不將事情辯駁明白,繼續認死理,丁柔也沒那麼多功夫拉回固執的丁怡。
丁柔不假辭色的接著說道:“你有沒想過,全心相待有很多種,事事關心,時時刻刻帶在身邊是一種,可長於內宅婦人身邊的小子,哪個是出息的?內宅丫鬟婆子環繞,面的的脂粉,養不出有陽剛之氣的兒子。太祖皇帝鐵律,勛貴不掌權,但起碼崢哥兒得有些作為,能支撐得起蘭陵侯府,能在朝局變換中站穩腳跟,蘭陵侯府有丹書鐵劵,但從開國到如今,不過八十年,被奪爵的,毀了丹書鐵劵的有多少?大姐姐總不會想讓崢哥兒成了娘娘腔,沒一絲決斷能力吧。”
“娘娘腔是什麼?”丁怡聲音顫抖。
“充作女兒的養的兒子,我不是說女子沒決斷能力,似大姐姐將蘭陵侯府經營的富貴顯赫,非等閒女子可比,但你相信三姐姐能有您的胸襟氣魄?能有你的見識?大姐姐做到四角俱全,廢了多少工夫?手下的管事,南方的海貿...同勛貴夫人結交,不是我瞧不上三姐姐,這些交到她手上能成嗎?三姐姐只看到了鐘鳴鼎食的日子,怕是沒想到背後的兇險,即便三姐姐學得會,但蘭陵侯會給她時間嗎?她一心撲在主持中饋上,又有什麼精力照顧崢哥兒?養孩子可不是吃飽穿暖就行的。”
沒丁怡安排,丁敏如何能享受到蘭陵侯夫人的待遇?做繼室終究要在嫡妻原配面前執妾室禮,嫡妻生辰死祭得磕頭的,一般小姐很少鮮少會願意做繼室。丁棟如今高升有望,丁敏有是才名顯著的丁家小姐,丁柔嗤笑道:“大姐姐到不用過多擔心她不肯,單看她上討好蘭陵侯太夫人,下結好僕從奴婢,對崢哥兒更仿佛命根子一般,三姐姐怕是就等著您臨終託孤呢。”
丁怡被丁柔說出一身的冷汗,她是有私心,先讓丁敏享受蘭陵侯府富貴,然後才好人讓她來做繼室,“六妹妹..我..”
“您先聽我說,我方才說得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不是捧殺,是拐帶...”丁柔淡淡的說道:“捧殺這些伎倆,想必您也清楚,但拐帶呢?只要有人尋幾個不入流的小子,接近年少氣盛的崢哥兒,誰都有好奇的時候,一旦誤入歧途,大姐姐,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但您見過幾個浪子回頭的?名揚京城的浪蕩子弟即便幡然悔悟,又有所少人肯相信他?從好變壞容易,但由壞變好難上加難,除非大機緣,有大毅力的人才能做到浪子回頭,否則一旦荒唐的名聲做下了,比尋常人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才轉變過來,即便崢哥兒有這份毅力,你做生母的,不心疼?”
丁怡哭得更凶了,丁柔用帕子給丁怡擦拭眼淚,動作雖然輕柔,但語氣可沒一絲一毫的放鬆,“賭場門前有多少斷手指說不去再進賭場的?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他們不知道賭博的危害嗎?不肯浪子回頭嗎?一是受不住引誘,二是即便有心改過,也會受困於旁人異樣的眼光,決心一失,還不是像從前一樣?”
“崢哥不是賭徒。”
“是,他是不是,可一旦被人拐帶壞了,比賭徒更為兇險。賭徒不過是耗費銀子錢財,以蘭陵侯府的家底和大姐姐給他做下的安排,夠他一輩子花天酒地。雖說勛貴不得掌權,可勛貴也沒閒著吧,在大姐夫的心裡,兒子可以再生,爵位不容有失,得罪了哪位貴人,或者..說句打嘴的話,萬歲爺今年是六十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