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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會在?”
木太妃見到柳氏母女,皺緊了眉頭,她的肩膀上留著箭翎,鮮血染紅了她的肩頭,她的手中握著火槍,道:“甲五,丁六,保護她們回大佛寺。”
“主人。”
“聽令行事。”
木太妃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違令者殺。”
幾名侍衛沖向柳氏丁柔,丁柔卻道:“看著我娘。”、
她根本不能退縮,不是不愛惜性命,是木太妃涉險,卻讓人保護丁棟的妾室和庶女,一旦木太妃喪命,丁柔和柳氏渾身是口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高高在上的安國夫人會讓影衛保護她們,安國夫人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通往大佛寺的路上也有刀劍揮舞的聲音,刺客不會只是後面那些,去寺廟不安全。丁柔尋找躲避之地,她衝到木太妃身後,抓著她就跑,“向東,都向東。”
順手奪過木太妃手裡的火槍,太祖帝後製造的東西不少,火槍一向是由皇族控制的,如果這等火器泛濫,危害太大,丁柔在大學裡參加過軍訓,許天生是假小子,她對槍枝很在行,有時無事時會去靶場she擊排解壓力,因同學長亦對手亦知己的關係,他經常用最擅長的she擊打擊她,丁柔本身性子不肯服輸,正經苦練過一陣,後來嫁給孟浩然,去南方經商,she擊才逐漸斷了。
丁柔回頭見影衛抵抗著刺客,也不多話,抬手瞄準she擊,木太妃眸光連連,“你...”
“你閉嘴。”
從沒人敢跟她如此說話,丁柔說了做了,木太妃見刺客中槍倒地,丁柔將沒子彈的火槍插在腰間,摸出火摺子,原本打算一會給柳氏烤地瓜烤雞吃,趕到山谷下,丁柔先看著氣喘吁吁的柳氏,她一切還好,木太妃身邊剩的人也不多了,“安國夫人,什麼時候有救兵?”
“一刻鐘。”木太妃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果斷道:“坎糙,放火。”
“是。”
用火阻止刺客也是丁柔唯一能想到的,向柳氏笑了笑,“娘,沒事,一會就好。”
她去了旁邊的山洞,取出準備好的燒烤用具,最重要的藏得那瓶菜籽油神仙醉,傾灑在干糙上,會燃燒得快些,更猛烈些,“燒烤沒吃到,先學會放火了,下次一定讓你嘗嘗我手藝。”
“你是信陽王太妃?”柳氏看著木太妃呆呆的問道,“是太妃殿下?”
木太妃看向了遠處,“是我連累了你們。”
火併不能阻擋太久,刺客又衝上來時,一隻箭翎直she向丁柔,柳氏撞開了丁柔,“小柔。”
丁柔抱著胸口中箭的柳氏跌坐在地上,流淚道:”娘。”
“小柔,娘不能陪你了跟著太夫人。”
下一章丁柔真的該爆發了,話說夜是親媽來著,請默念夜是親媽。
第二百零八章怒言
“娘。”丁柔眼淚滾落,手堵住柳氏的胸口,白皙的手掌被染紅了,“娘,娘。”
她很少哭,她為柳氏做了很多,照顧她,孝順她,為她謀奪七品誥命的名分,讓她成為丁府真正的主子之一,讓她過得有尊嚴,但丁柔卻卻知道,柳氏給予她的遠比她做得多。
她是個薄情清冷的人,同樣如果有人對不起她,她即便毀了一切也會報復,柔弱的柳氏是丁柔的慰藉,她只要回頭,就能看見的溫暖,如今這份溫暖沒了,為了救她...為了救她...丁柔如何的不傷心,她為何要帶柳氏出門,如果一直在丁府里,她不會死。
丁柔眸子赤紅,她想衝上去將刺客剁碎了,但她的理智告訴她,她做不到,衝上去只有送死,丁柔狠狠的咬著嘴唇,往日引以為驕傲的理智冷靜,今日此時她恨透了這份冷靜,再多的算計,再聰明又怎麼樣兒,還不是擺脫不了命運的捉弄。
連見慣鐵血戰火的木太妃都不敢靠近此時的丁柔,木太妃擔心柳氏,卻被丁柔狠狠的瞪著,她摸了摸眼角,“我記下了。”
“你是得記下。”丁柔收回目光,眼角的淚珠承淡紅色——血淚,信陽王府...信陽王府,毀去又如何?
木太妃的侍衛抵擋著刺客,丁柔抱不動柳氏,手堵住她胸口,冷靜道:”太妃殿下,一刻鐘了。“
“就快到了。”
木太妃話音剛落,齊恆領著信陽王府的侍衛趕過來,形勢立刻倒轉,丁柔同木太妃同開口:“留活口。”
齊恆怔了怔,道:“留活口。”
很快刺客被制服,取掉口中的毒藥,齊恆走到木太妃跟前,“祖母。”
當他看見丁柔懷裡的柳氏時,齊恆眼圈泛紅,“她..她...”
丁柔道:“給我做擔架,給我娘找大夫,她如果死了,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木太妃拽住齊恆,“聽她的。”
丁柔髮絲凌亂,漆黑的瞳孔此時卻泛起紅光,似地獄修羅般,她狼狽至極,陰狠至極,但也魅惑至極。齊恆動了動嘴唇,“你想開些。”
丁柔看了信陽王齊恆一眼,”我想不開,你要不滾開,要不就閉嘴。”
齊恆從未受過這種待遇,不由得瞠目結舌,“你...”木太妃拽住了齊恆,“她正傷心著,你少言兩句。”
“我想安慰她。”
丁柔再無禮他也能忍受,齊恆從肩上拽下來斗篷,蹲在丁柔面前,將斗篷該在柳氏身上,見她眼裡不自覺流淌下淚珠,齊恆想要為她擦去,她卻閃開了,戒備,厭惡,憤恨,讓她那雙美麗的眼睛,比往常的鎮定從容更為耀目,“丁柔。”
“擔架準備好了。”
王府的侍衛回道,丁柔抱不動柳氏,又怕讓她傷勢更重,對齊恆道:“幫我把娘放在擔架上,抬回大佛寺。”
“嗯。”
齊恆抱起柳氏放在擔架上,並讓人抬著她快速趕去大佛寺,木太妃將令牌給侍衛:”去神醫門,請神醫門門主來大佛寺。”
“是。”
丁柔一直陪著柳氏,手握住她逐漸轉涼的手掌,方才還能感覺柳氏微弱的呼吸,可現在...現在..丁柔不停的重複:“娘活下去,陪著我,娘,娘。”
一行人衝進大佛寺,驚動了香客,也驚動了同方丈禮佛的太夫人,出門見丁柔一身的血,太夫人慌了:“六丫兒。”
”我沒事,一會再同您詳細說。”丁柔指著禪房道:“這間,快點,快點。”
王府的侍衛被丁柔驅使,將柳氏安置在床上,丁柔不敢貿然拔劍,“準備熱水,補血的湯藥。”
寺廟被信陽王齊恆控制,除了丁家的香客都被清除除大佛寺,齊恆站在門口,看著丁柔跪在床榻前,哭著::“娘,娘,您別扔下我,別扔下我。”
齊恆回憶起他七歲時,父親戰死,母親沒過多久就扔下他追隨父親而去,當時他也哭過,鬧過,吵過,是祖母一巴掌打醒了他,告訴他信陽王不能哭,
佛山腳下的大夫趕來,按照尊卑得先去看木太妃,“你去看她,我不著急。”木太妃吩咐,上過疆場的她,將肩膀上的箭翎取下,上了外傷藥,對於她一直留在丁柔所在的禪房,太夫人很不理解,看出木太妃眼裡的哀傷,她顯得很虛弱。
太夫人不敢得罪信陽王府,同時也猜到柳氏傷重瀕死,一定是因信陽王太妃,她很明白丁柔有多在意柳氏,擔心丁柔一時激動,得罪了信陽王府,“太妃殿下,您先去歇息吧、”
“沒她們母女相救,我許是就喪命在刺客手中,不聽見她平安,我...我不安心。”
木太妃聲音有幾分嗚咽,太夫人見狀也勸說不了,大夫把脈後,搖頭道:“準備後事吧,她傷及心脈,救不活的。”
丁柔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娘。”
大夫打破了她最後的希望,大夫搖搖頭:“請小姐節哀順變。”
“出去,出去,你們都出去。”
“六丫兒。”太夫人走到丁柔身後,“我知曉你傷心,但不能對太妃殿下無禮,你姨娘也不想見你得罪了貴人。”
太夫人的手按在丁柔肩頭,丁柔道:“貴人?不是她我娘怎麼會死,我這裡留不下貴人,你們出去。”
“丁柔。”
丁柔抹了一把眼淚,用絹帕擦拭柳氏的臉上的血污,“您說過..最喜歡吃長壽麵,說過還想來大佛寺的,娘,您說過的,您不是一向說話算數的嗎?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肯醒過來,我們永遠住在大佛寺,不回去了,相信我,只要您醒過來只要您醒過來。“
木太妃闔了一下眼睛,抹去眼角的淚珠,搖晃著起身,齊恆扶住她,“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