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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等等到了午飯的時候,全家大小也都將就著略是整理了妝容匯集在了院裡廳里,堂內也是坐著從大老爺到眉夫人等一溜人。
大爺的呼吸已經明顯加快,體溫也有所回升,只是各項指標都不怎麼高,叫人心中焦急。
“這都什麼時候了?毒王也不過等了兩個時辰就好了,可子奇都要三個時辰了,怎麼還不成?”老爺終於按捺不住的言語發問,蘇悅兒則捏著手指一臉的謹慎,人卻不言語。當下大老爺便是冷哼了一聲道:“毒上加毒,子奇如何會醒?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收拾殘局!”
第二百六十章大爺的心,有點黑!
大老爺一副等著禍事的言語,當下就惹的太太蹙了眉有些不滿的看向大老爺,而老爺再是個兄友弟恭的人也是有三分火氣的,這會又是掛心著自己的兒子生死未卜,終於是動了怒,直接起身衝著大老爺說到:“你夠了吧?你是不是想我兒子死了,你就可以正噹噹的找理由去做家長?白家難道就不是你的家?為了那點誰當家主的事,你折騰了這些日子還不夠?我們這些當子孫的,都沒人覺得娘做家長有什麼不好,爹更沒一句怨言,就你一副自怨自艾的樣子將娘仇視,你要知道,再不對她也是你娘,她生你的時候,也是痛了兩天才生下的你!”
大老爺立刻起身瞪視:“你竟對我吼?我可是你哥!”
“常言道,兄長入父,你再是犟牛,我們也都容忍著你,可現在你呢?你的大侄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不說與我們一道期望他好,你竟這裡說風涼話!你要看如何收拾殘局是吧?好,你回你的宅子裡看去,我們二房一系就是因此沒落了,也不管你的事!”
“你!”大老爺氣的伸手指著老爺似沒想到他會這般和自己言語,而就在此時,蘇悅兒卻忽然抓了片葉子送進了口裡開始嚼碎,太太正對著她看的真切,當時就叫了出聲:“月兒,你做什麼!”說著也不管身邊兩個老爺們吵架,直接奔到了蘇悅兒的身邊,而蘇悅兒則晚霞身子,把這口葉子餵給了大爺。
老爺聞聲便是瞧見這等境況,當下而問:“你怎麼給他多吃一片?那是毒啊!”
蘇悅兒伸手先抓了太太已做安撫,人便沖老爺回答道:“公爹,剛才都是我嚼碎了餵他的,想來葉子裡的一些強心苷便入了我的口,他的量就不夠了,所以等了這半天他都沒醒,現在我補給他,估計能好些。”
“那這麼說,他加了這一片就會好了?”老爺眼裡透著希冀的光彩。
蘇悅兒抿唇:“希望吧!”
其實她也沒多大把握,她只是想到了這部分,如今這個時候,若這麼等著也不是辦法,畢竟拖的時間越長,這危險就越大,蘇悅兒當下也只能冒這個險,去賭上一把!
有了這個小插曲,兩個大老爺們也沒在爭吵下去,只是各自扭了臉,一東一西的坐了,弄的大太太有些尷尬的左右看了看,最後乾脆一個人坐了下首,竟也算是陪了那臉上纏了布條上了藥,已經面部青腫入豬頭一般的魏靈韻了。
一刻鐘後,大爺的臉上血色增加了許多,體溫也是回升的差不多了,只是還是沒睜眼。毒王在旁都幫著給大爺號脈觀察,最後也只能攤手:“愛莫能助了,似乎還是要看他自己能不能醒來。”
“可是他已經脫離了‘冬眠’狀態啊!他這麼還不醒?”蘇悅兒不解的詢問著,但誰又能給她一個權威的回答呢?
時間在分分秒秒流逝著,蘇悅兒是越來越急,尤其是看到大爺的皮膚更加的見紫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那一向冷漠堅強的心都快要變成了糖做的玻璃,一碰就碎。
忽然的大爺的嗓子裡唔了一聲,人便頓時停了呼吸,當下把蘇悅兒一驚伸手去摸,果然是呼吸已無。而此時太太也聽了聲的跑到了跟前,結果一探發現大爺沒了呼吸當下人就兩眼一翻的嚎了一句:“子奇!你,你怎麼就……”
“太太!”許是她心中受激太大一口氣沒上來,太太雙眼翻著,人身子一晃就朝後倒的往下出溜,身邊的海姨太太一把抱住了她,忙是和身邊的人把她往軟榻上架。
倒下一個就激起了效應,這一聲嚎叫使得屋內的人全部亂了套,老爺去試探之後便是哆嗦,大老爺去試探後,便是陰著臉捏拳,此一時先前的所有沉悶壓抑變作了火山爆發,滿屋裡轟然出了各種撕心裂肺的叫喊,繼而三爺便沖了進來,再一探大爺沒了呼吸後,便是跪地大喊:“哥,大哥!你不能死啊!”
這一聲嚎後,屋裡屋外全是亂鬨鬨的聲音!
蘇悅兒坐在床邊有點愣,她完全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大爺所有的指標都開始恢復,怎麼忽然就一下斷了呼吸?她不信的搖搖頭,伸手便是摸上的他的胸口,但那裡卻沒心跳,驚的她縮了手,立時便覺得周圍一切嘈雜的聲音開始變小,好像所有的喧譁都在離她而去!
她的雙眼痛中有酸,那種感覺好像讓她回到了那個安靜的夜,她的弟弟被白布遮蓋,與她相伴的最後溫情,開始變的冰冷,四周好似都只剩下慘白的牆……
“大爺!”忽然的有一聲哭嚎傳透了耳膜,把她從那個黑白色的空間裡給拽了出來,繼而她的耳膜里是亂鬨鬨的聲音,人也看清楚,這裡並非只有她一個。
“大爺!”此時魏靈韻哭泣著又叫了一聲,人便是衝到了床邊,也不管蘇悅兒在跟前,便是噗通一跪,人就上手抓了大爺的胳膊開始哭訴:“大爺,您可不能有事,您可要睜開眼看看我們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您叫我們可怎麼辦?您醒來吧,求您了,您醒來吧!”
魏靈韻哭嚎在身邊,聽的蘇悅兒腦袋裡嗡嗡作響,似有一隻驢頭蒼蠅在不斷的振翅,大太太也奔在跟著哭嚎起來:“子奇啊子奇,你怎麼就去了呢?你這不是叫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你叫你的爹娘如何是好?你,你還年輕啊,你,你好好地怎麼就出了事!”
她這一句話哭出來,魏靈韻立刻抬頭盯向了蘇悅兒:“你說,大爺到底是怎麼成這樣的?”
蘇悅兒一愣,眼掃向老爺,老爺卻在悲傷中,只管砸桌哽咽哪裡顧得上蘇悅兒的眼神詢問,而蘇悅兒當下便思及昨夜歸來時,胡管家描述的情況里,老爺也只是說大爺出了事,大奶奶想法子在救治,並沒說大爺是如何出了事的,這便叫蘇悅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因為若把事情的源頭扯到毒王身上,那老太太的事也勢必要講出來,只能是更加的亂上添亂,何況此時,似乎也根本沒必要提及這個了……
蘇悅兒一時無言,只傻傻的瞧著大爺,而魏靈韻見狀好似充了電一般來了精神,當下竟是站了起來衝著蘇悅兒便言:“你說,到底大爺是怎麼出了事的!他到底怎麼了?”
蘇悅兒瞧了她一眼沒做回答,大太太倒開了口:“弟弟說的不是子奇已經睡了七天了嗎?若是那般,出事的那天,誒,該是……”她看向了魏靈韻,魏靈韻一怔便是紅著臉咬著牙的擦了把眼淚說到:“到了此時,我也不怕丟臉了,那天晚上大爺得姐姐的安排到我的廂房與我圓房,但,但大爺來後,與我匆匆行事後便去了,根本沒在我房裡留宿,到了早上我去姐姐處問安,姐姐倒來質問我大爺去了何處,當時我當姐姐逗我便是回了房,後來她還到我屋裡東問西問,再看到,看到我的元帕後,便是冷著臉去了,也沒再來問我大爺落腳何處,現在想想,只怕姐姐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大爺在何處,還故意的來糟踐我,要我說,大爺怎麼成了這樣你怕是最清楚的,你說,他這是怎麼了?為何好端端的深睡不醒?是不是,是不是你害了大爺成了這般?”
魏靈韻說著便是打了雞血一樣的激動起來,更是伸手來推搡蘇悅兒,只是她許是激動過頭忘了蘇悅兒的身手,當下蘇悅兒本能的抬手直接敲打在她的手臂上,而後一個扯臂旋鈕,魏靈韻便是嚎叫了一聲,抱著自己的手臂連哭帶叫的在屋裡猛跳:“放,放開,放開!”
蘇悅兒一愣反應了過來,便是抬腳朝她的腰杆就是一下,自也鬆了手,於是魏靈韻便是身子斜飛了出去於桌前落地,生生的落在了大老爺的面前,便是抱著胳膊沖大老爺喊到:“姨爹!”
大老爺蹙眉的瞧了魏靈韻一眼卻沒伸手拉扯她,而是沖蘇悅兒說到:“她好生問你,你自該答個所以然來,怎麼能動手動腳的打人?”
蘇悅兒當即挑眉:“那叫問?口口聲聲說是我害大爺如此,敢問她哪知眼睛看到了?再者,我真的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你們口中那個聰慧有才華的大家小姐,竟會認為是我害了大爺?她難道不知道,大爺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是要守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