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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兒看著抱在一起的三人,忍不住的打量起白子奇,她想要從白子奇那裡得到一點訊息,但白子奇似乎完全沉浸在家人的相會裡,竟顧不上看她一眼,給她一個眼神。
魏靈韻急急地衝到了二門處,此時大爺還在被老爺和太太兩人抱著擁泣,她便乾脆的往一邊一站靜觀其變了。
太太抽泣著,言語有些哽咽:“這麼大個人,四處的亂跑,且不說家業離不得你,只你不在的日子,你爹爹就沒幾日好著的,你說說,你跑到哪裡去了?不給下人招呼,也不給你媳婦說,弄的府宅上下哪個不憂心不掛著你!”
大爺伸手拿了帕子給太太擦了眼淚:“母親大人責備的是,是奇兒不對,讓你們掛心擔憂了!”
此話一出,尚在抽泣的太太就抬頭猛盯著大爺似僵住,而蘇悅兒也與此同時挑了眉。
“奇兒,你,你……”老爺雙眼圓睜,似喜還驚,一時話都說不出來,而太太緩過了氣,補了後面的話:“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母親大人啊!”大爺說著淺淺一笑:“自您入白府的那天起,奇兒不就這麼喚了您的嘛!”
太太驚的點頭口裡自喃:“是,是,從小到大你都這麼喚我,出事之後你才喚我娘……你,你記得了?你,你好了?”
老爺此時也緊抓了大爺的手:“子奇,你,你難道好了?”
白子奇微微一笑,那桃花一般的容顏,便似沐在三月的春風裡:“是,得遇奇緣,我已好了!爹爹不必再掛心了!”
“真的?”老爺臉上的喜色更盛,蘇悅兒瞧見這三人臉上的笑容,也覺得心頭浮著暖。
“這可真是太好了!”忽而身後大老爺言語著向前,在前的蘇悅兒只得讓了一步,便看著他和大太太到了三人跟前,那大老爺當下就伸手抓了大爺的雙肩,上下打量後言道:“好啊,好啊,幾年不見,小伙子還是那般風流瀟灑,我雖沒見你痴像,但只瞧你今日的樣子,還和以前一個樣!可見是真正兒的好了呢!”
大爺此時笑著雙手相疊沖大老爺欠身作揖:“子奇見過伯父伯母!”
“哎呦快免了吧!你這孩子真是叫人擔心啊!”大太太說著便是拉了白子奇的手:“快給伯母說說,你到底跑去了哪兒了?你可知道你伯父剛剛還說要去幾位同僚家走走,請他們派人去找你呢!”
“那真是多謝伯父伯母的掛心了!”大爺說著又是欠身,並未直接回答大太太的問話,而蘇悅兒見這麼一堆人圍在二門處也不是個事,自己更無和大爺有眼神交流的機會,當下便出言道:“好了,好了,大爺回來了,這是件大喜事,公爹婆母放了心,伯父伯母也安了心,但再是歡喜也該入府說話啊,大家這般心疼的問長問短於這二門處一直說著,只怕就是天黑也說不盡,不如還是進了廳吧!”
蘇悅兒這般言語,自是大家都點頭相應,太太更是笑著拿帕子抹淚的眼到:“大奶奶說的是,咱們杵著算什麼,何況盡怎們言語了,倒讓人家小兩口的都沒說上一句!”當下的人便扶著老爺退了一步,笑看向蘇悅兒。
蘇悅兒當即微微一笑紅了臉,掃看向白子奇,白子奇的眼也正落在她處,當即四目一對,白子奇便是笑的燦爛:“夫人……”
蘇悅兒微微一愣,卻笑言:“大爺總算回來了,也不知您這是去了哪兒!走吧,咱們先進廳!都午日的了,總不能大家都為了您一個,在這裡迎著日頭!”說話的功夫,她人便到了白子奇的跟前,將他的胳膊輕拉了一下,沖身邊的家丁說到:“東西送回院裡去吧!”說完便拉著大爺的胳膊,還和以前一樣習慣性的帶著他入廳去。
白子奇淺笑著跟著蘇悅兒邁步,似個聽話的孩子,三爺扶著蘇雲兒則在一旁笑,待人到跟前似,便口裡還輕喚著:“大哥!”
白子奇笑著沖他一點頭:“三弟!”繼而沖蘇雲兒也點了下頭,這便往前走,委實把另一邊的魏靈韻給晾過了去。
魏靈韻本是當大爺是個痴傻,根本就沒什麼指望,只打算在人前應個景,卻不料大爺一歸來,言語謙溫知禮,花容更沐春風,舉手投足間,一言一笑間,都將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魅力綻放,愣把魏靈韻瞧的是眼裡透熱,心頭猛跳,只想著自己還不算太背,好歹夫君得已清醒,不是個痴傻,而是那個令人愛慕,聰敏能幹的白家大爺了。
只是心頭正熱乎,夫君卻從她身邊走過問都不問一句,當下便叫她一腔熱度遭遇了雪雨天,把她激的便是急轉了身子就要喊站住,而大太太也已走到她的跟前,瞧見她這急轉,便是手搭上了她的肩頭說到:“奇兒,你快別隻眼里看著蘇氏,你這裡可還有房妻室呢!”
魏靈韻聞聽此言立刻是臉色急變,將笑堆到臉上,微微頷首斜身輕曲,好一派嬌羞之色,而白子奇聽了喚自是轉頭來瞧,蘇悅兒便只得鬆了大爺的胳膊,讓了開來。畢竟她清楚,大太太這一嗓子是要為魏靈韻出頭,她若不知分寸,只能把自己架到難堪處。
“誒?這不是……”白子奇微微的蹙眉,眼掃向三爺,似是有所詫異,而大太太已經笑言到:“誒什麼誒?你真真兒的好福氣!失蹤在外不著家,白府上下都亂了套,老祖是去了,可皇上卻還念著白家,下了一道聖旨愣把城主千金按給你做平妻!這下可好,你左擁右抱的,可是要羨煞旁人嘍!”
“平妻?”白子奇似是詫異:“有這事?”
“怎麼,你不知道?平城上下可無人不知啊!”大太太說著瞧了魏靈韻一眼,注意到魏靈韻的臉上有一絲失望。
“伯母不知,我今日才歸的平城,入城便是疾奔歸家,哪裡有機會聽說去!”
“難道你路上都不曾聽的一兩句?”大老爺此時開了口:“我和你伯母這一路可都聽人把你的這門親事掛在嘴邊上的啊!”
白子奇抱歉的一笑:“伯父不知,當日我與夫人失散後,迷了路,途中見有獵者拖有獵物好奇之下便跟在其後,因不留神於路,而失足跌於崖,結果昏迷三日才醒,倒被那獵戶救下安在山村里養傷。一日一日的我回想起之前的許多事,大約也是因禍得福了,待樣樣想起了,我又好了,便趕緊的回來,途中得知老祖離世,我心急如焚,快馬加鞭之下未曾留宿半分,於何處可聽人言語?自是不知。”
“是這樣啊!”大老爺點點頭,不好再說什麼,老爺和太太卻是一臉激動,太太更是雙手合十言道:“這都是白家祖上積下了德,才有了今日的造化,保了奇兒平安!”
大太太瞧見太太如此轉了頭,便見白子奇與魏靈韻之間隔著兩步的距離,邊上還站著蘇悅兒,三人如此相對,便是一笑說到:“可不是,白家的德保了奇兒,還添了喜!城主的千金,有幾人能有這福氣討了人家做媳婦的!別說你了,我聽到姐妹的女兒嫁給了你,都道是一家親呢,你呀也真是好福氣,蘇氏是個美人,跟了你,如今韻兒這天仙兒般的人也跟了你,你呀,就趕緊的好好為白家開枝散葉吧!早早的生下個兒子穩了家業,也省的叫你伯父與你爹娘操心!快,瞧瞧你這新妻吧!”說著便是一搡,魏靈韻便給推了出去。
那魏靈韻是個什麼人?大太太這麼一推,她人便是往前一撲,自是就半撲半摔似的跌進了白子奇的懷裡,繼而,她紅著臉,輕喘著息,手抓著大爺的雙臂,腦袋枕在大爺的胸口處,便是一副嬌羞之色的輕轉腦袋,人卻並未離開大爺的懷抱。
蘇悅兒瞧見魏靈韻這般不知羞恥的粘在大爺懷裡,便是微微瞥了唇,抬眼掃向大爺,但此時大爺卻似被魏靈韻勾了魂一般,不但沒將魏靈韻推開,反倒直勾勾的看著她,好似迷失在其中一般,令蘇悅兒當下詫異的挑眉,心頭湧起一絲不悅。
“嫂子怎的這般逗弄奇兒,這裡一大家子的人在此,瞧瞧,倒太沒羞沒躁了”太太見狀出言,並咳嗽了兩聲,於是白子奇立刻推開了魏靈韻,並退了一步!
“嗨,都是一家人的,弟妹倒見外了!”大太太笑著到了太太身邊,順手的一拉太太的手說到:“我說弟妹啊,你有沒覺得他們兩個是天生一對啊?你瞧瞧,一個英俊非凡,一個似仙絕色,真真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大太太這話看似笑言,卻是一把鈍刀子在剜肉。太太聽的臉上不自在的白了下有些憂心的看向蘇悅兒,三爺當下也是蹙眉看向大嫂,畢竟若按大太太的言語,他大哥和魏靈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的話,那先嫁進門的大嫂又算什麼呢?
魏靈韻聽著她大姨媽如此的關照,自是含笑的扭頭做羞赧狀,人卻拿眼掃著蘇悅兒,想著她定會氣的要瞪自己,可令她意外的是,蘇悅兒卻跟沒聽見大太太的話似的,只笑嘻嘻的立在旁邊,不見一絲怒色。